未点灯的房间里,阴暗铁锁碰撞的“叮哐”声响作一片,风裹着盛雪吹进大开的窗子,洒落一地白霜。
“唔……”
暮言终于从漫长的深吻里解脱,趴在床沿大口呼吸,窒息的意识渐渐恢复。
随着“呲啦”的布帛撕碎声响起,她感到身上同时弥漫上寒冷和灼热,不等回头,颈间传来男人滚烫的粗喘。
暮言大惊失色,抽出身子躲闪着后退,没爬两步就被床上的黑影抓住了脚踝,毫不费力地拉去了床里。随后黑影欺身上来,将她牢牢牢牢压住。
“徒弟!醒醒……”暮言惊慌地推搡身上的人,怕被别人发现,只能小声呼唤。
但她的力气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注意到频频阻挠自己的那双手,黑影不耐烦,单手便将它们捉起,另一只手拽来镣铐扣住它们。
锁链挂在墙上,两端分别坠着镣铐,一边锁着暮言的双手,一边是他血肉模糊的手腕。
连通的锁链被他一扯,另一头的暮言就被吊起双臂,被迫将白皙胸口递到他炽热的鼻息下。
“不、徒弟,别这样……”
暮言忍着破碎的哭腔,焦急轻唤。她被抵在床头,退无可退,眼睁睁地看着黑影捕猎般张嘴扑来。
胸上覆来炽热的潮湿,暮言闷哼一声,放弃了挣扎,徒劳地捏着垂挂在锁链旁的床帐,任由他摆弄。
她承受着黑影的肆意舔咬,眼睫颤抖,咬紧下唇不敢再发出声音。
不要在这时候清醒,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
房间里是初春的温煦,窗子紧闭,透着外面大亮天光,传来楼下时而响起的小二对食客的招揽。
暮言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担惊受怕地左右环视一圈。看到满眼的凡间小镇的客栈装潢,床头墙上也没有那道熟悉的锁链,她才渐渐回过神。
是又做梦了。
又梦到曾经发生过的事了。
暮言掀开被子,起身时感到身上传来梦中遭遇的疼痛,拉开衣裳一看,浑身或青或紫的痕迹正在缓缓消退。
最近做的梦很奇怪,不但是真实的往事,而且像是重又经历一遍,苏醒后还会和梦里感同身受。
中邪了?
暮言想不明白,也不愿多想。
她的徒弟已经死了五百年了,关于他的一切她都不愿想起,如今却连续两晚梦见他。
她垂下黯淡的眸子,洗漱后戴上面纱和帷幕,遮起脖颈上还未消失的吻痕,开门下楼去。
绵延青山以南,河谷边镇集市深处,叫卖声此起彼伏。
料峭春风吹起街上行人鲜艳的春衣,暮言一身黑裳走在其中格格不入,她的目光扫过路边琳琅满目的摊位,希望自己能忘掉昨晚的梦。
前天晚上梦到徒弟结丹成功后,他因功法不适,失控变成半兽半人的怪物。
梦醒后,暮言心里堵得慌,便出来散心,在昨夜入睡前已将梦中事淡忘,结果又梦到了他。
连续梦见两晚,就不容易忘掉了。
闲逛了半日,又听了半日的说书,直到天黑,她满脑子仍是昨夜梦里的狼狈画面。
漆黑的夜空里飘荡着浮灯,走夜路的行人们添上了厚实的外衣。
充满烟火气息的热闹夜市里,河畔两岸支起酒馆小摊,地段极好的客栈门外,露天茶肆零零散散坐着歇脚的人。
“前年天山脚下冰莲盛开,往年那些风云人物的故事有趣得紧,老儿给大伙捡几件讲讲。”
头发花白的说书人吃过晚饭,瞧见外面已有不少听书客人,笑眯眯地从客栈里出来,手里端着冒热气的茶杯,在摆着醒木的桌前坐下。
凡人日子乏味,人们惯爱听些奇妙之事。
前些年仙道地界出现冰莲盛开的异象,全天下的修真者无论闭关还是隐居,在这两年里都出来活动、四处探访,声势浩大得连凡人都听闻了一二。
各地的说书人便趁着好机会,寻到有关冰莲异象的细碎传闻,赚了好些听书茶客的铜板。
一段说书完毕,坐在角落的暮言又在桌上放了小把铜钱。
小二乐呵跑来将钱收走,偷偷瞟了眼在风里飘动的帷纱,仍是见不到这位客人的面容。
小镇地处魔道三派中间,街上常会见到打扮奇特的修真者,凡人们生活在此早已见多不怪。
小二数着铜板回去,心里嘀咕这些修真者一个比一个奇怪,在这坐一下午茶也不喝菜也不点,钱像风刮来似的乱花。
不过,全天下都知道十五年前,归咒渊迎了一位名为辛淮岚的神医。
之后魔道七派受这位神医的丹药恩泽,不再像从前被仙道稳压一头,甚至如今实力已在仙道之上。修炼物资随势力壮大源源不断,凡间的银两铜板更不在话下。
说书人在前方唾沫横飞、在座听客连连叫好。但几百年前的那些事,东街说完西街又说,夜里的飞蛾听得都倦在灯火里歇去,更别说从他们口中那些年里走来的暮言。
暮言独自坐在热闹里,失神遥望石桥上伴着灯火的幢幢人影,眼前仍是挥之不去的梦中画面。
忽然,一个人影闯入她的视线,参差不齐的碎发搭在他深邃的眉眼上,短发只抵耳垂。紫衣束袖,密银绕额,一身规规矩矩的归咒渊门派服饰。
来人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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