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纸张从虞景明的面上滑落，他伸手接住，低头看了一眼。
尊敬的虞景明先生：
听闻您也同样误购了大量的赝品，导致整个家族损失惨重，可这事情却不能轻易透露出去，否则您在家族中将再也没有竞争的余地。基于您平常善于调查和协调的能力，特此聘请您成为quintadelsordo俱乐部的老板。相信您一定不会拒绝我。
从明天开始，这里会陆陆续续进来一些同样的受害者，但根据我的调查，夜游的老板会趁机混进来作恶，你需要在这里的每个房间内装上针孔摄像头，通过监控可以看见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相信在你的组织和调查下，很快就能将那个可恶的家伙揪出来。
祝你好运。
“我之前就觉得你有问题。”慎无真面无表情，“夏队长曾经说过，游戏中的npc角色只会重复固定的动作和台词，可你实在过于生动。”
“耳机里和你一样的声音，经常莫名其妙地出现和消失，都让我误以为你真的就是一个npc角色。”
虞景明将邀请函展平叠好，收入自己的口袋：“那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的？”
“因为异能。”
他顿了顿，看向虞景明黑白分明的眼珠：“你也是个拥有异能的人，但很有可能跟我一样是才触发了不久，所以看上去并不熟练。能指挥这里的侍从是因为这封邀请函中给你释放的权限够多，食物种类少且难吃是因为这里的仆从只是npc，而你自然可以在天台制作更加丰富的食物。”
“你可以登上楼顶天台，是因为你已经发现了那里是出口，但因为没有找到恶人，所以出口并未开放。如果我猜的没错，天台在晚上8:00到早上8:00是关闭的，那一刻的天台不是出口，而是怪物们的入口。”
“打开这个入口，释放怪物，就是s在我们中间偷偷做的事情，身份信息都是迷惑人的烟雾弹，其实我们只要找到是谁在偷偷打开天台的大门放出怪物，就能找到s。这张邀请函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慎无真看了看被虞景明小心放入口袋的邀请函，又皱了眉头。
“但也或许有用....却不是仅仅用来辨认身份。”
虞景明看着他：“说的很好，看来你不需要问我什么问题了。”
慎无真摇头：“我昨天昏迷了太久，还是有很多事情没弄清楚。比如，那个怪物是自主杀人，还是在s的操控下杀人，还有，死亡规律到底是什么，天台我去过，可并没有看到出口，我们如果找到s，又该怎样处置？”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这两天的猜测、推论和判断，似乎在这里都倾倒而出了，他盯着虞景明的眼睛，脑中想起了刀鞘。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虞景明手伸进口袋，微微抬眼，“你既然猜到我是异能者，那应该知道我不是s。”
“虞景明是真名吗？”慎无真问。
摸出烟的手在空气中顿了一下，虞景明笑了：“我以为请柬上写的很清楚。”
“不，那不一样。”慎无真声音毫无起伏，“你既然隐藏身份，就有你的目的。而且游戏中居然有这样的设置，让你来充当整个游戏过程中的线索提供者，你必然要隐藏姓名。”
嚓，火光亮起，在虞景明的面上打出明暗光影：“你很聪明。”他叼着烟，将打火机塞回口袋，单手将慎无真推回房间，勾脚带上门。
“咔嚓”反锁。
慎无真并不怕他，伸手抽走他嘴里的烟。
“不喜欢烟味？”虞景明偏头问他。却见慎无真看着他，抬手将略微湿润的滤嘴放在了淡色的唇间，轻抿一口，烟雾填满两人之间的缝隙。
那双眼睛如同上好的琉璃，琥珀色晶莹剔透，在雾气中变得湿润起来，慎无真靠近他：“别的问题可以先等等，告诉我，你真实的姓名叫什么？”
虞景明嗅到熟悉的烟草味，夹杂着不明的情绪色彩，他身体内有些不稳定的因素在慎无真的靠近后蠢蠢欲动。
他本来不想说，但他还是说了：“不是真名，但真名现在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涉及到生死，不仅是我们，还包括这里所有人的。”
慎无真几乎贴上了他的胸口，他将烟身夹在指缝：“你是末世的人吧，你认识夏孤他们。”
“为什么这说？”
“没有为什么，靠我的直觉，以及你看他们的眼神。”
他口中的热气喷吐在虞景明的下巴，男人微微抬了下颌，却又忍不住低下头去：“不认识。”
“虞先生。”慎无真冷静的眼神看着他，两人几乎贴在了一处，他用唇在脸颊若有似无地擦过，看着虞景明有些松动的表情，和眼神中逐渐浓黑的色彩，“那我想问问你，浴室的风景好看吗？”
虞景明伸手搂住他的肩：“我没有——嘶——”
滚烫的烟头被按在脖颈边熄灭，随即是湿润的舌如同滑腻的绸，抚平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痛楚，他的喉结不住滚动，将慎无真搂入了怀中。
床榻陷下去一个弧度，包裹住慎无真的轮廓，熄灭的烟落在地毯上，细烟还没散尽，他偏过头，让这个躲不掉的吻落在脖颈处。
“烟浪费了。”他低声说。
“我还有。”虞景明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摆正，“慎老师，你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慎无真笑着看他，仰着头，“你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虞景明也笑了，低头，两人唇齿磕碰得作响，似乎亲吻变成了一场搏斗，后来也就真的变成了拳脚，慎无真踹向他腹部的脚被阻，小腿的伤被捏到，虽然好了一大半，但疼痛依旧存在，他倒吸一口凉气，皱了眉。
对方察觉到他的反应，立即松开了手，慎无真趁机用手肘撞向他的下巴，虞景明却非常迅速地躲了过去，侧身的时候两人的位置互换。
慎无真骑到虞景明的身上，他俯视着男人：“你是挺吸引人的.....但现在能吸引我的，只有离开这里。”
虞景明：“我能带你离开这里，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
慎无真：“为什么？”
虞景明仰头看向天花板：“你这样骑在我身上，我没办法跟你好好说话。”他的呼吸略微急促，但眼神带着克制的冷静，身体反应却真实硌人。
慎无真淡笑一声，起身坐到床边整理浴袍：“我真不明白，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虞景明起身靠到床头，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或许这可以称之为你的异能。”
“什么？”慎无真愣了一下。
“令人产生驱从性的感受，不自觉地要靠近你，被你吸引，为你着迷，产生对你的保护欲.....”虞景明看着他，“就连我也很难抗拒这种驱从性，这应该就是你的异能。”
慎无真：“.......”什么保护欲，那是击杀欲吧？
他还以为是能看到头顶动物以及颜色是异能。
但无论是哪样，听起来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但凡是异能，就一定有它的用处。我之前以为你知道，但今天才发现，原来你一直不知道自己拥有这种异能。”虞景明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没有不好的异能，只有不会使用的人。”
“再说，你刚刚用的不是很好？”
慎无真脸有点点红。
“我大概知道你想干什么。”虞景明从身后的枕头下面抽出一把匕首在眼前晃了晃，正是灵牙，“你刚刚是不是想摸到这把匕首，然后往这里狠狠刺一刀？”
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啧了一声：“真是狠心，我救你几次，还带你住进画作最少的房间，在你摸走我刀鞘的时候也没阻拦，你就这样对我？”
被戳破事实的慎无真也不惊慌：“我没有这种想法，对我来说，武器只是防身用的，并不能用来杀人。”
虞景明把玩着匕首，勾了勾唇：“刀鞘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就放在我身上的，和你这把刀倒是合适。”
慎无真顿了顿：“你醒过来？你是被打昏了丢在这里的？”
虞景明摇摇头：“我不记得了，醒来就穿的这一身衣服，手里拿着邀请函。”他想了想，“我好像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有些模糊。或许是被游戏影响，出去就好了。”
“你比我们早到多久？”慎无真问。
“一天。”虞景明摸出兜里的手机晃了晃，和所有玩家一模一样的通讯器，上面连任务详情都一模一样，“伪装成npc虽然对你们不太友好，但我确实发现了一些你们察觉不到的事情。”
“什么事情？”慎无真问。
“或许我知道那个s是谁了。”虞景明说，“真正的玩家和s有一点不同，他们会不能地信任和畏惧npc，可s不会。”
确实是这样一个道理，那么谁从头到尾似乎并不信任，也不害怕虞景明呢？慎无真在脑海中将场景一遍遍地反复循环。
他忽地睁大了眼睛。
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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