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穿成紫鹃,改命黛玉

《[红楼]穿成紫鹃,改命黛玉》

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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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进了里来,瞧见黛玉手上捧着个精致玩意儿,忙问道:“林妹妹,这是什么?”

黛玉看他一眼,复又盯着琉璃球,似不知如何解释,只道:“这……”

她欲言又止,紫鹃只好接过话头,夸张说道:“那日上街买书,碰见一桩奇事!”

“哦?”此话果然勾起宝玉的好奇,追问道,“什么奇事?”

紫鹃清了清喉咙,道:“那日我们仨一起走着,忽地发现周遭大不一样了,只见街上行人的轮廓慢慢模糊,不止行人,还有房屋、小摊、路面,所有影像似被开水烫化的酥山,一层层消融下去,最后什么也没了,只余一片白茫茫。”

宝玉眨了下眼,想起自己也曾梦游太虚,遂道:“你们这是入幻境了!”

他还真会捧哏。

紫鹃见他下套,继续胡乱编排道:“可不是呢。正当我们惊慌失措时,幻境里响起一个声音。”

宝玉兴奋地问:“说了什么,快讲!”

紫鹃:“那声音不知从何处来的,只萦绕在我们周围,直往人耳朵里钻。他告诉说,前生只是一场梦,如今梦将醒,一切都会化为泡影,你们也将遭逢大难。”

宝玉听得双眼发直,喃喃道:“不要,不要。”

紫鹃:“姑娘比我和雪雁聪明,赶紧护着我俩,问那人有无可解之法。”

讲至此处,她故意停顿了下,宝玉迷茫地看了眼黛玉,黛玉低着头,双肩微微发颤。

紫鹃生怕黛玉笑出声,赶紧把故事编圆:“那人道,倒是有法可解,只是姑娘须得拿出诚意来。我是个笨的,一听,赶紧叫雪雁递去银子。”

宝玉已然呆在原处,抓心挠肝地道:“万万不可!钱财污秽,怎入得仙人的眼!”

紫鹃像个神棍般道:“二爷聪明,果然,那人将雪雁一顿好骂,说她狼心狗肺,浅薄无知!”

狼心狗肺的雪雁似想还嘴,被紫鹃一个眼神给按下去了,跺了跺脚,看她怎么编!

“可我们身上也只有银钱啊,姑娘只好同那人说,凡人如尘,拿得出手的,惟一颗虔诚之心。”

“没成想那人听后,沉默好一阵才道,好罢,心诚则灵,意实则应。本仙赐你一化解之物,须得时时留在身边,将诚心置于其间,方可解困。”

“说着,天下便掉下这个琉璃小球来,浮于空中,似真似幻。我和雪雁试着去拿,却是拿不住。而姑娘摊开掌心,小球便自行落到她的手里。瞬间,幻境散去,真相大白,我们回到了街上。”

黛玉、宝玉、雪雁,一时齐齐愣住:“……”

紫鹃暗自夸道:吾真大才,可功成身退也。

宝玉头一个回神,欲上前去拿那小球细细观摩。他靠近黛玉,黛玉反应过来,本能地有些抗拒:“宝哥哥碰不得的。”

闻言,宝玉顿了顿,说道:“我只看看,不碰就是。”

黛玉摊开手掌,宝玉支着头凑近去瞧:“仙人既说,要妹妹将一颗诚心放置其间,这话是何意?难不成要日日对着他念诵跪拜?”

黛玉道:“念诵跪拜只是形之诚,作不得数的。”

宝玉问:“心之诚当如何解?”

黛玉歪了歪头,缓声道:“具体我也不知,或许能浅浅理解为,心诚则是待他如一,恒久持远。”

紫鹃顺嘴接道:“哪怕遇着阻碍,自要努力排除万难,双向奔赴。”

宝玉毫无知觉地摸向颈上玉石,眼神呆滞。

现下天气渐热,平时正厅屋门不会关严,透着夏风。

这时,藕官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她向屋里支了个脑袋,见雪雁站在门边,就近说道:“雪雁姐,方才平儿来这一趟,说是琏二奶奶请我们姑娘晚间过去一趟。”

紫鹃一听是凤姐的事,连忙上前问:“可有说什么事?”

“没,”藕官摇了摇头,“哦,平儿说还有事忙,就不进来看林姑娘了。”

紫鹃:“知道了,先下去做事罢。”

用过晚饭后,紫鹃提着灯笼,陪黛玉去王熙凤那里。她琢磨许久,也猜不出凤姐叫黛玉过去是为何事。

如果时间线真在赶进度的话,这两天恐怕会有很多大事。

来到凤姐院门前,丫头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引着她俩往凤姐的卧房走去。

紫鹃看得出黛玉有些不自在,毕竟现下在夜里,凤姐是成了亲的人,要遇着贾琏,还得费神周旋寒暄。

一进到屋,只见凤姐半躺在床,靠在枕头上,脸色虽不好看,还是挤出笑脸,与黛玉打招呼:“林丫头来了,快坐。”

黛玉依言落座,凤姐看向紫鹃道:“好丫头,替你主子把凳子挪到床边来,放心,我这病不传染人,就想她陪着我说会子话。”

她如此说了,紫鹃只得照坐。

这时,平儿进了屋,与黛玉说笑几句,然后对紫鹃道:“我家奶奶与林姑娘有些窝心子话说,便给她俩清静罢,我们也许久没聚一处了,倒不妨去外头吃吃茶。”

平儿这般说,自是头先就领了凤姐的命,紫鹃心里难安,但也不得不遵命。

她与平儿一道走后,黛玉坐在王熙凤的床边,微有些失落地道:“凤姐姐,头先看着你还好好的,怎就突然病了。”

凤姐笑了笑,道:“有些话不好同你讲,毕竟你是个没出阁的姑娘,不过人生在世,总要过这一遭的,你既问了,我便说。”

黛玉轻轻点头。

凤姐道:“嫁为人妻,生儿育女,自古以来女子皆是这样过的。若生得下儿女便好,生不下的,也只有母亲受罪。”

话都说到这份上,黛玉心里也明白了,头年王熙凤小产后,便落了下红之症。只是她后来还是掌着家,众人便以为她好了。

想来强撑至如今,更是体虚,因而一时病急。

凤姐看了眼黛玉,道:“瞧你,作什么哭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便是要去了。”

黛玉用手帕点了下泪,道:“我还没说什么,姐姐倒胡言乱语,偏生我就不该依着话来看你。”

凤姐:“好好,是我不对,不该招惹你这张小嘴。”

黛玉不依:“这府里哪个说得过凤姐姐,莫要拿我打趣。”

凤姐仔细看了看她,道:“不扯闲话了,林丫头,今儿这屋里只有我俩,我想问你句真心话,不知你敢不敢应。”

黛玉见她正色起来,遂道:“什么话,姐姐说就是。”

凤姐:“你到府里也十多个年头了,我与你谈得来,便当做自己亲妹妹一般,凡事也都瞧在眼里。如今我病了,暗地里那起子畜生孽障正等着扑来咬上几口,别说你看不出。”

黛玉自是不敢接这话,凤姐倒能理解,便道:“眼下看着你们都大了,你明白我这话里的意思。”

说完,凤姐再不给她逃避的机会,闭了嘴,等着她回答。

黛玉默了片刻,终是说道:“姐姐叱咤风云般的人儿,尚且怕着饿狼猛虎,我孤身在此寻活路,可万万不敢招惹的。”

凤姐道:“假如不再孤身,有人撑腰,有人垫底儿呢?”

闻言,黛玉露出丝苦笑,委婉地道:“我知姐姐意思,只我的想头不在这上。千百种人,千百条心,各人都有负累,你心如我心这种事,也只在话本里见过。”

凤姐略感惊讶,问道:“宝玉还不够好?”

黛玉:“他自是有百般好处。”

凤姐:“那你并不知我的意思。”

黛玉本想反驳,只听凤姐接着道:“你隐着聪明劲儿,放在面上的,只不过是嘴上讨些机灵,我知你心思远不止此,你既不愿说出来,那我便口无遮拦了。你只管听着,若觉得合适,也不必言语,给我个点头便罢。”

她伸出手,拉住黛玉的手拍了拍:“都道是金玉良缘,这些年我瞧着并非如此。宝玉有玉,若要说这个金,薛家的金也只浮在话上头,想来宝玉并没放在心上,成日只在你身边打着转。”

“你也说了,宝玉有他的好处,被全家供着,自是大家心头的宝贝。若是你与他……”

见她越说越直白,黛玉羞道:“怪不得老太太叫你做凤辣子,可别说了!”

凤姐道:“凤辣子也罢,海夜叉也罢,谁还没叫牛鬼神蛇编排过几句,不算什么。今夜既叫你来,这些话不得不说,你也不必羞,只当我病糊涂了,说的浑话。”

听她这样说,黛玉又不忍心起来,微微用力,回握住凤姐的手。

凤姐道:“自个的身体,自个儿明白。我这一病,便是很难再起了,这理家之事可见着要落到别人手里。”

黛玉接道:“探春能干。”

凤姐道:“她始终是要出阁的姑娘,能在家里待几时?”

黛玉:“……她都如此,我自更不必说。”

凤姐叹了口气:“好丫头,我的命数心里存着数,这些年也只得一个巧姐儿,如今走到这份儿上,便舍得一身剐。你只须给我个准头儿,想不想留在这府里,若想,我便为你打算着去。”

黛玉怎听不出来这话里的意思,只道:“姐姐不必忧心,巧姐儿有老天庇佑着,会好好长大。”

凤姐干脆挑明道:“我知你心底一片良善,不像那些个琢磨不透的东西。你便当我是个滑头,讨好到你这儿来罢。”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黛玉见她的精神愈发萎靡,想着这十多年的情谊,即便底气不足,还是给了凤姐一个心安。

“姐姐保养好身子要紧,不必为我的事盘算,人大了,路要自个儿趟出来的,我有时信命,有时不信命,如今倒是不信命占了上风,想睁眼瞧瞧清楚。”

“至于巧姐儿,我自是喜爱她的,有我好一日,便会看顾着她。”

凤姐毕竟是个人精,听出了黛玉话里的意思,只好点点头。

外间,紫鹃见黛玉出来了,眼睛粘在她身上不放,引得平儿取笑道:“好丫头,瞧着魂儿都飞了,罢了,夜已深,便同你家姑娘回吧。”

平儿给黛玉行了礼:“林姑娘慢走。”

回去路上,见黛玉魂不守舍,紫鹃急到抓心挠肝,又要时时盯路,慢她磕着绊着。

两人默默走了一段,黛玉才道:“问吧。”

台阶都递来了,紫鹃顺坡下驴道:“姑娘,二奶奶同你说了什么?”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黛玉与她的感情愈发好了,便将凤姐的话原原本本讲述出来。

紫鹃听后,问:“姑娘,你真是那样想的?”

黛玉点头道:“近来发生的许多事很是新奇,我总觉着自个儿像是…被一股不同于往常的力量拉着在走,不在头先那条道儿上了。”

随即,她又摇摇头,笑道:“或许真如同你编的胡话,进了幻境。”

紫鹃道:“姑娘,不是幻境。我自那日醒后,脑子里突然塞进许多另个时代的信息,也以为是梦,还狠狠掐了自己,疼得要死。”

黛玉被她逗笑了:“你哪里是疼死,分明是在作死。”

正说着,园里忽地热闹起来,几个小厮模样的人提着灯笼,从路那边蹿出。紫鹃连忙挡在黛玉身前,嘴里嘀咕道:“深更半夜的,这是怎么了?”

小厮们匆忙往这边来,见着黛玉和紫鹃,似从打扮上看出是主子,有人停下来行礼,也有人来不及行礼,再往前头走去。

紫鹃拦住那个行礼的小厮,问:“发生了何事?”

小厮嘴皮翻飞道:“宫里头传话来了,说是贵妃娘娘病了!我们这得赶紧去禀明老爷夫人。”

说完,小厮又行了一礼道:“主子原谅,小的这得先赶去。”

待他走后,紫鹃十分疑惑地对黛玉道:“前些日子贵妃才赐礼,怎么突然就病了?”

黛玉也很茫然:“若是小病,断不会半夜前来通禀。”

紫鹃心下大骇,想起贾府的败落本就是无可避免的,而贾元春做为贵妃,她若不倒,贾府有她做依靠,也许还能苟延残喘一些时日。

书里贾元春的死,与贾府的倒台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下她病了,一定预示着什么!

好像、好像穿越过来的时间线真的在追赶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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