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这茬了。 有些谎不能撒,也撒不了。 就像现在,当着正主的面跟人说一句:“这不是你写的。”,陈老师自问说不出口。 签名被他用塑封纸好好的保存着,表面浅浅的反着一层光,隐约间能看见其上姓名工整俊秀。陈词犹豫良久,点了下头。 顾言当然不至于连自己写的东西都认不出来,但是亲眼看见小美人点头,那到底是不一样的。 他笑着问:“电影院那次?” 被人当场戳穿,还是连着两次,陈词有些烦躁,闻言便道:“不然还有哪次?” 顾言并不在意,反而轻声说了句:“我以前还给你写过一张。” 陈词微怔:“什么?” “名字。”顾言笑,“我给你写过一次我名字,但你估计不记得。” 陈词想了半天,“你给我留电话号码那次?” 是第二次在曦城见面的时候,陈词想起来那时候这人好像是将联系方式写在纸上给他的。 顾言闻言顿了两秒,而后笑开,“嗯……也算吧。”他问:“那张纸呢?” 陈词:“……早扔了。” 约.炮用的联系方式,不扔留着给人做把柄吗? 顾言眸中闪过一瞬失落,“是吗?”又很快恢复正常,他调笑道:“那这张您可要收好了哦,能卖不少钱呢。” 陈词先前还有一丝内疚,这时却没忍住,一眼白过去,视线落到签名纸上,“你觉得这拿出去,有人能信是你写的?” 顾言:“那要看谁拿的了。” 陈词:“?” 阳光微暖,顾言站在向阳处勾唇浅笑开,“你的话,不会不信的。” 陈词很想问他一句为什么,可是话到了喉咙里又福灵心至的,似乎懂了他意思,于是便问不出口。 他有点怕自己的猜测成了真,那他不知道该不该劝顾言。 也不知道这个人哪来的信念—— 相信他们能长长久久。 甚至可能还存了公开出柜的意思。 思绪裹着,理不出来一个线头,可是一眼扫过去却能看见光透过玻璃窗洒下来,落在这人右耳上。 那上面有一只耳钉,耳钉里藏着星海。 原本那该在自己右耳上的。 陈词不自觉地,上手碰了一下自己左耳。 作者有话要说: 没通宵,睡了一会会,爱大家爱球球,啾咪啾~~~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我将近一整晚都没写出来三千字?我这么菜的吗!(蠢球落泪.jpg) 早安~~~~~ovo第42章 腊月二十七, 城市里年味不算足, 但菜市场总是热热闹闹的。 陈词惦记着某人耍赖说的一句回来吃年夜饭,便像只仓鼠一样屯了许多食物,满满当当地塞在冰箱里, 一眼扫过去全都是烟火味儿。 其实顾言能不能赶得上都两说, 可陈老师却还是准备了。 大概……是盼着人回来的。 盼着人回来陪自己过一个年。 这么多年都自己一个人过了也没什么, 可偏偏,今年他想和顾言一起, 就像元旦奋不顾身地奔赴两个城市去看那个人一样。 总是存了些想要相守相伴的念头。 顾言这些天很忙, 可每天忙完了都会给陈老师打电话,叮嘱他好好吃饭, 叮嘱他多穿衣服,叮嘱他想自己。 陈词都快被他逗笑了,当时微挑了眼睛问:“想你做什么?” 顾言笑得温柔, 靠着酒店床板跟他说:“大概……想我早点回来?” 所以说这人, 就算是调戏也能戳着人心窝子调戏。 习惯了温暖的人大抵受不了寒凉, 习惯了身边有人陪伴, 再想回归孤独就真的很难了。 陈词心里一跳, 半晌没吭声。 夜色凉凉的, 凌晨两点多钟, 等一个电话等到现在, 然后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言看见他神色,心下软软的、又涩涩的。到底不忍心见他这幅模样,刚打算开口岔开话题的时候, 却看见青年唇角溢出一个笑,“是啊,想你早点回来。” 陈老师笑着说:“我想你了。” “……” 甜甜的。 这人像是从早春玫瑰采出来的蜜糖罐子里泡出来的一样。 带着未散尽的凛冽春寒,也裹着春日最温暖明媚的阳光。 真的是……看见就会心动。 顾言怔愣两秒钟,略显挫败地捂了下眼睛,勾唇笑道:“陈老师,您幸好不是个演员。” 陈词:“嗯?” 顾言:“不然我跟你演对手戏肯定会很痛苦。” 陈词:“???” 青年将手拿了下来,半支着下巴前倾,一张好看入画的脸便被放大,陈词听见他笑着轻声说:“那我肯定入不了戏。” 看到一个人就会笑出来的话,该演什么呢? 只能演恋人了,可本来就是恋人,还要怎么演。 剧本里的故事大多既虚幻又不真实,而他的陈老师,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城市角落里等着他回家的人。 所以就连电视屏幕上的恋人他也不想演。 周小木同学放寒假闲的不像话。 倒是有个傻逼动不动就去烦他,他懒得搭理的时候便往陈词家跑。 陈词开门就看见这孩子书包背在了一边儿,单手插口袋里,另一只手里提了袋水果,“爷爷听说我来您家,让我带过来的。” 陈词乐了,往一边让出条道来让他进,“来我家写作业?学长不烦你了?” “呵,一个辣鸡,懒得搭理他。”周木道。 校园传说里,高一七班周木同学,人帅手狠,刚入学就跟高二的打过一架,听说还把对方打得还不了手。 陈词后来看看,一度觉得压根就是人家让着他。 检讨还是要写,架还是不能打,只是这俩人居然越走越熟了也是个奇事。 虽然周木依旧觉得对方傻逼。 陈词摇摇头笑,没跟他继续讨论下去,却见周木轻车熟路地走到书房里坐好,打量了一遍之后他笑着问:“打扫过了么,所以另一个哥哥人呢?” 陈词微怔,“什么?” 周木:“就前两天一直住您家里的哥哥呀,在楼下撞见过。” 陈词:“?” “然后我就没上来了。”周木眨了眨眼笑,“是不是很贴心?” 陈词:“……” “写你作业去。” 周木耸耸肩,摊开练习册随便划了几笔。 说好一点点进步,期末考试这人倒是不怕,直接跑到全班前十。 班级群里炸出了一批人,张齐让开心得不像话,当天就买了三斤排骨给人送家里去了,差点没给周小木吓死。 但也有老师质疑他作弊。 陈词没反驳,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转脸就带着质疑的老师去了监控室。 有些时候语言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还是拿出证据才更有信服力。 电脑屏幕上的少年一改往日的散漫轻狂,坐在座位上认认真真地答着每一道题,全程没有交头接耳或者小动作。 虽然写完他就趴桌子上睡觉了。 是真实得来的成绩,就算再难以置信还是得信。 就像有些事,明明心里想了一万种不可能,但一旦有一种可能成了真,那还是得相信。 陈词感觉自己最近容易乱想,坐在书房沙发上,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到书架第二层摆着的一只瓷瓶。 裂纹青釉瓷瓶,内里插了支粉玫瑰,是顾言走的那天买回来的。 他想起来那人那天跟他说的一句话。 ——“我给你写过一次我名字,但你估计不记得。” 不知道为什么,陈词觉得这句话有别的意思。 如果是曦城游乐园的那一次,顾言不至于会觉得他不记得。 去年暑假到今年寒假,不过五个月的时间,自己的记忆力还没那么差。 可是难道那人还给他写过别的吗?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唯一的记忆就是在电影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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