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打扰对方玩行为艺术不太好,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用言灵召唤出一根结实的绳子,做了个绳套让皇后飞过去套住对方,然后把他拉到岸上。
出乎我意料的是,玩行为艺术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一头黑色的微卷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精致的脸上,脸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婴儿肥,青涩又可爱。他穿着白色的衬衫,打着黑色的领带,披着一件不合身的黑色长外套,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的小孩子,显得有几分稚气。
最让人惊讶地是他的右眼和手腕缠满了绷带,左脸还贴了一块纱布,一副重伤未愈的打扮,却偏偏没有半点血腥味,无端让我想起当初我为了逃避惩罚特地让人把我全身缠上绷带cos木乃伊的情形。
但眼前这个家伙明显比我敬业的多,我当时也想在眼睛上缠绷带,但因为不适应一头撞上了门框放弃了……不过也说不准这家伙是因为眼睛被绑住导致看不清路结果一头栽进河里。
这么一想突然感觉这家伙可怜起来了呢。
我的眼神里满含怜悯。
此时的我已经认定这个倒霉鬼是玩行为艺术翻车了。
不然为什么他一直装昏不肯醒来。
是的,装昏。
在他被我拖上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其实已经醒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装作昏迷,大概是觉得玩行为艺术被人救上来有些丢人?
熊孩子。
我嫌弃地撇撇嘴,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打算用言灵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
刚要开口,然后顿住了。
【吾皇万岁】第一次失效了。
我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起来。
我的异能力出问题了?不,不可能,昨天明明还没有问题,不可能今天突然失效了。
唯一的可能性是……眼前的这个少年拥有着无效化异能的能力。
我改变主意了。
我无声地笑了起来。
原本只是想给这个污染环境的小鬼一个教训后就走,但是既然他有这么有趣的能力,那么不妨陪他玩一玩。
“哎呀呀,溺水了,需要先倒水啊,”我慢条斯理地抓住他的大腿,直接一个用力把他倒着提起来,使劲地晃来晃去,“快快快,把水吐出来啊。”
黑发少年被我晃得眼冒金星,嘴巴微微张开,有水流了出来,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我在他吐出来前一秒重新把他扔到地上,黑发少年身子弹了弹,嘴巴张开,原本要吐出来的东西似乎又被迫咽了回去。
“还没醒啊,”我一肘压到他柔软的腹部,把他未说出口的话给压了回去,然后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露出对方苍白单薄的胸膛,“只能做心肺复苏了。”
我单膝跪在他身边,把手按在对方胸口处,刚要用力,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突兀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和一只鸢色的眸子对上了。
我微笑:“终于醒了啊,不用谢。”
我本来打算这家伙还继续装昏迷就让他好好体验一下我黄氏按压法,保准他有气也能压到没气。
黑发少年的眸子冰冷而又淡漠,空洞地像是在凝视着这个世界的倒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被世界割裂出去的气息,孤独而绝望。
呵,看来不仅是个热爱行为艺术的人,还是个中二病啊。
我暗暗吐槽。
大概就是那种满脑子都是“这个世界如此污秽肮脏,世人沉溺于此,唯我清醒”“想摆脱这个腐朽的世界”“没有人能理解我的寂寞”之类的中二少年吧。
黑发少年定定地看了我许久,突然把嘴一抿,露出一个可怜兮兮地表情:“我脏了。”
嗯???
我眉头一皱,感觉剧情不对。
果不其然,对方紧接着开口,声音有些委屈:“你摸了我的身体,以后没有小姐姐肯要我了,你要对我负责。”
我:……
他凝视着我,鸢色的眸子里倒影着熟悉的一双冰冷的金色眸子。
“可以哦。”
我看见他眸子里的那个有着金色眸子的少女缓缓地笑了,宛如冰雪消融。
我微笑着,把他提起来,然后重新扔进了鹤见川里。
“等——咕噜咕噜咕噜……”他瞳孔骤然一缩,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扑通一声栽到河里,水面上浮起一串水泡,很快就沉了下去。
我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拿出纸巾擦了擦手,末了才淡定地抓住之前系在他腰上的绳子,重新把那个黑发少年拖了上来。
经过这么一折腾,黑发少年总算安分了,他瘫软在河岸上拼命咳嗽,等把之前呛住的水吐出来后,直接放松地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抱怨:“小姐你好过分……”
我瞥了一眼:“还想再来一次?”
“不了不了!”对方立刻求生欲极其旺盛地拼命摇头,抱怨道,“虽然我向往死亡,但是被这么粗鲁地杀死可不符合我的美学呢。”
果然是中二病啊。
我轻哼一声,随意地问道:“为什么向往死亡?”
“小小姐,”对方懒洋洋地开口,“你觉得活着有意思吗?”
“有啊。”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黑发少年顿时来了兴趣:“哦?”
我呵呵一笑,张口就是一连串质问:“国家社会主义建设完了吗?全面奔小康了吗?人民安居乐业社会安定有序国家长治久安了吗?没有就闭嘴好好努力。”
对方被我问懵了,一时间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我苦口婆心地劝道:“少年,听我一句劝,人活着是为了这个世界做贡献,只有你我携手并进共同努力,才会共建社会主义新生活。”
黑发少年先是一愣,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小姐,你真的很有趣啊。”
我谦虚道:“过奖。”
“可是,小姐,”他从地上坐了起来,嘴角挂着漫不经心地笑容,“日本这个国家可不是你口中的社会主义啊。”
我挑眉:“我当然知道,我又没说是日本。”
在对方诧异地目光中,我握住了他的手,用一种人贩子拐卖小孩子的语气诱惑道,“怎么样,要是找不到活着的意义的话,要不要跟我回种花家共建社会主义?”
开玩笑,这个少年如果真的有无效化的异能力,无论如何我也要把他带回去啊!
“你的年龄和我差不多,这个时间却没有上学,所以你是辍学了吧?”我谆谆善诱着,面对这么一个稀有的异能力者几乎用尽了我一辈子的耐心,“种花家可是九年义务教育,学费全免,你这种情况还有特殊补贴,与其在日本流浪混日子,不如和我回种花家接受良好的教育,长大后为了建设国家,乃至建设更美好的世界做贡献……四舍五入你未来就是拯救这个腐朽肮脏世界啊,怎
么样?”
黑发少年露出向往的表情:“拯救世界?听起来很不错呢~”
“对吧对吧,”我笑眯眯地说道,“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太宰治,”对方同样笑眯眯地,露出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我,“小姐的名字呢?”
“黄尚,当然你也可以叫我陛下。”
“那我就叫你小尚啦~”太宰治亲昵地叫着我的名字,声音甜腻地就像是加了无数砂糖的奶油蛋糕,“说实话,我真的非常心动呢,可惜我现在被一个无良医生盯上了,根本无法离开横滨呢。”
我露出同病相怜的眼神:“真巧,我也被军警盯上了,也暂时无法离开这里。”
“哦呀?”对方眼睛一亮,分外感兴趣地问,“我能问问怎么回事吗?”
我拿出忽悠侦探社的理由来,露出一副哀戚的表情:“他们的某个高层看中了我的美色,非要我嫁给他,我拒绝了就……”
太宰治配合地表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真是太过分了!”
我开始用手假装揩眼泪:“呜呜呜……”
太宰治伸出手环住我,在我身后拍了拍,权当安慰,语气悲痛:“小尚,我懂这种身不由己的感受……节哀。”
我顿时(假)哭的更大声了。
我们两个就这么坐在河边,开始对着害自己无法离开的横滨的罪魁祸首们开始激烈地声讨,说到最后惺惺相惜,甚至有些想结义金兰。
“太宰君。”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们的交流。
我和太宰治同时回头看去,说话的是一个戴着单片眼睛,一头银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爷子,对方优雅地欠身,提醒道,“时间到了,您该回去了。”
“广津先生真是的,难得我遇见这么有趣的一位小姐。”太宰治不满地抱怨道。
对方依然保持着欠身的姿势,不紧不慢地说道:“太宰君,时间急迫,请您见谅。”
“啊啦,没办法了,”太宰治嘟着嘴,显得有些可爱,他看向我,撒娇道,“小尚,你看我是多么的可怜……遇上那么一个无良医生,整天只知道压迫我这个未成年。”
“你先去吧,如果想走了可以找我。”我贴心地把写着手机号的纸条递给他。
“小尚真的太贴心了!”太宰治接过纸条后,伸出手抱住我,湿漉漉地脑袋使劲在我脖颈处蹭了蹭,“那我先走了哦,下次见~”
“下次见~”我微笑着挥手目送太宰治和那个老爷子走远。
等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后,我蓦然收起原本温柔的笑容,一脸冷漠地从衣领和口袋里拿出对方留下的窃听器,扔到地上一脚踩碎。
“切,麻烦的小鬼,”我冷哼一声,“那家伙到底什么来历?”
“不知道,但是旁边那个来接他的人是港口黑手党的武斗组织“黑蜥蜴”百人长,广津柳浪,”比水流通过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河边一棵树上围观这一切的琴坂淡淡地说道,“那个叫太宰治的应该和港口mafia脱不了关系。”
“真可惜……本以为能拐回种花家呢。”我低声说。“不过那种小鬼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还是留在日本祸害他们自己人比较好。”
“我以为你会对他的能力很感兴趣。”
“无效化的确是一张很好用的牌,”我摊手无所谓地说道,“但是他的能力应该只能身体接触才能使用,他的身体僵硬,没多少肌肉,显然体术不行,除了特定情况下,他也没多少作用。”
相比之下,沈清鹤的异能【落梅】虽然不能像太宰治一样把对方异能力完全消除,但是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不需要接触就可以进行异能增幅或者压制,某种程度上比太宰治的异能好用多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比水流低声问道,“等武装侦探社那边的消息吗?”
“不……干等着也太无聊了,”我摸着下巴想了想,“说起来,流,横滨最近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最好能让我打发一下时间。”
“唔……我看看,”比水流那边传来了一阵鼠标点击声,似乎是在查找资料,很快就有了消息,“啊,找到了,荒霸吐复活事件。”
“荒霸吐……?”我陷入了沉思,“好像在哪听说过。”
“荒霸吐,传说中青森的神明,八年前在横滨擂钵街地区发生一起大爆炸,把那里炸出一个巨坑,因此形成了擂钵街,当时所有人都说那是荒霸吐降临,”比水流兴致勃勃地念着电脑上的资料,看起来对荒霸吐的事情颇感兴趣,“最近擂钵街又出现了荒霸吐再次降临的传闻,目击者称看见了黑红色的火焰和漆黑的怪物……哦呀,神明吗?”
我打了个响指,总算想起为什么这么耳熟了:“哦,想起来了,饭团曾经提起过,说横滨早些年有个军事基地,军方在那里拿所谓的神明,也就是一种能量体做实验,结果惨烈翻车,结果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流传出荒霸吐是因为军人的怨恨降临的传言……”
被我这么一说比水流也想起来了:“我记得当时你们两个还讨论过是否有神明这个问题……”
“是啊,”我感叹道,“我和他其实都是无神论者,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棉花糖笃定有神明存在啊……他明明不信教啊。”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吧,”比水流说道,“不过这么一来,荒霸吐再次降临的传闻十有八九就是假的了,怎么样,你还要去看看吗?”
“当然要去,”我打了个响指,兴致勃勃地说,“既然有人特意放出这条传闻,说明另有所图,我当然要去凑个热闹,希望别让我太无聊啊。”
“正巧我也有些兴趣,”比水流操纵着琴坂飞了过来,与皇后一左一右站在我肩膀上,歪着头看我,“不介意我一起去吧?”
“当然不会,外援还要靠你呢。”我有些嫌弃地看着我被太宰治弄湿的衣服,撇了撇嘴,“不过我要先回去换身衣服,总感觉被太宰治那个家伙一弄有身鱼味。”
“既然如此,我先去擂钵街看看,待会擂钵街见。”
“啊,待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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