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虞问了服务生,脚下略显匆忙的朝洗手间的方向去。
途经拐角处,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了手腕,一把扯了过来。
男人的宽肩厚背完全将她笼罩,杭虞后背贴墙,后脑勺处枕着他垫在下面的那只大手,在他的阴影下惊呼出声。
面前的男人一手攥着她的手腕扣在墙上,一手护着她的后脑勺,两人距离逼得很近。
杭虞刚要躲开男人的禁锢,她一动作,男人握她的那只大手就更收紧了两分。
男人墨色瞳孔幽深不见底,仿佛一泓深不可测的潭水。
“杭绣师挺准时。”
他声音很有特色,低沉勾耳,却又有着令人难以言喻的疏离。
说好两分钟,杭虞可是紧跟着他就出了门。
周靳礼松开她,盯着杭虞微乱的乌发扬了下唇,抬手替她理了理额前腮边的碎发。
带着薄茧的指尖无意中跟她细嫩肌肤有了接触,粗粝的触感令她不由得侧头闪躲。
周靳礼狭长黑眸微眯,夹杂着一丝戏谑,“还认识吗?”
男人利刃般的视线落扫过她的面庞,杭虞在惊讶中回神,那双剪水杏眸里明显有几分慌乱紧张。
“认识,你是昨晚……”
她脸皮薄没继续说下去,后面要说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啧,认识啊?”
一道陌生冰冷的嗓音漫进杭虞耳朵里,“还以为杭绣师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
杭虞大脑“轰”地一声,一瞬间接不住他的话。
“我没有……”她面颊火辣辣的,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泼了辣椒水似的。
“没有?没有什么?”
“没有……”
周靳礼突兀笑了下,高挺眉骨之下那双锐利鹰眸略微弯起了一抹醉人的弧度。
杭虞躲避着他那道令人难以招架的目光,耳尖子红得几乎要滴血,声音压得很低,“我给了钱的。”
这话一出口,周靳礼气笑,语气沉冷,“在你心里我就值两千块钱?”
杭虞听着他的语气,觉得他好像是对昨晚留在床头的两千块不太满意。
她有些窘迫,“我不太知道行情,是给少了吗?”
“睡完就跑,招呼都不打一声,是我活儿不好没能留得住你?”
光天化日之下,茶楼宾客不少,虽说他们在洗手间旁的墙角处,但也不说是十成十的隐蔽。
杭虞听着他将昨晚的事情堂而皇之的宣之于口,简直要疯!
“你住口!”
杭虞眸色慌张的左右张望,生怕有人听见。她不想跟他继续回忆昨晚,正欲转身离去。却突然被两只大手擒握住肩膀给按了回来。
她想挣扎,奈何力量悬殊。
粉嫩唇瓣微微张着,凌乱鼻息鸦羽似的轻拂在他的面上。
“你慌什么?怕被人看见以为你在跟我偷情?”
周靳礼欣赏着杭虞慌乱窘迫的表情,那双眼尾泛红的杏眸里分明带着羞耻,微张的粉唇轻呼着不算均匀的气息。
这一切在他的眼里,都成了诱惑的意味。
“我……我没慌。”这会儿的相处也让杭虞了解了这男人的性格,跟他硬碰硬怕是行不通。
“听你的意思是对昨晚的两千块不满意,那好办,你说个价,我补给你。”
杭虞平定着自己紊乱的呼吸,眸光平静的跟他对视,“你挺不容易的,唐小姐是个缠人的主儿,咱们的事趁早解决,要不然被唐小姐看见了,你可说不清。”
周靳礼目光骤然阴沉,黑眸里溢出几分危险的味道,“说不清就不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善解人意?”
杭虞觉得他简直是莫名其妙,既然是出来当鸭,那干嘛放着唐枝妤这么大个金主不去伺候,反倒跟她掰扯上了。
“我没带现金,手机转账,两万够吗?还有那双高跟鞋,是你换掉了我那双不合脚的鞋子吗?谢谢了,我把高跟鞋的钱一并给你。”
两万块,赶上她一件成品绣的价格了。他要是再嫌少,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男人没说话,依旧盯着她不放。
空气凝滞片刻,杭虞估摸着他是对两万块不满意。
“我说了不太知道行情,我还需要补给你多少钱,你就直说。”
周靳礼拧着眉头,肉眼可见的不悦,冷嗤道:“我缺你那仨瓜俩枣?”
杭虞心下犯起了嘀咕,现在干他们这一行的一个个都这么大腕儿了?一晚上两万块还嫌少,这可是两万块!竟然被他说成是仨瓜俩枣。
可又转念一想,面前这男人虽然是出来当鸭,但也不希望被人看低,她刚才那话莫不是被他误解了。
“我没有要拿钱打发你的意思,也没有看不起你。不管从事什么工作,只要不偷不抢就是好人。”
周靳礼呵笑了声,并不言语。眼神晦暗不明的打量着她,像是原始野兽在窥视猎物一般。
“那个……我昨天晚上的确喝醉了酒走错房间了,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蓝河头牌,也真的不知道你陪睡一晚的价是多少。你……”
周靳礼垂眸淡嗤了声,随即后退两步跟她拉开点距离。
语调不徐不急,神色寡淡冷寂,“杭绣师天人之姿,昨晚该是我占了便宜,怎好狮子大开口管您要钱,您说是吧?”
杭虞闻言错愕一瞬,这又是什么意思?
周靳礼眸底带笑的盯着杭虞的局促羞耻,有种在欣赏世界名画的感觉。
虽说她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可到底没经过情事,逗着玩玩瞧她脸红的样子还挺有意思。
“杭绣师,下次再点男模记得还点我,我很乐意做您的生意。”
他唇角挂着抹疏冷的浅笑,漫不经心的垂头理了理自己的袖口。
管他说得再好,杭虞是死都不可能再出去嫖第二回。
她礼貌性的扯出一抹假笑,正欲转身离去。猛然间想起了耳环还在他那,她出来这趟不就是为了找他拿耳环,被刚才哪出事儿一搅和,差点忘了。
周靳礼看她转头回来,神色懒懒的挑眉表示疑惑。故意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出声发问,“杭绣师舍不得走?”
“我的东西,麻烦还给我。”
他微微倾身,凑到杭虞身边,附在她耳畔轻语,“东西?杭绣师说得是哪个?耳环还是内衣?”
“你!”杭虞差点没控制住情绪,又羞又恼的瞪着他,粉唇张合两下愣是没说出半句话。
“杭绣师,东西我会还给你的,慢慢来,不急。”他紧接着又道:“对了,那双高跟鞋就算了,值不了多少钱,杭绣师别放在心上。”
周靳礼晦暗的眼神落到杭虞身上,令她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又像是钢索一般,套牢了,挣扎不得,逃脱不掉。
男人声线沉闷,灌入杭虞耳中像是刀子一般磨人,“杭绣师,我们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回见。”
男人那具挺拔宽厚的身影消失在茶楼许久,杭虞仍旧僵在原地。
“回见”两个字眼像是有万种魔力一样直击杭虞心脏,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身份没她想象的这么简单。
且不说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沉冷贵气和举手投足间的矜贵端方。
单说一点,普通夜店男模能穿着昂贵的高定西装在品居茶楼的头等包厢给唐家大小姐脸色看?
更有种可怕直觉告诉她,她好像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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