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的事说清楚,并且成功拐回萧光赫后,林璐心里一直记挂的事总算放下,这一觉抱着萧幼怡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早,林璐美美起床,正想好好道谢,揉着眼睛走到餐厅,却发现往常这个点都在喝咖啡的男人居然没在。
这可稀奇了,早餐她从来没见萧光赫缺席过,林璐朝白森投去疑惑的眼神。
白森心知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沉默半晌有点头疼,不确定能不能告诉林小姐,但没有老板的吩咐她不敢,最后思索片刻,决定还是由老板亲自开口。
将萧幼怡抱到椅子上,白森略微抱歉的说道:“老板今天吃得比较快,因为有个地方需要小姐一起去。”
“只有幼怡吗?”林璐问。
“是的。”
“啊好。”林璐不再纠结,拉开餐桌边的椅子坐上去。
吃早餐时,林璐就一直在想,萧光赫要带幼怡去哪呢?毕竟现在她和小孩已经很少分开行动了。
不过转念想到她不能去的地方,再加上白森欲言又止的表情以及还要特意带上幼怡,她心里有个猜想,难道是亲生母亲的忌日?
她记得萧光赫的弟弟说过幼怡生母的事。
是了,从她来之后,就一直没见他们去祭拜过,现下看来是还没到日子,忌日就是今天。
这时,一位保镖走过来,将手里的衣服递给白森:“大姐,这是今天小姐要穿的衣服 。”
林璐看过去,见是一套黑白的衣裤,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眼看要被带去其他地方,萧幼怡抬头问白森:“妈妈不去吗?”
“幼怡今天只和爸爸去。”已经换好衣服的萧光赫信步走下楼。
幼怡一听爸爸这话,不安的转头看向林璐:“妈妈……”
小孩生母的祭日,萧光赫不特意提及估计是不想她去的,林璐自然不会看不懂,也不想妨碍小孩和生母的见面:“妈妈在家等你,幼怡乖乖的。”
萧幼怡委屈的拉下脸,知道爸爸说的不能让妈妈一起就一定不能。
“拉钩。”
“好,拉钩。”轻轻和小孩盖下拇指印,林璐自认不太擅长应付这种气氛,起身道:“那我先回房间了。”
萧光赫看着她离开的身影,沉思片刻。
噔噔噔跑上楼后,刚过拐角,林璐便靠在墙边呼出一口气。
她从前世到现在都没经历过亲人离世,今天幼怡生母的忌日她虽然猜到了,但也不好说什么。
谁知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为什么叹气?”
林璐急忙转身,发现刚刚还在餐厅的萧光赫此刻就在身后不远处。
“你属猫的吗,走路都没声……”
话音刚落,萧光赫的身躯便结结实实的抱上来。
靠在林璐耳边,萧光赫轻声解释:“今天是秀婉……幼怡生母的第四年忌日,幼怡第一次去祭拜,所以没跟你一起。”
“但是幼怡最信任的人是你这一点不会变,不要多想。”
猜到是一回事,听萧光赫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林璐承认自己有被安慰到。
“其实我早猜到了,没多想,我像那样的人吗?”她只是真的不擅长安慰人。
萧光赫轻笑:“也和我拉钩,安心等我回来?”
“你怎么也变得和幼怡一样……”话虽如此,林璐还是伸出小指,和男人的指节勾在一起。
“我会等你的,替我向幼怡母亲问好。”
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一处鸟语花香的墓园里。
偌大的墓园除了门口的保安外空无一人。
萧光赫牵着萧幼怡踏上墓园的阶梯,找寻前妻的墓碑。
往年来探望秀婉时,他都怀着难以言明的悲伤,可今年再来时,心境完全不一样,具体哪里变了,他又说不出来,至少没了以往的伤感。
空无一人的场地和一座座树立的石碑,让从没见过的萧幼怡紧紧贴近爸爸的身后。
“爸爸,我害怕。”女孩有些瑟瑟发抖,“想回家找妈妈。”
萧光赫闻言,到徐秀婉的墓碑前停住,蹲下来安抚似的轻拍女孩的脑袋:“幼怡,先和把你生下来的妈妈打个招呼好吗?”
“唔,可是妈妈在家里。”萧幼怡不懂,只觉得这里气氛好阴冷,一把抓住爸爸的衣服将头埋进去不敢看。
“幼怡的妈妈有两位,在这里的妈妈是把幼怡生下来的亲生母亲,家里的妈妈是给幼怡爱的养母。”尽管小孩不一定能听得懂,但萧光赫还是尽心尽力的给她讲述。
“她生前也很爱你,要是知道幼怡来了的话肯定会很高兴,告诉她你过得很好就更好了。”
听完爸爸的话,小小的幼怡虽然不太懂具体的意思,不过她知道了,这里的妈妈才是把她生下来的人。
再扭头看向墓碑时,心中也没有之前那样害怕。
“……妈妈,幼怡过得很好。”女孩沉默半晌,悄然开口:“有好好吃饭,家里的妈妈给了我很多爱和拥抱,每天一起上课一起睡觉觉,我也很爱她……”
萧幼怡零零碎碎说了很多生活里的事,萧光赫在一旁露出欣慰的笑容。
女孩说完后,就跑到白森那边一起整理带上来的花束。
等女儿跑开,萧光赫这才怀念般的望着墓碑上的照片,上面的人正值青春年少,却也永远定格在最美好的年纪。
“怕你想见幼怡,所以就带她一起来了。”萧光赫满怀思念说道:“幼怡和你很像,一样的有很多好奇心,因为性格开朗所以很招人喜欢。”
“现在每天在家上家教课,有人陪伴后就没有不高兴的时候。”
萧光赫顿了顿,脑海中又浮现出秀婉倒在血泊里的身影。
“要不是因为我,你现在应该幸福地过着普通生活吧。”
“失去你的时候我无法原谅自己,可是……现在我还在做同样的的事吗?”萧光赫站起身,双手合拢,令他悲痛的场景被林璐和幼怡一起玩乐的笑容替代,“看到她就会不由自主笑出来,心情也好很多。”
念叨完,一束花被放到墓碑前,萧光赫侧过眼睛,发现是女儿。
此时萧幼怡将手搭在墓碑上,抓住爸爸的裤腿凝望着照片开口道:“妈妈我又来了,嘿嘿。”
这一年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待祭拜结束,萧光赫俯身拉住女儿的手:“回去吧。”
“回家找妈妈吗?”
“嗯。”萧光赫笑着点头。
女孩扬起大大的笑容:“好耶,明年我再和爸爸一起来!”
一大一小牵着手原路返回,两人逐渐远离秀婉的墓碑,直到快看不见时,萧光赫才回头看了一眼。
他心里暗自说道:谢谢你秀婉,我现在很幸福,希望你下辈子一切安好。
等人完全离开后,一阵微风吹过碑前放着的花束,似是在和谁轻声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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