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十年,北昭接连发生了几起大事。
凤城四州被成功收回;北昭的皇上竟是个女儿身,还娶了实力强盛的东玄国君;而那场被视作是天降惩罚的瘟疫也被女皇成功解决了,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是一心不问朝政的宁王,随着宁王身死,一切也都趋于平静。
不同于外界之人劫后余生的喜悦,在忙完所有事情后,宋时锦早已是疲惫不堪。
刚想着午间歇息片刻,大理寺卿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一进屋,他就急忙汇报道:“皇上,云幽谷的几位在牢中自尽了。”
闻言,宋时锦身形一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就按着礼法处理吧......”
待大理寺卿走后,宋时锦又坐回原位,就这一会儿,她便没了睡意,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虽然依着律法来说,云幽谷的人死罪难逃,可听到他们自戕在牢中还是心头一颤。
为了皇位,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忽地,一双手伸过来帮她按着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十分舒适。
宋时锦抬手抚上黎宴的手将他拉到身前。
“阿宴,你不必做这些,这段时间你也很累的,辛苦你了。”
那日黎宴沾染瘟疫是真,虽提前服用了解药,可说不准病菌还残留在身体里面,必须得好好休养。
黎宴反握住她的手引至唇边轻轻一吻,他勾唇笑了笑:“我没有那么脆弱。”
以身为饵他是自愿的,那时候也只有他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宋温言说得一点都不对,对他而言,只有宋时锦才是最重要的,相比来看,就连他自己的命都不那么重要。
“就算如此,那你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宋时锦叹气,这些时日,她熬了多少夜,黎宴也跟着熬,实在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是是是。”黎宴满口答应,他将宋时锦揽到自己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以后阿时说什么,我都照做。”
“不许骗我。”宋时锦窝在他怀中抬头看他,嘴角还带着笑意。
“当然。”黎宴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被她挡开后,他又改为双手捧着。
“你干嘛?”宋时锦脸的两旁受到挤压,说话稍稍有些困难。
黎宴揉着她的脸与她渐渐凑近,她瞅准时机,将脸往前送了送想啄上他的唇,可没想到却被他躲开了。
好好好,一点也不听话。
察觉到她撇嘴的小表情,黎宴失笑,他歪着头凑近悄声道:“阿时最近压力过大,得转移下注意力了。”
“什么?”被这句话转移了心思,宋时锦同样歪着头疑惑。
“我们成婚吧!”黎宴眼角弯起,语气却十分郑重。
这件事他已经思考了许久,在东玄他俩就没有举行成婚大典,而到了北昭则因为各种事情拖到了现在,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成婚是必须的,他不能让他们两人之间留有遗憾。
可这只是他的想法,还不知道阿时是怎么想的。
黎宴眼神温柔深邃的,满眼都是宋时锦,充满期待,他在等她的回答。
闻言,宋时锦眸子放大,眼神亮亮的,她毫不犹豫地扑到黎宴,没受到任何阻碍。
唇齿相依间,宋时锦的回答从唇角溢出:“好。”
......
景平十年,十二月初五,帝后大婚,普天同庆。
宫墙之上,彩旗上均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彩色的绣线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宫灯高挂,红绸飘扬,平日里寂静无语的宫墙之内此刻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其乐融融。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带着光辉圣洁与吉祥。
红缎铺路,花卉摆旁,张灯结彩,繁盛辉煌。
百官朝贺,身穿朝服,肃立在两侧,待吉时已到,宫乐紧接着奏响,丝竹管弦之声清澈悦耳、悠扬动听。
宋时锦没有按着传统站在玉阶之上等待着黎宴上来,反而两人携手迎着百官的目光共同登上玉阶。
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谁追随着谁,而是双向奔赴。
宋时锦握着黎宴的手,伴着乐声,两人一步步登上玉阶。
待登上玉阶顶端,乐声恰好停止,两人转过身并肩而立,接受百官朝拜。
“恭贺帝后大婚,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君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齐齐跪下,对着高台之上的两人送上真切的祝福。
一时间,礼炮齐鸣,烟花绽放,融合着日光的暖色,将整个天空染成了五彩斑斓的色彩。
“阿宴,我们成婚了。”宋时锦侧目含笑,较之以往更加温柔。
庆典一直举行到傍晚,晚宴上,宴请的都是皇室宗亲,就连谢之惟也赶来参加了他们的成婚大典。
他端着酒杯向两位新人敬酒,笑得真情实意。
他与宋时锦碰杯:“以后皇兄就交给您了。”
黎宴在东玄过得并不开心,那怕他是九五至尊、万人之上,可却从未找到生活的意义。
直到他遇到了宋时锦,那就像他生命中的一束光,照亮了他的世界,让他找到了方向。
所以谢之惟真的很开心,黎宴能找到相知相守一生的人。
对于他的嘱托,宋时锦应答的声音柔和而又坚定,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与黎宴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玉盘珍馐,香气四溢,觥筹交错,走斝飞觥,璀璨夺目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如同盛放的鲜花,流光溢彩,为这场盛大的宫宴勾上了完美的句点。
两人参加完宴席后便携手回了养居殿,殿内灯火通明,宫人们识趣地接连退下。
黎宴替宋时锦摘下那沉重的金冠珠钗,又替她捏了捏脖子。
“这一天下来真够累的。”宋时锦右手扶在左肩上活动了番肩膀,之后她歪着头双手环住黎宴的脖子将他拉近,两人鼻尖相碰,宋时锦低声细语,“可我很开心。”
“我也是。”www.youxs.org,他托起宋时锦,让她挂在自己身上,他单手一挥,屋内的烛火尽数熄灭,黑暗中他准确地吻上了宋时锦的唇。
两人尽情拥吻,双双倒在了床榻之上,黎宴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脑,一只手扶着她的腰,许久后,两人才拉开一些距离,昏暗之下,旖旎缱绻的氛围愈发弥漫,空气也逐渐燥热了起来。
宋时锦双手撑在他的胸前,虽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感受到他那汹涌而出的爱意。
黎宴拨开她额间的碎发,眼角微微上扬宛若新月,许是方才太过忘情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新婚之夜,良辰美景,我们......”
说着,他扶在宋时锦腰上的手渐渐上移,头也慢慢凑近,可临近跟前却被宋时锦用手指抵住。
“我们还没喝合卺酒......”
闻言,黎宴挑眉,“阿时说得对。”他撑起身走到桌前端起酒杯后又回到了床边。
月光透下,刚坐起来的宋时锦见他拿了一杯酒过来还有些许疑惑:“怎么只......”
话音未落,黎宴将酒含进口中凑近,扶着她的后脑便吻了上去,顺便将口中的酒渡过去。
不知是因为夜色动人还是酒气入口的缘故,亦或是氛围太过于缠绵,宋时锦竟有些晕乎,她想,也许她真的是醉了,沉溺在黎宴的情意之中。
恍惚间,她听到了黎宴在她耳边私语:
“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
......
景平十二年,洛云华在女子科举考核中夺得魁首,官居正四品,成为朝中第一位女官。
彼时的穆清蕴早已成为太医院太医,不同于做皇后时的沉稳,现在的她反而更加真实自在。
“我就说云华一定会成功的。”她急匆匆地跑进来,拿起桌上的水杯给自己添满茶直接喝下。
宋时锦笑着看她:“慢些。”
“怎么当了太医后越发不沉稳了。”一旁坐着的顾柔调侃道。
“欸!这才是活出自我。”穆清蕴搁下茶杯,说得轻快,“到现在我才知道怎样活着最舒服,人嘛,总不能亏待自己。”
闻言,宋时锦鼓掌赞同道:“说得不错!”
“嘿嘿!”穆清蕴唇角的笑容险些控制不住,她得意地看向顾柔,挑眉。
可顾柔听完后,神色却渐渐暗淡了下去。
见状,穆清蕴下意识看向宋时锦,想从她那得到答案,可宋时锦也不知她发生了什么。
“出什么事了?”宋时锦问。
“我......”顾柔有些迟疑,可这也是她沉思许久后的结果,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看向宋时锦,目光期待,“人就得为了自己而活不是么?”
宋时锦坚定地点头答道:“是。”
闻言,顾柔的眼神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她看向两人:“所以,我决定离开这里,去实现我自己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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