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元老。”姜言双手扶在元修身上，闻到了一股怪味，那是泡在牛棚里的味道，“您现在能跟我说一下目前的研究进度么？”

“研究进度？”元修愣了一下，连忙朝着杨继明招手，杨继明走到老人的身边，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他。

“目前的我们已经能从牛的身上提取出牛痘了，也发现了培育牛痘的方法，如果姜老板你的理论可行的话，那么下一步的研究方向就是如何将其培育成疫苗然后接种了。”元修翻开册子，指着上面的文字给姜言解释，“培育成疫苗简单，但是如何接种……说实话我还没有任何思路。”

“理论是可行的，要不姜小子也不可能拿出来。”张老在一旁道：“至于借种方法，我倒是在书上看到过，分别是痘衣法，鼻苗法、旱苗法以及水苗法，不过后两种方法记载很少，只有痘衣法和鼻苗法有使用过的记录。”

“痘衣法和鼻苗法么？”姜言摇摇头，“这两种方法可行是可行，只不过成功率很低，至于旱苗法和水苗法，这种是人痘之法，绝不可行！”www.minixiaoshuow.com 米妮小说网

姜言前世曾经学过这四种接种疫苗的方法，痘衣法是属于比较靠谱的一种，用法是将患有天花者的内衣穿在接种者的身上，不过接种者的结果一般都是感染重型天花而死，姜言之所以说可行是因为如果用牛痘的话，可以规避死亡的风险，不过成功率依然很低。

鼻苗法则是用痘痂来制作痘苗，然后通过泡入水中用羊毛球沾湿，放进接种者的鼻子中，以产生接种的作用，这种方法成功率比较高，当然，那是跟痘衣法相比。

至于旱苗法和水苗法，则是人痘之法，是要靠患天花的人来完成，这种方法绝不可行。

“那姜小子，你有什么方法？”张老问。

姜言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好方法。

他一开始想的是注射法，不过很快就被否决了，因为姜言发现注射器很难制作，以现在的技术水平很难成批量的生产，即使让他手里最强的工匠，也生产不出后世能用的注射器。

“那就先准备痘衣法和鼻苗法不行么？”元修问。

“那就先准备这种方法吧。”姜言无奈道。

“我忽然想到一种方法。”李清照忽然道。

“什么方法？”元修的目光忽然看向李清照，“女娃子？你就是姜老板的妻子？有什么方法，快说出来。”

李清照看向姜言，姜言对着她点点头。

“这是我在相公写的书上看到的，上面写着关于细菌和人体的事情，上面说人的身体里分布着血管。”李清照仔细的回想，“所以我想，只要我们将牛痘培育成疫苗，然后在人的身体上割一个口子，将疫苗撒进去，之后包起来，不就可以了么？”

李清照说完之后，发现所有人都不说话，而是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官人，我说错什么了么？”李清照凑到姜言身边小声问。

“不！清娘，你说得非常好！”姜言反应了过来，按住了李清照的胳膊，这个方法不就是后世的疫苗接种的前身么？自己怎么把这个方法忘了？

“这个方法好啊。”张老也如梦初醒，“这个方法我觉得可行。”

“我也这么觉得。”元修也道。

“清娘，你真是个天才。”姜言拍了拍李清照的胳膊，“既然我们都觉得可行的话，那么就主攻这个方法，至于痘衣法和鼻苗法也要研究，不能落下。”

“这资金可不小啊，姜小子，你撑得住么？”张老问。

“你放心吧张老，有我在，你们就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姜言笑道：“你们只管研究，资金绝不会断。”

……

六月盛夏，热浪滚滚。

炽热的阳光没有半分遮挡，直直的落在了大地上。

汗水滴在路面上，转眼间就会消失不见，空气在阳光下晃动着，带着远处的景物都模糊起来。

高槛正躺在马车上，身上穿着绿色的儒袍，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

高槛的旁边，林超正在驾驭着马车，他穿着皮革甲，在阳光下坐得笔直。

“你不热么？”高槛真的佩服林超，“这么的热的天，你说你坐在阳光下也就罢了，还穿着皮革甲，你还是人么？”

“姜老师说过，这皮革甲是保命的东西，不能随便脱下来。”林超认真道。

“大哥的话你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判断，不能全听，我们这一路上有遇到过危险吗？哦，好像遇到一伙土匪，但他们也有点太废物了吧，还不如东京城里的那些禁军。”高槛撇撇嘴，心说早知道就不出来了，这么热的天，还没有土匪这种刺激的事情，每天不是在赶路就是在赶路的路上。

高槛拿出地图在上面画了一个圈，意思是这段路是对的，他这次根据布行给的地图，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走到了隆德府【注1】，然后又从另一条路返回，布行给的地图是对的，并没有什么故意画错路线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土匪恶霸。

哦。

不对。

有一次。

想到这个事情高槛就用充满怨念的目光看了林超一眼，他这次出来可算是见到了这帮人的战斗力，特么的好不容易遇到一次土匪，他们还有五十个人，数量上高槛一方占据了优势，就当他想要拿出燧发枪的时候，林超大吼一声，所有的护卫拔刀朝着那些土匪冲去。

可怜的土匪那是这帮整天牲口的对手，不出一段时间他们就将这帮土匪一网打尽，其中还有一个的话极其嚣张，他砍断了一个人的手，高槛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问他为什么要砍断这个人的手，那人说是因为这土匪非但不投降，还敢向我还击。

想到这里，高槛不由得对姜言佩服了起来，不过说到姜言，他就想起来姜言嘱咐他的事情。

大哥真的是多心了，哪有什么天花和瘟疫，这可能是布行给他的假消息，高槛摇头，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认真地调查，并没有发现天花的事情。

算了，多心就多心了吧。

马车行驶在路上，天色暗了下去，高槛的车队停在了一个县城的门口，墙上挂着“封丘”二字，代表着这个县的名字叫做封丘。

可这里很奇怪，四周没有行驶的车队，大门打开着，也没有护卫在那里收税。

“高兄弟，这个地方有点奇怪。”林超带着车队行驶进了封丘县，“封丘县也算是一个大县，怎么道路上一个居民都没有？连商队都没有？”

注1：隆德府原名隆德军，是崇宁三年改的，本书引用隆德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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