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昊告诉他的东西对于整个太初天朝来说都属于绝密,李去浊不知道其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事关皇室秘薪,以李去浊目前的层次还没有资格知晓其中一二。
或许他老子能够了解到一些旁枝末节,可他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将这一切告知李去浊,因为这已经不是李去浊这个层次能够触及的。
如果太昊所言非虚的话,那么如今的太初天朝无异于是风雨飘摇,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稍有不慎便是天倾地覆
一旦老祖坐化的消息被坐实,三大天朝之间必然会爆发一场旷世大战,李去浊并不是害怕被波及,而是害怕战争的爆发。
作为镇国大将军之子,从小到大的了解和接触让李去浊十分明白一代天朝的底蕴,同时也非常清楚隐藏在安定之下的危机动。
玄黄大陆虽然战乱不断,但是站在三大天朝的角度去看的,无非就是一些小打小闹罢了。
王朝之间的战争再怎么惨烈又能够惨烈到什么地方呢?
无非国破家亡而已,一个国家泯灭在历史的洪流之中对这个国度的子民来说,或许是天灾,是一辈子难以忘记的伤痛,其实无妨,因为时间会帮他们忘记。
一代人无法忘记,他们的下一代,下下一代,又还能够记得多少所谓的国仇家恨?
能够真正让历史铭记,时间无法冲刷的,唯有三大天朝之间的战斗。
从三大天朝成立之初便一直处于三足鼎立的局面,期间不是没有爆发过战争,甚至在千年以前,三大天朝之间爆发过规模宏大,波及甚广的惨烈大战。
不过真要说起来,那也不过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过家家罢了,谁都没有真正的拿出自家的底蕴,博一个你死我活。
大家都不是傻子,谁都清楚三大天朝之间的殊死搏斗很有可能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难道他们真的无所顾忌?”
沉默了良久,李去浊眼中的疑惑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的浓厚起来。
皇室老祖虽然是天朝的支柱,是世间仅有的顶级战力,但一个庞大的帝国不可能依靠一个人苦苦支撑。
人终有一死,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李去浊相信皇室不可能把所有砝码都压在老祖的身上,更不可能因为老祖升天便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如此的话,太初天朝怕是也配不上第一之名。
“如果是放在数百年前,他们自然是不敢动手的。”
太昊闻言叹息一声,目光深邃,表情凝重,双目直视李去浊,没有丝毫避讳,仿佛句句都是发自肺腑。
“一直以来,三大天朝就像一尊三足巨鼎,三足鼎立,维系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谁都无法打破这个僵局,谁都不愿意主动出手打破这个僵局,但人是有野心的,实际上大家早就已经不满于现状,试问谁不想成就这天底下唯一的尊位呢?”
太昊并没有避讳的想法,作为一名领导者,虽然头脑和决策能力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还是班底,若是手底下无人可用,又算什么领导者呢?
朝堂之上虽有文武百官,但那些说白了都是他老子的人,对他的尊重和服从只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罢了。
而李去浊不同,李去浊虽有军职在身,却是在他老爹李自在麾下任职。
李自在作为太初天朝的镇国大将军,虽然距离统领举国兵权还有一步之遥,但手里亦是握着半块虎符,因为太初天朝朝堂秩序的特殊性,李自在具有越过朝廷自己任命军中将领的权利。
说白了就是李自在没有倒台之前,李去浊并不算是太初天朝的属官,不只是太昊,其它任何一名皇子,都可以并且也一直没有停止过拉拢李去浊。
“天下第一?不过是生灵涂炭罢了!”
李去浊的眼睛逐渐明亮起来,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的苦涩。
他虽然性子直,但他也明白野心二字。
正是因为明白这两个字,所以他才会陷入无尽的犹豫当中。
“殿下作为太初天朝未来的帝君,自然是心怀天下,我相信殿下有杀身成仁的勇气和决心,但是......”
“但是什么?”
太昊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狂暴的气息从体内疯狂涌现,向着李去浊浩浩荡荡的压去。
李去浊虽然并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但太昊已经听明白了李去浊的意思,李去浊的回答无疑是让他惊讶、愤怒、难以理解的。
太昊虽是储君,高高在上,但在这一切的基础上,他其实也是人,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人就会有野心,同理,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
一个有感情的人,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没错,他太昊是可以杀身成仁,漠视生死,但对于身边的人,他依旧具备着人类的情感,就是一丝丝的亲近之意。
从小一起穿着开裆裤长大的情感让他一直将李去浊视为自己人,即便李去浊从来没有说过任何一句效忠之词,但身为太子的傲气与自信让太昊坚定的认为李去浊是无条件支持自己的。
不过现在看来,终究是错付了?
“殿下,去浊没有什么宏图大志,只是更在意那些出现在生命中的人。”
有人可能相处了一辈子都是平淡如水,有可能对门十年互不相识,相反,有些人或许只是一眼,一次接触,一段回忆,就会深深的将自己的身影印刻在对方的脑海之中。
李去浊和方羽他们一行人的经历谈不上多么的恢弘如史诗般的绚丽,但却在不知不觉之间深深的印刻在了他的脑海深处。
挥之不去,再次收到方羽传信的时候,李去浊立即马不停蹄风尘仆仆的从太初圣城一路奔至这南华郡。
只为心中那一份兄弟情义。
“好!好!好!”
太昊已是气急,一连大喊三声好字,状若癫狂。
“既然你那么在乎你那所谓的兄弟情义,那我便以太子太昊的身份命令你,你当如何?”
“切莫忘记,你的一切,都是谁给你的!”
“自然不敢忘记!”
李去浊苦笑一声,猛然抬起手掌,高声大喝“罪臣李去浊,今日自废修为,打入六层天牢,受三千凌迟之刑,谢罪!!!!”
话落,李去浊毫不犹豫的一掌向自己丹田位置拍去。
这一掌若是落下去,最好的结果都是一身修为尽废,从此沦为废人,如果得不得及时的救治的话,怕是有性命之忧。
砰!
一声闷响传出,李去浊修为跌落,吐血倒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却是太昊在最后关头眼中锋芒隐去,一闪身出现在李去浊近前,右手死死的抓着李去浊猛然挥下的手掌。
“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大可不必以死谢罪,只当是你我之间的情义到了尽头,从今往后,君是君,臣是臣。”
“谢殿下不杀之恩!”
李去浊满脸苦涩的半跪下去,他成全了自己,没有背信弃义的去算计方羽。
但因果循环,他所做的一切已经是挡了太昊的路,就如太昊所说。
今日太昊之所以放他一马,不过是为了弥补过去十多年的情义而已,这对于他们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痛苦的。
“呵呵,不杀之恩么?”
“李去浊啊李去浊,你只知道成全自己,又将我置于何地?”
“方羽值不值得你付出这一切,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既然你如此执着于那所谓的兄弟情义,那你就去和他一起行动吧!不过本太子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因为你的原因影响了此番大计,恐怕李伯父和整个李家都会受到牵连,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此时的太昊一改之前儒雅随和的模样,言语之间满是冰冷,李去浊倒是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说到底这一切不过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遵命!”
李去浊双手抱拳,郑重的行了一礼,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殿下,这李家小子竟敢坏殿下大事,不如......”
李去浊前脚刚走,帅帐内虚空一阵波动,一名身着红色蟒袍,满身珠光宝气的白发老太监自虚空中踱步而出,双目冰冷的看着李去浊离去的方向。
眼中杀机毕露,一边说,一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在教本太子做事?”
如果李去浊还在这里的话,看这样这个浑身上下充满上位者的霸气的太昊,一定会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一直以来,这位太子殿下一直都是以一副儒雅随和的模样视人,就算是李去浊,也没有见过如此模样的太昊,不得不说,此时的他才有那种天朝储君的气势。
身上仿佛有金色龙气环绕,言语间的冰冷和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并不是那种冰冷的杀意,但却足以让很多人瑟瑟发抖,不敢直视,每句话都似乎有千钧之重,一言九鼎。
“老奴不敢,还请殿下恕罪!”
见太昊如此,老太监连忙惶恐的双膝跪地,磕头求饶。
一股隐晦的气息从这位卑躬屈膝的老太监身上散发出来,竟是独属于皇境中期才有的威压,可此时此刻,这名修为盖世的老太监却在极力的压制着溢散出来的威压,深怕自己的修为气息冲撞到面前这位年轻的太子殿下。
“哼!”
太昊冷哼一声,淡漠的看了老太监一眼。
“你去跟着他,务必要保证计划顺利进行,必要的时候,可以先斩后奏!”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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