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诡道!
索八有气无力的说“一会你觉得我不对劲,就用这把七星刀给我来个痛快的,千万不要手软,不然会连累更多人的。”
说着索八将七星刀递向杨克坚,七星刀上的七颗宝石闪了两下就暗淡了下去。
杨克坚晃着大脑袋,“这忙俺不能帮,索八兄弟你这是干啥?你让俺杨克坚杀自己的兄弟,这杨某万万做不到,再说了你不就是被虫子咬了一口吗?比蚊子叮一下厉害不到哪去,至于死吗?”
索八咳嗽两声,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老杨只有你能帮我,他们都下不了这个狠手,老杨……”
“咋地?就俺杨克坚心狠啊?俺杨克坚也是爹生父母养的,俺的心也是肉长的,也不是铁石心肠,他们下不了手,俺就能了?告诉你杨某也做不到。”
杨克坚把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一百八十个不愿意。
白鹭飞哭着说道“索八你怎么不考虑考虑大家的感受,你想了断就了断,这些人怎么办?谁动手也得自责一辈子。”
索八微微点头,“那我就自己来。”
白鹭飞嚷道“索八你混蛋,还没到那个地步你就嚷着放弃生命,你太不负责任了。”
小墩子抹着眼泪说“八哥要死我们死在一起,要变丧尸我们大家一起变,耗子腰疼多大个肾(事)哪!”
索八强颜欢笑说道“小墩子没想到平时你胆小如鼠,为了你八哥你还真豁得出去。”
“没有你这个哥哥,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我无亲无故的,在我的心里我早就把你当亲哥哥看了,哥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小墩子的一番话,索八的眼珠都红润了。
他迟疑了一会说道“你跟我拜把子呢!你得好好活着,回去之后你要替我把彪子交到胡六爷的手里,彪子憨厚你以后不许再欺负他,一定要像照顾亲弟照顾他。”
“只要你不寻死,让我拿彪子当爹照顾都行。”
就在这个时候,老掌柜的走了进来,看着斜靠在椅子上的索八,老头紧锁眉头,长吁短叹。
“别在这坐着了,我已经安排人打扫了一间客房,赶快把他抬过去吧!”
大家七手八脚把索八抬到隔壁房间,安放在了床上,又用被子把他盖好。
此刻的索八大不如前,脸色越发青黑,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老掌柜说道“我已经安排人去请郎中了,大家不要着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到。”
说话间由王小二领进一人,此人六十几岁的年纪,一身青色长袍。
戴着一顶瓜皮帽,鼻子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肩上挎着一个医药箱。
老掌柜说道“这是我们乌拉镇上最好的郎中,手到病除,人称赛华佗。”
白鹭飞急忙说道“大家快让开让先生好好给看看。”
郎中把药箱往桌子上一放,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红色脉枕。
然后不慌不忙的来到床边,将脉枕缓慢的放在了床边。
接着他慢腾腾的挽起衣袖,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郎中是一个极度慢性子之人,走起路来如同一只年迈的乌龟。
这种火燎眉毛都不会着急的人,能把急脾气的人急疯掉的。
他慢吞吞的说道“把你的手放在脉枕上。”
此刻的索八已经闭上了双眼,郎中的话他根本听不见,就算是听见了就目前他的状态恐怕也拿不动胳膊。
白鹭飞连忙过去帮着索八把胳膊放在了脉枕上,然后她就用一种极为焦虑的眼神看着郎中。
郎中把二指搭在了索八的手腕上,开始为索八切脉。
他眯缝着双眼,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只见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缓慢舒展开来。
时而嘬牙,时而长出一口气。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张了张嘴巴,大家以为他有话要说,于是都抻长了脖子等他下诊断。
结果他把一双老眼又闭上了,又接着吧嗒嘴。
真是把大家急得要冒火了,可这老郎中依旧闭着眼睛,再过一会恐怕都要睡着了。
杨克坚在地上倒背着手直转圈,一双大皮靴踩得地砖“叮当”直响。
这个胡子头子是个豹子脾气,他哪里受得了这顿号脉。
他真是忍了又忍,等了又等,牙都要咬碎了,在心里指不定骂了几百回郎中的八辈祖宗。
他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妈拉巴子的的有没有完了,你这真是号脉啊!都他娘的要号睡着了,你到底能不能治?给个痛快话,磨磨蹭蹭的耽误了时机,妈拉巴子的的老子劈了你。”
杨克坚嗷的一嗓子把老郎中都吓没脉了,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老郎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又稳定稳定心神。
才说道“好了!好了!”
杨克坚嗷的又一嗓子“啥好了?你这没头没尾的,是人好了还是咋地?人好了他咋还不睁眼呢?”
老郎中又擦了擦汗,怯怯的说道“是我的脉切好了,按他的脉象上看,脉象比较紊乱,忽快忽慢的,时而呼吸间歇,面青唇紫,这位先生应该是中毒了。”
大家一听有门,起码郎中切出是中毒了,既然知道病原,想必他一定能有解药。
“先生您说得对,他的确是中毒了,中的是尸蟞毒,您只要能把他治好,您放心,钱不是问题。”
老郎中倒抽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尸蟞毒?这个老朽可就为难了,老朽行医几十年还从未遇见过中尸蟞毒的,请问这尸蟞毒为何物?”
杨克坚暴脾气又顶上脑瓜门子了,他一把揪住老郎中的胸襟嚷道“你跟杨某扯犊子呢!连尸蟞毒你都不知道,你还算个狗屁赛华佗,你要治不好俺兄弟今天老子废了你。”
老郎中哪里见过这阵势,以往出诊到谁家不拿着当活菩萨的供奉着。
郎中可以把人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同时也可以把人推进去,谁敢得罪他?
今天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见到活阎王了,这活爹一对大豹子眼一瞪可真够吓人的。
杨克坚一顿连吵带嚷,最后居然动起粗来,差点把郎中吓得尿裤兜子。
白鹭飞从骨子里就讨厌一身匪气的杨克坚,平时见这粗人不吹胡子瞪眼她都看不惯。
今天在这个火烧火燎的时刻他再耍无赖,白鹭飞更是想抽他几鞭子。
“杨克坚你要干嘛?我们是请先生来看病的,不是来听你大喊大叫的,你要是不愿意在这里呆着就滚出去。”
白大小姐的脾气上来,她管你是胡子头,还是皇帝他二大爷,一概不惯着。
杨克坚瞪着眼,撅着胡子,肚子气得鼓鼓的,却没再说话。
倒不是他不说话就是怕了白大小姐,而是他自己也觉得白鹭飞所言极是,自己刚才的确有些鲁莽。
老郎中听着有人向着他说话了,他的三魂七魄才算重新复位。
他哆嗦乱颤的说道“好汉爷就算你杀了老朽,老朽也无药可用啊!尸蟞毒别说见过,老朽听都未曾听说过,您说我怎么解。”
老掌柜上前一步,老泪纵横的说道“先生,您不是华佗再世吗?您想想办法,多少钱都由我来出,不瞒您,这个后生有恩于我,如果在我的客栈有个闪失,我心里这个坎后半辈子都过不去。”
一时间老郎中叹息不已,连连摇头说道“不是我不救,我真的没办法,你们准备后事吧!最多能熬过明天白天,恐怕明天晚上他就……”
白鹭飞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晕了过去,她扶住床沿缓了半天。
哽咽的问道“那您知不知道哪里有高人能解毒。”
老郎中满脸自信的说道“别的老朽不敢说,在方圆百余里之内,我治不了的病,就没人能治得了。”
“你别说大话,母亲的母亲姥姥的,”小墩子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不信你就试试,如果别人医活了他,我愿意替你们付诊费,无论多少钱,老朽连眼皮都不带眨的。”
老郎中说得如此笃定,在场的人心全都拔凉拔凉的。
老郎中把话撂下拿上他的东西转身就走了,这回他走起路来倒是挺快,几乎一溜烟就没影了,他生怕走慢一步,那个豹子眼的活阎罗就要了他的老命。
“妈拉巴子的……”杨克坚仰头把眼泪咽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索八一步一步向鬼门关走近。
白鹭飞懊恼不已,她梨花带泪,已经哭成了泪人。
她低声说道“索八不是为了救我就不会被尸蟞咬伤,都怪我没及时发现把尸蟞带了出来,要不然他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又趴在索八的耳边小声说道“索八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只要你前脚走我后脚就会追上你。”
白鹭飞的一番话感动了所有人,就连杨克坚此刻也控制不住了。
这时,杨九妹跑了进来,她呆愣的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床上像死人一样的索八。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他就变成这样了?”
杨九妹一步就扑到了床边,她一把抓住索八的手,那只手冰凉,完全没有一点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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