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大骇道:“你是怎地过来的?”就在方才,他还分明亲眼看到这人被自己的数十把飞剑困在垓心,任何身法都没有办法从剑阵中突进出来,怎地忽然来到了自己面前?莫非当真有仙法不成?
果然听许寒淡淡道:“仙家法术,岂是汝能窥探。”说话间,许寒伸出手去,一把抓住魔修的背心。
魔修倒也反应极为敏捷,他知道一旦被许寒捉住,接下来便要和那名为血凝的师兄一样被吸得筋断骨折、不成人形,心中大骇。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他挣脱了身上的袍子,拼命地跑了出去。
许寒一愣,手上抓着一件黑袍,却没能抓住那魔修。心中虽然连叫可惜,但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如同闲庭信步,一步步缓缓地朝着魔修走去。
那魔修惊魂未定,被撕去了长袍,露出了里面穿着的短袖小衣,衣衫用华贵的面料织成,纹着绿叶的刺绣。两条臂膀颇为白嫩,不似习武之人,倒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看起来岁数不大。
许寒心中一惊,此人的身份莫非是?
魔修见许寒走近,连忙退后三步,退于血煞宗老祖身后,声音有些颤抖:“老祖救我!”
透过漆黑的面具上双眼的孔洞,这位神秘的年轻魔修和苍老的老祖对视了片刻,一时间寂静无声。
此刻,窗外有人喊道:“礼乐齐备,大典即将开始!”
魔修浑身一震:“时间要来不及了。”
血煞宗老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去罢。”
魔修皱眉道:“可是您……”
血煞宗老祖淡淡道:“你去罢,这里的事交给我便是。记住我说过的话!”
魔修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奔下楼去。
血煞宗老祖也不起身,仍然坐在地上的坐垫上,挥手扬起一片血雾,封锁住了许寒追击的路径。
看着眼前一片浓烈的血雾,许寒叹息道:“你这一手血雾虽然阻住了我追击你的徒子徒孙,但也暴露了你已经油尽灯枯!”
从眼前稀薄的血雾里,许寒可以察觉到眼前这位血煞宗老祖虽然的确有炼气期三层以上的修为,但是血气微薄,神识虚浮不稳,体内的灵力更是已经见底,已经如同强弩之末,只剩一个空壳子。
这样的一个炼气期,空有境界,论实际的战力,只怕还不如刚才那人,当然也并非许寒的对手。
血煞宗老祖须发皆白,浑身浮肿,气息微弱,显然自知敌不过,自嘲道:“老朽自知大限已到,也不想掩饰。动手吧!”
许寒淡淡地道:“那便如你所愿。”在仙庙中曾听人说起过多次,血煞宗的魔功要以人鲜血修炼,为补气血,初级魔修要每日炼化一人。想要如血煞宗老祖这般修炼至炼气期,所炼化者何止成千上万?
是以,就算是此人奄奄一息,也决不可姑息!
许寒伸手按住血煞宗老祖头顶百会穴,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究竟血煞宗的招牌叫魔爪,还是自己的招牌叫魔爪?
哪知一吸之下,只觉得掌心里空空如也,非但没有炼气期修士气海中贮存的浓密灵力,甚至连他吸取过的凝元期的冯寨主都不如。
许寒凝聚心神,手底衍虚诀加紧催动,可这血煞宗老祖的体内却仍然是空空如也,什么都吸不到。
血煞宗老祖枯竭的脸上露出一丝颇有一味的笑容,无言地看着许寒。
许寒心中暗叫不好,眼前这人体内岂止是灵力稀薄,简直就是一滴都没有了!
如此之人,用不着自己去吸,已经和废人无异。
那么问题来了,堂堂一个魔道宗门的宗主,炼气期的修士,就算寿元将尽,也不至于灵力枯竭到如此程度。
事实上,随着年龄和修为的增长,年深日久,修士体内贮存的灵力只会越来越多,几乎不会自然减少甚至枯竭。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
他既然不是被自己吸干的,那莫非是主动送与别人的?
血煞宗老祖明知自己油尽灯枯,决计打不过许寒,还是选择留在此地,阻挡住许寒追击的脚步,究竟是为了什么?
许寒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答案——
那个逃走的神秘人!
血煞宗老祖自知寿元将近,难道倾尽全身灵力,将全部修为都赠予了方才那人?
这也难怪方才那一招“爆血花”的威力如此之强,令曾经是嫡传弟子的血凝惊惧不已——那一招,带着血煞宗老祖百年的修为,完全不是那位年轻弟子能够使出来的!
那么问题只有一个了。
面具之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让血煞宗老祖散尽修为,全部转赠于他?
血煞宗老祖此刻被许寒拿住周身大穴,面无惧色,在嘴角挤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他的身份,你当真猜不到吗?”
伴随着窗外唢呐铜锣声奏响,华丽而盛大的全城集会即将开始。
常青城的人们纷纷涌上街头,围到官署城楼前的广场上,庆贺安然度过水季,这是常青城历史悠久的一个节日。
而此刻,许寒却毫无欢愉之情,而是面色一变:“不好!”
血煞宗老祖摇头道:“已经来不及了——”
“全城的人,都将为老朽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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