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定无所作为的人生之路还嘚继续。这天我正在上班,有人在车间门口喊“柳竞雪,有人找”,我出来一看,一个军人,猛地还没认出来,他把手伸过来说“连我都不认识了”,我回过神儿来,一把握住他的手“哎呀是你,南夏,从哪儿突然蹦出来的”。“啥话,我可不是蹦过来的,是搭乘空军的便机到武功机场,他们开吉普车把我送过来的”。我一看他穿着四个兜的军装还挺精神,就问“你提干了,回来探亲”?“啥话,我早就提干了,现在是小连副了,到咱院儿学员队进修一年机务维护”南夏说。“那太好了,哪天召集咱们同学聚一聚,给你接风”我说。“那倒不用,咱同学很多都不在院儿里了,我只想见到你”南夏说。“行啊,这回你在院里上学咱有的是机会见面”。我说完把他领进车间,见到了珠珠、桂桂,还有他认识的其他人。
周日南夏到家里来找我,带来一大堆礼物,一件从上海买的上衣,西安没有的样式,很洋气。我说“这我可穿不出去,太妖艳了,小食品我留下,衣服你拿回去给你女友吧”。“啥话,你就是我女友,看你的皮肤,多衬这个颜色,我就是照着你的身材买的”。
“啥话”,原来是南夏的口头禅,我一扭脸说“去你的,谁答应做你的女友了”,“那你现在就答应啊”南下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儿说,“想的美,哪有那么容易啊”说完我又转了一个方向。“那好,我继续努力,不信你能逃过我的手掌心”。南下说完乐不颠儿的走了。第一次碰见男孩子这样,我还真的脸红心跳的不行。
这以后,看露天电影他就请假回来陪我一起看,自然又带一堆好吃的,我生气地说“你当我是馋猫儿啊,有好吃的就跟你走啊”,“啥话,是我把你当馋猫儿养,不行啊”。我现在感觉他说话的神情有点可爱了。
后来南夏进修结束就留在了学院的机务大队。就在紧挨着我们实习工厂的东边,靠山根而建像足球场那么的一个停机坪,机库里停着好几架歼五、歼六飞机,还有轰炸机,直升机是去年由飞行员开过来降落到这里的,这些飞机都是专供学员实习用的,虽然不能起飞,但发动机是好的,每当发动机开动,巨大的轰鸣声,让我们在它隔壁的厂里,连说话都听不清了。大姐有时也会带学员到这里来做外场实习,学员要掌握发动机工作时,座舱里各种仪表的工作状态。
南夏有时候闲了,一抬脚就到了我们厂里,我跟他说“不带这样的阿,影响多不好”,“啥话,正常谈恋爱,有啥不好”。我瞪他一眼说“要不然你调个单位,别在我隔壁了”,他说“那你赶紧嫁给我,我马上就调走”,不久南夏调到学员队当队长去了。
这天蓝阿姨来我家找母亲说“你看咱俩是不是,打不垮拆不散的好姐妹,现在又要做亲家了”,母亲开玩笑地跟她说,“你欺负我可以,但是你儿子可不能欺负我闺女”,哎呀我的亲妹子,你闺女不欺负我儿子就烧高香了。有啥要求你只管提,儿子下命令了,婚礼一定嘚让小雪满意。
离城远的我们没有电影院和商店可逛,但沃野里清亮亮的灞河水流淌着说不完的情话,白鹿原姿性曼妙的野花和鸟鸣,也静悄悄的传递着不被打扰的浪漫。我和南夏在这里遛弯的时候,感觉原始的大自然把一切事物都美化了,忘记了对方的缺点,我终于没有逃过南夏的手掌心和他结婚了。以后他父母转业到西安市去工作了。
1980年七哥把小侄子接走到西安上学去了。这年三姐有了孩子,她婆婆是小学校长,没有时间照顾她,那个时候也不兴请保姆。三姐和姐夫兴冲冲的抱着孩子跑回娘家来了,没想到父亲坚决不让她们留下来,按照传统习惯女儿是不能在娘家坐月子的,父亲一点都不开面儿。从西安市大老远跑来投靠娘家的三姐进退两难,伤心的直哭。
我赶紧跟南夏商量,让他住在学员队不要回来,因为院里给小连副只分了一间房子。就这样我们把三姐请到我家来住了,我们在86号楼住,跟娘家的91号楼隔了四栋楼。白天母亲来回跑给三姐和父亲做饭都不耽误,晚上我下班了,就由我来照顾三姐母女。
56天产假后三姐要上班了,孩子怎么办。父亲和母亲都没有答应给她带孩子,三姐又伤心的哭着说“我也不是后妈后爹,为什么我的孩子就不管”。我劝三姐说,“你知道带孩子不仅咱妈辛苦,咱爸也是一样,这些年为了让小侄子吃上鸡蛋,他养了两只小母鸡,天天到菜店捡菜叶,剁碎了拌上包谷面,起早贪黑的喂鸡”。三姐说“我婆婆家给钱,我有钱买鸡蛋”。我说“现在是,有钱什么都能买到了,可是父母的年龄越来越大,体质越来越差,身体大不如前了,谁的孩子恐怕也带不了啦。你就体谅一下,理解他们吧”。就这样没有办法的三姐,回去后每天上班把孩子抱到车间,放到“哺乳室”,和其它工友的几个孩子一起,由车间专人看管,下班再抱回去,风里雨里,很不容易。那个年代上班的女人,大部分都是这样把孩子带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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