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木花香,从飘窗不间断吹进一些冷风,雾迟从梦中惊醒,扭头一看房间的布局,一阵强烈的不安感传来-这是质城的宫殿。
柳絮从殿外走进来“公主……”
雾迟努力缓解这自己的情绪,忽略脚边的鞋,走到飘窗前,看着牢笼一样的灵府,是昨日萧珩的那个药让自己昏迷的,而柳絮也是因为自己被带走才被逼无奈回到了质城。
柳絮到床边将鞋子提起来放在雾迟脚边,看着雾迟心疼又无奈“公主怕凉,还是穿上鞋吧。”
雾迟蹙眉“昨夜……”
柳絮一下子就领悟到了雾迟的意思“昨夜,萧相和太子殿下是一起的。”
果然,萧珩早就跟太子有了一些来往,而自己却没发现,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这么着急将自己带回海笙?
“海笙太子现在在何处?”绝不能坐以待毙。
柳絮想起何灵均出门之前的嘱咐“太子殿下说待公主醒后就请公主去城墙上,说是要请公主看一场戏。”
虽然现在没什么眉目,都是雾迟总觉得身上一阵发麻后浑身都冷了下来。
城墙上,何灵均坐在楼顶殿内喝着茶,时不时看向远处,手指不间断地点着桌面。
“太子妃可醒了?”
“醒了,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梁山将新烧好的一壶茶端到桌面上。
何灵均手点桌面的动作停止,握着茶杯转了转,眼中闪过不明的意味
“时辰差不多,我还怕太子妃看不到这场戏,她必须要看到这场戏才行……”
到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茶,雾迟只是坐下并没有喝。
何灵均再将茶往雾迟方向推了推“我知道你怨我,但也把茶喝了吧,对寒症好。”
雾迟冷笑“对寒症好?昨夜的那个药已经让我长见识了。”
何灵均没有强求“事急从权,公主谅解一下吧”
“你明知道我已经被身份束缚,何苦再将我绑一次。”
何灵均转头看向远处“只是怕公主,再也不回来了。”
雾迟没有回话,只是走到城墙边,看着质城厚重的城墙和严密的城门,就像是对自己逃出海笙的希望的阻碍,不知何时才能打破。合眼之间,远处一对人正骑马向这边赶来,再近些时,雾迟提起裙子向城门跑去,却被人环腰抱住,移动不了。
雾迟强压着情绪,冷着脸“何灵均这是干什么!”
何灵均出奇得冷静“这场戏公主还是站在城墙上看比较安全。”
雾迟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就变了,用几乎质问的语气“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城门在殷瞿和松霖赶到前关上了,两人最终停在了城门前,殷瞿环顾着周边阴森森的林子,顿感不妙,急着追回雾迟没有带人马,现在怕是中计了
松霖似乎也意识到了“将军,林子里藏了人。”
殷瞿将马拉正看向城楼之上意料之中的人,声音意外的低沉“人还不少。”
何灵均冷眼对上殷瞿的目光,将被捂着嘴雾迟拉到身边,殷瞿看到雾迟的出现心里有了一下着落,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雾迟满眼惊恐得看着从林中冲出的一群人,领头的竟是萧珩。
殷瞿眼底也闪过一丝诧异“萧相?这是何意?”
萧珩的手移到腰间的佩剑上,带着笑意“殷将军在皇后葬礼期间私自外出,擅离职守,前往海笙,恐怕跟海笙有些不正当来往,本相有权代替代皇将殷将军押送审问。”
殷瞿听着这理由有些好笑,懒得反驳,只是握紧佩剑准备随时出鞘。
“殷将军别急,我还带了一位与殷将军有些渊源的友人。”
话音刚落,林中又走出一人,体格粗壮,横眉冷目,上身没有穿衣,只在腰间别了一条粗大的虎皮腰带,腰带正中间镶嵌着一块刻着字的金牌,那个字是“刀”
何灵均沉眸,果然刀博被萧珩收用了,也用来对付殷瞿,萧珩这般举动无非是为了雾迟,那么除掉殷瞿之后恐怕就会被用来对付自己了。
刀博看着殷瞿,眼中怒意不点自燃“殷将军不认识我吧,但你该记得我的阿父,刀连。”
殷瞿眼神略过刀博腰间的金牌,原来是为父报仇,这一点却让萧珩抓住了。
“刀连杀我赤华百姓,当诛。”殷瞿的每一个字都足以让刀博沸腾,刀博径直朝殷瞿扑去,直接跳到马身一般高,将马头拍下。
殷瞿右脚一蹬,弃马落地,随着马哀嚎的声音看去,马已经躺在地上,痛苦得颤抖。
松霖立马拔刀拦住冲向殷瞿的刀博,刀博用刀抵住,用手肘将松霖甩向一旁的树干上,松霖的腰径直撞向树,当即就吐了血。
殷瞿看出了刀博的蛮力招式,这样的招式与刀连的有异曲同工之处。
殷瞿拔刀劈向刀博,连挥动几个招式让刀博无暇调动蛮力抵抗,暂时压住了刀博,突然一道身影进入战斗。
一阵刀光剑影后,殷瞿退了一步才停住脚。
萧珩的剑垂落在地上,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杀气,殷瞿知道萧珩有些实力隐藏,但当萧珩展露时,殷瞿还是有些被惊到了。
何灵均恍了神,没想到萧珩会出手,原来萧珩的底牌不是刀博,而是萧珩自己。
场上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刀博看见萧珩加入有些急眼
“萧相,殷瞿的命是我的,这是你答应我的。”
萧珩面露无奈又带着一些讥讽“刀博,你看清形势,只有合作才会能要他的命。”
萧珩这句话说得没错,接下来的战斗中,两人像是已经训练过无数次,就是为了针对殷瞿的招式,刀博用刚,萧珩用巧,几个回合下来,殷瞿身上已经有几处伤,额头上也布满了汗珠。
每一个招式就像是打在雾迟的心上,何灵均感觉到一直在怀里挣扎的雾迟突然安静下来,一会后捂着雾迟嘴的手感受到了一股湿意。
何灵均呆呆得看着雾迟眼角滑落的泪,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一闭一睁眼后只剩一股决绝。
这次殷瞿必须死。
殷瞿用刀撑着自己的身体,连续不断的强攻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这样下去情况可不妙。
殷瞿抬头,汗水混着血水有点糊眼睛,却又也能看到雾迟在哭。
剑在手中被死死得握住,颤颤巍巍站起来,手臂的伤口不断渗着血顺着手臂往下流,滴落在沙地上。
似乎被刚刚对面人往城墙上的那一眼激怒,萧珩没等刀博跟上就径直冲了过来,萧珩挥剑被殷瞿奋力挡住,却无暇顾及后面的刀博。
预想中的那一道伤口并没有落在殷瞿身上,恍惚间,有人倒下了。
殷瞿双眼有些蒙血,隐约间看到倒下那人的血在沙地上扩得越来越大,沙子贪婪得吮吸着血,将血潜入深层。
萧珩收了剑,并不打算在这一刻给殷瞿致命一击,而是饶有兴趣得看着殷瞿失去松霖的反应。
萧珩习惯了失去,自己本该拥有的东西一直在不断得被夺走,而最该属于自己的,绝不能让。
松霖躺在地上不断得咳血,殷瞿愣了一下才上去扶起松霖,殷瞿感觉到怀里的人张口想说些什么,凑近后怀中的人却没有了动静。
萧珩拦住要上前的刀博,嘴角勾起,观察着殷瞿的情绪,却一无所获。
殷瞿的碎发盖着眼眸,眼眸沉没在无限的阴影当中,不知为何萧珩感受在凉意十足,脚边的沙地不知何时被风扬起很多沙子,在周边不停得回转。
风继续吹着,殷瞿眼角的碎发扬起,左眼从阴影中猛得现出,杀光闪过。
又一阵风后,刀博的一只手臂结实得落在沙地上,随即而来的是后知后觉的惨叫。
似乎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殷瞿靠着旁边的树滑下,没有一丝生气。
城墙上的雾迟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一股疼痛感遍布全身,就像是群蚁噬咬一般。
直到看到萧珩提着剑一步一步向殷瞿走去……
感受到何灵均因为城墙下的事情分了神,雾迟趁机挣脱出来,夺过身边将领的佩剑站到了城墙的高处,亮晃晃的剑架在肩颈上锋刃正对脖颈,一行一动之间脖颈已经有了血迹。
何灵均一下慌了神,冲近了些却又不敢太近“雾迟……听话……下来…别伤到自己。”
雾迟用尽全身力气“萧珩!”
萧珩转头,停止了脚步,只是仰着头看着。
“你要杀他,我绝不独活。”
雾迟转动剑身,割伤自己右腿,随后又架回脖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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