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遍是向初夏问的。
因为她感觉乔非晚再不说，夜司寰就该生气了。
“我在海城。”乔非晚这才坦言，故作轻松，“正好机票打折，我又有空……就说走就走，去看看我爸妈！”
但说话的鼻音是骗不了人的。
她故作出来的轻松，一听就是假的。
乔非晚不管，就要继续装下去：“我等下就回来了！初夏你等等哈，我回来请你吃火锅！”
“非晚……”向初夏是知道乔非晚家里情况的，想着安慰几句。
刚叫了个名字，就被夜司寰抢先。
“你过去看他们，买礼物了没有？”没拆穿、没追究，也没生气，夜司寰就只是这么问了一句。
乔非晚：“买花了。”
“就买了花？”
乔非晚没反应过来：“那还要买什么？”
夜司寰直接报上了一长串：“见面礼、他们生前喜欢吃的、水果……算了，我过来买，买完我们再去看他们一趟？”
他语速极快，说完才顿了顿，转为认真：“而且我们不一起去，爸妈怎么会放心把你交给我？”
说完一句“等着，我马上到”才挂断电话。
向初夏在旁边松了口气，心想着幸好，夜司寰没为这事生气。
“你要去海城？”她寒暄了一句，想顺势告辞。
夜司寰已经在发消息吩咐出行：“嗯，是我的疏漏，没陪她回去好好告个别。我希望她是笑着跟我走的，可不想看她在那里哭鼻子。”
吩咐完，抬头：“正好，把你带到海城？”
“我没说要去海城！”扯到自己，向初夏瞬间慌了，下意识否决。
她的神色是无措的，还没想好怎么办。
关于萧南城——
“我把那天的东西交给你！你能不能……”
“我没帮他的理由。”话还没说完，就被夜司寰打断，“你也可以不帮他。夫妻一场，就当回去给他收个尸。”
“？？？”
···
为着那句“收尸”，向初夏不淡定了，真的去了海城。
她告诉自己，只是去看一看。
但到了海城，却是忍不住一看再看——
公司，人都已经下班，大楼黑漆漆；
樊特助家，人去楼空，不知所踪；
至于萧南城住的地方……
整个别墅区格外安静，视野所见范围内，都是不认识的人：这里的保安都被换过了，看不到之前进出往来的佣人。
向初夏也不敢贸然敲门进，绕了一大圈，偷偷从后院翻进去。
好在里面并没有巡逻的人，她顺利穿过花园，接近别墅。
隔着玻璃，正好一眼看到餐厅那边的情景——
只有江薇薇和萧南城在。
餐厅里，江薇薇正歇斯底里地说着什么，而萧南城坐在那里，不为所动。终于，江薇薇受不了了，一把掀了桌上的碗筷，把东西都推到了地上。
她恶狠狠地对萧南城说了什么，然后快步离开。
这情景像极了辱骂逼供，不招供就不给饭吃。
向初夏听不到江薇薇骂了什么，她只能看到江薇薇骂完之后，萧南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黯然。他站起来，上前几步蹲下，开始捡一地的狼藉。
……他要捡起来吃吗？！
这是向初夏的第一反应。
她想也没想地冲过去，隔着落地窗拍玻璃：扔在地上的还吃？这是被关傻了吗？
咚咚！
连续几声闷响，引得萧南城放下动作，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
向初夏这才发现萧南城好憔悴，目光空洞，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而萧南城则是一愣，在看清来人之后，眼睛迅速亮起来。
向初夏没耽搁，隔着玻璃比划了一下：别碰地上的，等着！
然后她绕到厨房，跳了进去。
萧南城已经绕过来等了，看到向初夏唇角便不住上扬：“你回来了？我还以为真像摔碎的盘子，没有一点好起来的盼头了。”
这是江薇薇刚才说的，听得他不太爽。
幸好，那只乌鸦嘴不灵。
“……”向初夏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因为刚刚那话听到她耳朵里，就变成了——你终于回来救我了？这里连口吃的都不给，盘子都摔了！没有一点盼头！
向初夏心里酸酸的。
她从来没见过，一向运筹帷幄的萧南城，会落魄到这种境地。
但看着萧南城如今的模样，如今的消瘦，她又无法开口再说他什么……
眼看着萧南城又要回头，退回餐厅那里捡东西——
“你能不能别碰地上的东西了！”向初夏忍无可忍，低斥出声。
她的重点是“地上”！
它掉地上了！
不能吃！
萧南城只能起身：“……”那就暂且不打扫了，她不嫌看着难受就行。
他转而绕去另一边，看向初夏还站着，就打算去倒杯水给她喝。
而向初夏看到萧南城倒凉白开，心态直接崩掉：没饭吃就喝凉水充饥？萧南城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怎么惨成这样了？
……是受了多大欺负，性格都变了？
“也别碰这个！”向初夏看不过去，不待萧南城倒完水，就把杯子抢了，“你去那边坐一会儿，等我！”
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在厨房里找食材。
不会做饭也没关系，找到能吃的，总比喝白开水强！
向初夏动作利索地在厨房一顿搜——冰箱和橱柜里空空如也，只剩下调味料的瓶瓶罐罐。没人准备食材，也没存货。
她找遍了大大小小的地方，最后只在角落里，翻到一小包面粉。
看起来好像没过期，那就当没过期的用！
向初夏凭着“记忆”、“感觉”、“经验”，面粉加水糊了糊，然后倒进锅里，煮了一碗面疙瘩。
盛起来满满一碗，闻着挺香。
“来，吃这个！”向初夏把碗筷递到萧南城手里，想着餐厅吃饭不安全，容易被外面的人看见，于是把萧南城拉进厨房，双双坐在厨房地砖上。
这里有橱柜挡得严严实实，别人就是进了家里，也看不见他们。
两人对面而坐，那碗面疙瘩，就放在彼此正中。
向初夏看萧南城低着头，一直没动筷子：“怎么了？”她想安慰，“别……”别害怕。看書喇
“初夏，这个好像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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