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做梦,梦到水井里爬出另一个我,全身湿漉漉的。
醒来后,我傻傻地站在水井边,心里还在怀疑,刚才是不是真的有一个“我”从井里爬出来了?
张国原终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我在江边挑了块平整石头,又找了捆稻草铺上,躺下,盖好备用的御寒衣物,闭上眼睛。心里一平静下来,感觉就灵敏起来,四周瀰漫着浓浓的橘子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做梦,梦到江边果然走着一串人,他们全都低着头,像罪人,默默从我面前一个一个走过去,他们没有脚。“喂,醒醒,该你了!”张国原叫醒了我。
我揉了揉眼睛,那些人一下子全不见了,四周仍是一片苍白的月光,张国原在我面前跺着脚呵着气,一副很冷的样子。
我从江石上爬起来,张国原迫不急待躺了下去。
“注意点,橘林那边,总觉得有些不对,可是,又看不出什么来……”他临睡前,交待了我一句,很困惑的表情。
“有吗?”我嘀咕了一声,他却呼呼睡了。
我提着土鸟枪,绕着橘子垛转了一大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第3卷
17、黑夜传说3
人总是喜欢自己吓自己。
橘子垛排得就像迷宫,大约有几十个之多。我们公社,就指望着靠这批橘子,来申请多换些粮食过来。 已经过了子夜,四周静得可怕,好像连昆虫的叫声都没了。
我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这时候,我听到了脚步声,一连串脚步声,跑得很急,但是我却没有看到人。
“是谁?”我喝道,那脚步声停止了,又是一片死寂,比刚才还要静。
“是谁在那儿?快出来。”我把土枪上了膛,壮起胆,循着声音走去。
不一会儿,脚步声又在另一边响起,然而,当我赶过去的时候,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就这样,诡异的脚步声时隐时现,一会儿在东,一会在西,就像和我玩起了迷藏,我始终没有发现有人。
“国原,快,快起来,有情况!”我喊道,可是,国原在远处睡得像只死猪,对我的叫声根本没反应。我怔怔站在橘垛群的中间,不知如何才好,心里极度恐慌,橘子垛只有半人高,为什么我却看不到这人?除非他是——
我蹲了下来,像猫一样匍匐而行,脚步声在一个橘垛后消失了——它就在那后面。
这下你可逃不了啦!当我小心翼翼地转过那个橘垛,满以为可以抓住它,可是,想不到仍然扑了个空。 这时候,我感到有人在拉我的裤腿,回头一看,一张发黄的骷髅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它在月光下咧着白森森的牙齿,吓得我差点拿不住枪,我立刻把枪端起来瞄准它。
但是,当我看清楚时,才知道他并不是怪物,而是一个孩子,一个五六岁大的可怜孩子。这孩子已经瘦到了皮包骨的程度,他用一双闪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的枪口。
刚才,他一定有意和我玩猫猫来着。
“嘻嘻!”他的嘴咧得更大了。
我把枪收了起来,还好刚才没开枪。那孩子想必已经饿了很久了,嘴里嚼着橘瓣,汁水四溅,手中还拿着剥开的半只橘子。
虽然是个偷橘子的孩子,但我却生不起气来,如果再不补充点营养,这个瘦弱到极点的孩子恐怕马上就要死了。
“你是谁家的孩子?”我问,起了怜悯之心。
孩子看着我,脸上的神情慢慢变了,天真无邪的眼神渐渐变成了一种超出年纪的可怕的怨恨,盯得我打了个寒颤。
“你家大人呢?”我又问。
孩子不回答,扭头嗒嗒地跑掉了,我急忙追了过去,可是,眨眼功夫,那孩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我回身的时候,赫然看见一个穿着蓝衣的老女人阴森森地站在我背后,长着一张马脸,鼻樑是歪的,就像突然从地底下悄无声息地冒出来。她提着一只篮子,篮子里装满了橘子,那个孩子像只猴子一样趴在她背上,他们都以同样怨毒无比的目光盯着我,但在这怨毒的目光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凄凉和悲哀。
这种目光仿佛具有一种魔力,我顿时感到手足麻痹,瘫在了地上。
他们站在我跟前,自上而下盯着我,死死盯着我。我想喊叫,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手脚根本动不了,好像心脏要停止了跳动,血液也要停止了流动。剎那间,我有一种即将死亡的恐怖感。
这种恐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直到今天,我一想起来,仍然感到毛骨悚然,深深颤慄。
那时我的脑里一片空白,根本搞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因为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张国原正在我的耳边大喊“天亮了”。
天真的亮了!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你刚才一定是梦游了!”他笑着说,“不然一个人躺在橘垛中间干什么?”
18、黑夜传说4
人总是喜欢自己吓自己。
橘子垛排得就像迷宫,大约有几十个之多。我们公社,就指望着靠这批橘子,来申请多换些粮食过来。 已经过了子夜,四周静得可怕,好像连昆虫的叫声都没了。
我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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