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流鼻血，外公很平静的给我板凳脚儿说，别人怎么把你弄出鼻血的就怎么给他弄流鼻血否则别回家吃饭。那时我个子很小，打架基本上没过赢过。这次也不例外。我抱着板凳的脚儿，躲在别人家的屋角，生怕外公找我时，还弄丢了他给的板凳脚儿。

我母亲说，外公是江湖中人，而我只能是才子佳人。要上大学，有好工作，还有好妻子。我之所以要寄住在外公家，学外公一些坏习惯，因为我家穷，父母得在各大建筑工地游走做些散活。在教育我这事上就没办法了。

外公总是坐在村口，抽着水狗，一只脚穿着拖鞋，一只踩在板凳上。等我放学。

他对我说，你娘，一个女人家懂个屁。有人的地方，就叫江湖。我长大了，要学会哄人，还要懂得板砖拍人。还危言耸听如果我不会这些，我的命运就像我父亲一样。

外公看我书包就三本小人书似的，放了块砖进去让我背去上学，拍打我屁股说，跑步去。我对外公说书包放个板砖很重。外公说“很重要。”

外公弄我的头发说，你娘说的也对读书不能落后。有知识才能更好的哄人。

外公给我很多钱。我总有很多朋友跟着。他们吃我买的小吃。

外公说的江湖不江湖，我不太懂。我喜欢读书。喜欢看小说。我知道我不可能有小说里奇遇。不过我有那么多吃的跟班自然也多我也像个老大。

外公偶尔接我放学，在学校附近，看到很多青年坐在小买部门口，无聊的玩着打火机。外公他又说，那不是混江湖。那是垃圾。红线外的无关人员。他们像电影却不真实。

我说，外公，你不是常常坐在村口？

外公又弄一下我的头发说，外公是在等你。外公做完手上工作，才会到村口玩一会。

我说，我知道。就像小说里的高手也要吃饭，所以他们杀人换钱，不过他们有原则，只杀坏人。

外公说，对。江湖有各种各样的人，我们不能像那些人一样，我们要有原则，我们还要了解别人的规则。

我的外公对我说那么多江湖。而我不得不信一个事实，我的外公是个乡村律师。他很多时间在家种地，也帮过很多人。他的江湖便是爱管别人的事。遇到横的，他也会组团打架。

大学毕业后，想去看外公。外公成了一堆黄土。外公曾高兴的告诉过我说，他找了一块地，他死后就葬在那里，日后我必在江湖上成大器。我不懂风水。我总觉得村口还有他的精神，他的江湖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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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如果这样，我便开始启程。

我背起我的书包去了海圳。我高中的女朋友在那里。她告诉我，她参加了星光大道。参加了好声音。是的，就算不能抱着她睡，我也很想听听她的声音。忘记一个人先是忘记她的声音，然后是她的容颜。她的声音很特别，我还要很长的旅程。如果我以后死在别人的刀下，今天就有必要看看我曾经最爱的人。

海圳总是下雨，二十块钱的床位我越发睡不起。路过的小饭店，招着熟手洗碗工。a4的纸，6个大字简简单单明明白白的写着。

我纠结。我已经面试过5份工作，他们都是告诉我没有经验，不合适他们岗位。但是他并不是这样告诉，他们说，你先回去等通知。我越来越觉得那招熟手洗碗工是在嘲讽我。

第二天，我还是从那里经过。门口站了个炒菜的。他嘲笑的问我，要不要进来面试面试。

我说，你再说一次。

他没有说。如果他再说一次，也许我就真进去面试了。

有原则，所以没钱。没原则，所以更易没命。如果我还想吃饭，洗碗也没关系。在海圳我想了很多。我曾经梦到我在这个地方一表人才的开着宝马慢慢的离她远去。我又希望宝马能再慢一些让她跳上来。

我没有去见我的女朋友。也许谈不上是女朋友。曾经与现在都还爱着，也许在她心里这份爱跟本算不了什么，我也没勇气去问，至少我不能这样去见她。

我与她4年没见了，只在不久前通了一次电话。我说，小妹，好久没听你唱歌了，给哥哥唱一个吧。我说有点云谈风风轻。她唱了个《好久不见》，以前她唱歌，她总是清清嗓子唱《其实我很在乎你》。她说，她像歌里写的一样想我。我记得。

她说来海圳什么都能帮我。但我不能接受她的帮助。我来这里是想距离她近一些。又不想太近。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分开太久了。她有了新生活。我爱她就要她过的更好！

她不是曾经的她，我不是曾经的我。有时候我会这样想。更多时候也会这么想。事实我能想她，就说明我没有变。我不想让我的生活有所改变。

别人就不会伤害她吗？这是个狼多肉少的社会。有时候我又这想。

我生病了。原来胡思乱想真的会生病。

原来我自已也没发现自己就是个骗子。我说过要与她结婚。就算她有男朋友我也要把她追回来。现在我想她，又不想去见她。

有时候我对自己说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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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的都是骗子，一本书的经历，没有一点是经历过的。

却写的像真的一样。

这4年，我有过很多女朋友，那是因为我的专一受到了伤害。有一个女朋友，我说过带她去看南天门。我还有一个女朋友，我说毕业与她一起去天海打天下。毕业了，我什么地方也没有去。我回了老家，帮父亲收割水稻。谷子还没晒干，我就把这些美人的名字都给忘，真的忘了，我边数着手指一边念着些名字，好些想不起来。只记得，有一些女的，很美，相处过，以爱之名并行过。

爱不是刻骨盟心的吗？好吧。有一些女的，很美，我骗过。

我不记得我有多少女朋友。我只知道都没有真的爱过她们。总是在将要得到，才会发现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对自己说玩艺术的，身边总有那么几个美女。只是有过的，并不重要。一点也不重要。

我的江湖外公说，我是他的好外孙。我对自己说，有遗传的。我不知不觉说了很多很多的谎。我再也不单纯。

我离开海圳前，决定要做一件大事。

那天夜里，我再一次狼狈。板砖不停的拍打那饭店的玻璃，可是就是伤害不了贴在内侧的“招熟手洗碗工”。我从来没想过玻璃能做成这样。国产电影里，玻璃一碰就碎。现实中玻璃一碰心就碎。

前一天夜里我梦到了轻轻一板砖，击碎了饭店的玻璃，然后撕碎那张a4纸。并大声的说，我让你招熟手洗碗工。我让你笑我没工作经验。

那天夜里我听到了警鸣，我兴幸自己跑的快。我外公说，打不赢，也要跑赢。

我躲在角落，有点想哭。我写了一首诗。写了她的地址。如果我生活安逸，也许我就不会写诗。一无所有的背着爱，才会有写不清不楚的诗，的诗人。

她说，我们爱情在灵魂上，

与我只是未曾待见。

这世界满是相遇的机律。

我也曾漂过这里。

她说，她是他的唯一

我说，我是这世界的无二

我还想说一句

终究没有说出口。

上街过市走马观花静静的看着一整世界狂欢

不哭不痛不痒也不恨

我想告诉她，这就是我的全部

看着整个世界的寂寞，想着曾经的山誓海盟

是个多么美好的谎言

那时候的无知有多好，至少我们都不曾孤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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