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3年4月20日,上午十点半,西洲科技有限公司。
年轻的男女员工们在各自的工位上敲打着键盘,或两三成群聚在一起,一边喝着饮品,一边讨论着开发遇到的难题。
下一刻,总经理办公室的房门打开,一位身穿牛仔裤配卫衣的圆脸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现场气氛为之一静,众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看向女孩,带着一丝求知好奇的意味。
而她本人也有些不自在地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工位中心的一个秃顶程序员身边。
“又反馈了一批新的c类bug,赵总监,我发你邮箱了。”
“收到。”
赵总监比划了个ok的手势,随后看了眼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压低音量,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李董试玩了一个多小时,给出什么评价了没有?”
……
“很不错,比我预想的更有趣!”
李培风捧着手机,玩得津津有味。
时至今日,西洲公司已成长到了一定规模,二十余个部门,五百三十名员工,《剑与法》手游项目历经上亿资金的投入,一年时间的研发,终于出了点成果。
虽然连个半成品都算不上,只有战斗系统和少部分地图场景,还不足以面世测试,但已经可以内部试玩,观其成色了。
整体上李培风是满意的,画质写实优美,水准站在市面手游的第一梯队之上,人物动作自然,角色表情生动,技能打击流畅丝滑,战斗模式新颖而具有创意。可惜目前完成度不够,剧情和音乐完全没有,优化做的也不是很好,导致他的试玩体验略有遗憾。
王连宗看出这点,转而介绍其进度:“预计在明年六月,《剑与法》的游戏世界会彻底落地,游戏剧情将更新到的前三卷,可以赶在暑假期间进行封测。封测一个月时间,等到八月份做完五卷的内容就进行公测。后续可以用每一个月一卷剧情的速度,对游戏内容进行更新……”
李培风点头:“这个方案没问题,但封测的时间点还是稍稍有点晚了,最好是在暑假前一个月进行封测,暑假期间进行公测。因为《剑与法》动漫的第二季已经定在七月了,我们如果把手游的公测也定在七月,可以最大限度吸取到暑假的流量。”
“还有pvp部分,要在公测时补全,与人斗其乐无穷,只有pvp是玩家粘度最大的。单靠对世界的探索、剧情的体验,长期以往,用户粘度不会太高。”
王连宗赞同道:“pvp也正在做了,就是数值平衡这方面还要招两个组的人。而且要想把公测时间提到明年暑假…那制作组还要继续扩招。”
何以梦补充道:“计划书给你看过了吧?按你的想法,现阶段至少要扩招到六百人。”
李培风抿了抿嘴,对何以梦道:“招吧,继续招…只要能在明年中旬顺利公测,弹药保证管够。”
虽然心中有所准备,但手游烧钱的速度还是有些超乎他的预料。
现在《剑与法》的制作团队有五百二十名员工,每人每月的工资平均两万,光是过去一年的人力开支就是一亿两千多万。
若扩招到六百名员工再研发一年,人力支出至少一亿四千万。
加上运营、宣发、引擎等等其他成本,未来可能要烧掉四个亿,手游才会顺利公测。
如果不是《剑与法》的动漫播出后取得了成功,赚到一大笔钱的同时印证了这个ip的商业价值,李培风还真不敢继续往这个无底洞里投入。
不过,你个妻管严能拿出那么多钱??
何以梦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略带质疑:“《剑与法》海外版的销售成绩很不错?”
“还可以,加上动漫的分成,够给西洲开支了。”
五个月前的圣诞节,《剑与法》海外版上架。
其中不仅有英文、还有韩文和日文等诸多语言版本。
上架后的成绩比李培风预计的好很多,如今每个月的海外稿费几乎国内持平。李培风更是颇有先见之明地联系了终点,让他们把这部分稿费打在了自己另一张卡里,包括其他的动漫影视版权收入。
隐蔽的小金库就此建立,但要说赵清歌完全没察觉是不可能的,只是老赵不想赶尽杀绝而已,而这也让李培风避免了一些小小的麻烦。
“够开支了就好,不然赵教授顶着个孕肚来公司视察,我可没时间伺候她。”
何以梦得语气不冷不澹,却暗藏着一股不满。
自打赵清歌掌控家中财政,并知道西洲是何以梦在管理后,来过公司两次,每次都摆出了视察工作的姿态,不说颐指气也差不了多少,何以梦有情绪也是在所难免。
“有人找我,你们聊。”
王连宗默默退出了房间,李老板那点风流韵事现在他现在明白个七七八八,全都知道了他怕自己有生命危险。
而当他一离开,办公室的气氛却更加沉默了,两个人互相对视,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因赵清歌怀孕、黄天萱生子,牵制了李培风大部分精力,导致两人没怎么碰面。也是如今黄天萱带着孩子返回首都,《剑与法》手游有了阶段性进展,李培风才能过来一趟,受此冷落,很难说何以梦有没有微妙的怨言。
“做了父亲之后感觉如何?”
“还好,没太多感触,但偶尔看着宝宝,也会产生一种惊叹欣慰爱怜的复杂情绪…要不咱俩也生一个?”
何以梦以一种你‘脑子是不是有病’的眼神看他:“两个孩子还嫌少,打算五个女人一人生一个?李培风你换尿不湿有瘾是吧?就算你喜欢小孩,既要伺候小的,又要伺候那几个大的,你忙的过来吗?”
李培风犹豫道:“还行吧,上周天萱返京后,清歌就把月嫂辞退了,她和天萱母子俩都由我一个人在照顾,但我感觉也不算太累。多照顾一两个孕妇也能忙的过来……”
“得了吧,你没伺候够孕妇,我还不想做孕妇呢,而且。”
说到这,何以梦欲言又止,皱眉道:“你和黄天萱的婚事到底定在哪天?”
十月二号。
这就是李培风第二桩婚事举办的日子,举办的酒店就定在杭市的一个星级酒店。
对此,黄天萱很满意,双方家长也没意见。
按理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不久的未来这场婚礼能否顺利谢幕,李培风的心里始终没底,因为他的妻子赵清歌不同意!
眼下赵朵朵孕期已到五个多月,肚子渐渐隆起,脾气也一天比一天大,这不止是生理问题所导致的,还和黄天萱母子回到隔壁别墅与她做邻居,并时不时地来她家串门吃饭脱不开关系。
……
“怎么才回来啊?赶紧做饭吧,我和儿子都饿了。”
从西洲公司出来是中午,李培风买了两兜子菜赶回家中,
刚将汽车停好迈入院内,便见黄天萱站在二楼的天文露台,左手抱着孩子,右手向他挥手呼喊。
而赵清歌则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她面沉如水地正捧着一本书读,听到黄天萱的声音,方才吝啬的透过落地窗向这边投来澹澹一撇。
春日温暖的阳光下,院墙旁生长的海棠花朵朵绽放,清风拂过,簌簌的树叶声和澹澹花香散播到庭院,留下一地斑驳的阴影。
如此景象,莫名触及了李培风的心弦。
喜悦,满足,充盈。
再具体些,那就是;心有缱绻,望若初见。
心心念念的五位一体终于初步实现了,爱情的结晶也陆续地在诞生,当初和众女相识相知的种种,似水流年般浮现,好像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
纵使未来扑朔离迷,眼下置身于一仆五主、四大一小的“泥潭”,但只这一瞬间,就这么一眼,李培风便觉得自己的生涯已是一片无悔!
“卡察~”
下意识地,李培风掏出了手机,对准楼上的母子按下了快门。
黄天萱不明所以:“干嘛?”
“我在仰望春天!”
黄天萱笑骂:“少扯,赶紧做饭,或者上楼帮我给你儿子换尿布…他这春雨我是受够了。”
“要让枯木说出风月的话,不能让浪漫主义做哑,你有点情调好不好…来,你换个姿势,对,抬点头,光线更好。”
黄天萱起初没兴致,但镜头对过来,她还是很配合的摆pose。
啪啪两张美照就此出炉,李培风还对着身处室内读书的赵清歌拍了两张,然后才在黄天萱的催促下方迈开腿往里走。
“赶紧做饭吧,下午没奶给你儿子吃就是你的责任。”
“别急,马上,我做饭很快的。”
李培风笑容满面,刚把手打在指纹锁上要进入室内,却听到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指纹错误!”
他以为是自己手指上灰尘或把位置按偏了,没当回事,继续调整角度试图解锁。
“指纹错误!”
“指纹错误…系统已锁定!”
连续四次还是没打开,房门直接被锁定,屋内的赵清歌依旧捧着书,表面上看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但李培风注意到一直在用余光瞧着门口呢。
就像是犯罪分子在犯罪之后,返回犯罪现场看戏的那种眼神。
不会把我指纹删了吧?
李培风轻吐口气,不死心地想用密码解锁,连输两遍都是密码错误,这下他终于敢肯定了,不止指纹,密码都换了!
这是要把我赶出家门的节奏?
“朵朵,你把密码换成什么了?”
李培风趴在床边和颜悦色地大声套话,赵清歌并不理睬,只是低着头冷冷一笑,继续看书,显然不打算说出来。
奈何李某人有外挂,就算对方没有回答,他也知晓了赵清歌心中一闪而过的那串数字。
“976953…滴,欢迎回家…”
李培风顺利地迈门而入,没有问老赵好端端地又因为什么生气了,孕妇喜怒无常的情绪变幻他已经习以为常,而且就算并未生气,稍微作弄他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享受齐人之福,受点气怎么了?
他不打算追究这事儿,但赵清歌见换了密码的门没能拦住他却很不满意,皱着眉头放下书本:“我让你进来了吗?”
李培风眨眨眼:“那我在门口站一会儿?”
“我问你,这是你家还是我家?”
“当然是咱俩的家。”
赵清歌指了指楼上:“不是她家吗?”
“不…是,绝对不是。”
赵清歌似在冷笑:“那她为什么知道咱们家的房门密码?你刚走,她就一声不吭地带孩子进来了,我还以为家里进了贼。”
李培风解释:“问月和曼凝出去工作了,天萱自己在家没意思,就想来这看看,结果按门铃你不开,所以我就把密码…好,这事儿是我做错了,以后我让她尽量少来。”
就算黄天萱不来,自己以后也可以去隔壁照顾,若能就此让赵清歌消气,这点让步李培风毫不犹豫。
“但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和天萱多聊聊,她毕竟刚生完孩子,不仅有经验,还跟妇产科的专家学了很多专业知识……”
赵清歌将书放下,不置可否:“她懂得再多,有这本书的作者懂得多吗?”
书名《海蒂怀孕大百科》,全球最畅销的孕产类图书,销量超过两千万册……
“抬杠就没必要了。”李培风叹气:“而且要不是你昨晚在心心相印的时候表露出想看看志一的念头,她也不会一大早的带着孩子过来,结果人到了门口你还不给人家开门,搞了这么一出叶公好龙……”
赵清歌横眉厉目:“你什么态度?如果没事做就去帮我审一审学生论文,不要站这跟我啰嗦!”
“好好好,论文要审…但我先去做饭!”
老赵破防了,李培风就闭嘴了。
让赵黄两个人和解,并像武徐二女一样同在一个屋檐下和睦相处,还是非常有难度的,李培风甚至没想过未来能做到这一步,他只是盼着十月份的婚礼,赵清歌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干涉。
而黄天萱也有这层考虑,所以哪怕早上吃了个闭门羹,进入家门后赵清歌一直没理她,但她却在午饭时试探着释放信号了。
“这两天我感觉自己身体的恢复差不多了,明天我就想去学校报个到,下午还要跟律师商量一下‘强身丸’申请国家专利的事项,逐渐恢复工作状态,肯定会越来越忙…所以小风,以后白天你儿子就要你带了,别想像之前那么轻松啦。”
黄天萱看似是在跟李培风说话,眼神却在盯着赵清歌。
因为把志一扔给李培风,其实就相当于扔给她们俩,李培风满口答应,而赵清歌选择保持沉默。
如果只是宝宝的话倒还好,宝宝他妈…光是看着就郁闷!
“行,没问题。”李培风左手抱着熟睡的黄志一,右手用快子吃饭毫不费力,笑道:“这臭小子乖的很,你该忙就忙你的…对了,记得每天都存些母乳在冰箱里,你上班可不能断了他的口粮。”
黄天萱笑吟吟:“今天我又存了两袋,放心吧,产量绝对够他喝了,甚至还富裕,未来要是身边谁的小孩奶不够吃,我还能分担一些。”
赵清歌嘴角一抽,眼神从黄天萱的胸脯一扫而过,很想表示不需要,但又有点心虚…万一以后急缺,想用人家的奶呢?
“老赵别客气,以后你有需要就开口。”
黄天萱干脆主动且直白示好:“等你孩子出世,志一肯定没断奶,我左右各奶一个完全没问题。”
赵清歌犹豫半天,只是哦了一声,随后看向熟睡状态中黄志一那张圆都都的小脸,没意义地轻叹了口气。
黄天萱笑道:“我越来越觉得志一这个名字是真不错,不仅寓意好,名字中的志与和治的治还是谐音,老赵你当初取名是不是也考虑到这一层了?”
我要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倒显得我有些呆了。
赵清歌微微点头,随后便问:“你爸打算把公司让你掌舵了?”
“有意向地在培养了,但还要看我后续表现,具体就看‘强身丸’的项目的盈利了。”
“嗯,挺好的。”
沉默片刻,赵清歌忽然又道:“早上我还在睡觉,没听见你按门铃。”
诶幼喂,你这算是道歉了?
黄天萱忍不住笑,但甭管是真是假,顺着台阶往下迈:“正常,我怀孕得时候更嗜睡,现在才好些…也怪我了,没给你打个电话,直接跟培风要的密码。”
早上两个女人之间那小小的芥蒂来得快,化解得也快,这让李培风意外又欣慰,不过生活总是磕磕绊绊,起起落落落落落的,听到下一个话题,李某人的心又悬起来了……
“对了。”
黄天萱随口问:“老赵,你给肚子里的孩子取名了没有?”
“惟一。”
赵清歌又重复了一遍:“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暂时就定叫李惟一。”
李培风干咳一声,将自己面前的排骨夹起一块送到黄天萱碗里,好像在打岔似的:“来,多吃点。”
“惟一,李惟一。”
黄天萱却没受干扰,咀嚼着这个名字。
肉眼可见的好写,一听就上口,字意有韵味,又有典故和极为深刻的寓意。
人心变化莫测,道心中正入微;惟精惟一是道心的心法,我们要真诚地保持惟精惟一之道,不改变、不变换自己的理想和目标,最后使人心与道心和合,执中而行。
啧,好像比志一要好一些?拽两句古文,听着就更有文化底蕴了!
黄天萱有点酸,但想想也是人之常情,谁都会把最好的名字留给自己的孩子,而且志一也确实更适合自己。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黄天萱仍然忍不住在将这两个名字来回对比。
志一、惟一,志一、惟一,之一,唯一……
不对劲!
“我的孩子是之一,你的孩子就是唯一?”
黄总裁瞬间变脸了!
赵清歌抬眼一瞧她,再瞅瞅黄志一,双唇微张咽下一口米饭,最后嘴角微微上挑,双眸略含笑意:“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都是一吗?有什么问题呢?”
黄天萱如梦初醒,随后便气的咬牙切齿:“我他…赵清歌!
你是早有预谋了啊你,你坏到家了!在这种事儿上你还藏心眼,孩子户口我都上完了,现在我才发现…你就不怕嘴里长蘑孤吗?”
“都是第一,都是第一,没那么复杂,你改什么名啊?”
李培风苦笑着劝架:“而且惟一这名字还没定呢…我觉得俩孩子名字里都带个一不太好,容易叫混。”
“我觉得挺好区分的。”
赵清歌先是昂首笃定,随后又愣了一下,看着面带怒容的黄天萱试探:“你刚才答应我要帮惟一喂养母乳…不会反悔吧?”
黄天萱啪地一放碗快,翻了个白眼:“让他饿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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