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成排,大小规格皆是一模一样,大约看去有这么十几排的样子,过道三丈宽,横七竖八拉着绳子,挂着衣服、鞋子,皱皱巴巴,也不知洗没洗,屋前立着铲子,铁锹、斧子......有的大有的小,各种各样,而且每几户就有一个水缸,盖着盖子,也不知装的是什么,行走其间,一股股臭味迎面而来,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但乱归乱,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安静至极,三人匆匆行过三排,拐弯儿便看见一个十丈左右的空地,空地后有一间稍大些的茅屋,屋前有个老汉坐在台阶上,斜倚着柱子,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老汉正抽的舒服,忽听到脚步声,歪头一瞄,就看见一个灰袍外门弟子带着两个娃娃向其走来:“来活喽!”待三人来到屋前,老汉已经掐灭了烟杆,挤着笑脸弓着腰站了起来:“这不是楚师兄嘛,又有新人了?”
“师命而已,交给你了”言罢,姓楚的也不待老汉回答,转身便走了,言语间尽是傲气。老汉也许是习惯了“是是是,交给我就是了”言语谦卑,直到楚师兄走过拐弯,这才直了直腰,看向眼前的两人“现在这么大的娃娃都送啊,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你们俩跟我来!咳咳”说着转身向茅屋走去。
进了茅屋,老汉坐在了左手一张桌子后,从一落书中,取出一本,不急着翻,先是点着了旱烟,抽了两口,这才放下,打开了书页,直到空白处,提笔道:“叫什么,哪里人啊”
两个人虽然紧张,但却比刚进宗是好多了,想比是此地烟火气多,眼前又是个老人的原因“老爷爷,我叫徐大春,他叫徐天财,我来从徐家村来”
“怎么来的,几岁了啊......"
“我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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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时月还往山上送人,哎!罢了罢了,即来之则安之,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太微宗外门杂役,记着,少说话多做事,这地方可没人管你们是不是八岁的娃娃,嗯,我得好好看看”说着,老汉又翻开另一本书,一页一页得翻,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所措。
时至一个时辰,老汉才把他俩安排在了后排一个茅屋里,讲了讲宗门的规矩,给了铺盖,衣服,还安排了工作----去炼丹房打杂,至于怎么去,他们这一屋都是去炼丹房打杂的,明天跟着他们就是了。
七年之后
对太微宗来说,外门杂役不算宗门的人,只是雇佣的下人,所以不授武学心法,也不传授技艺,但会发放月钱,比山下多的月钱,而且每半年放一次10天的半年假,让人下山挥霍,所以每到这个时候茅屋几乎就没什么人了,留下的要么是寄钱回家养家糊口的人,要么就是没钱下山的人。要说存钱的人确是没有,毕竟整天都是重复的工作,稍不如意还有杀生之祸,总不能人死了,钱没花完吧,这不是便宜了别人?
徐大春和徐天财已经上山7年了,十五岁的少年模样,大春要高一些,天财矮一些,说起来两人七年来都没下过山,不是不想,是不能,因为每次发钱下来后都要上交给同屋的“大狗哥”,开始说他俩太小,其他人要分担工作,还要带他们学习,这算是辛苦费和学费,后来连理由都懒得编了,但他俩半大孩子又有什么办法,任人宰割罢了,能活者都不错了。
太微宗的外门弟子有上千人,人多了,矛盾、强弱、是非就多了,强的拉邦结伙,持强凌弱,弱的只能抱团取暖,怨天尤人,虽然宗门规定外门杂役不能打架结伙甚至杀人,但他们总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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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手段丰富。
六年前,打扫炼器室的一人被人算计欠了钱,被逼无奈便偷拿宗门炼器剩下的边角料还债,宗门发现后,直接砍了双手双脚挂在广场的旗杆上,活活流血流死了!
四年前,一个看守药园的,被人下药,正好在宗门长老检查时上厕所,长老也许本就心情不好,直接把人埋下养药了。
还有被逼跳山的,变成傻子的......上山七年,每过一天都像渡劫一般,单说这睡觉,也只有在年假时,所有人都不在时,他俩才能睡睡床,平日里都只能睡在地上,还是门口,也不是没人想着告状,只是无门而入啊。
“大春,我又想我娘了!”
“我也是”
“大春,那天我看老魁叫你悄悄说话,你可小心点,别让大狗哥看见”
“那是大狗哥叫我带话,我单独见老魁?你想多了吧,够份吗?”
“那倒是,等等,你跟大狗哥了?咱可是说好的,谁也不跟,老老实实等阿梅救咱的......”
“等阿梅?当年测灵柱显示5道红色,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说她最次也是内门弟子,张张嘴就能让咱俩离开这鬼地方,可现在呢?这都七年了,她呀估计早就忘了咱俩了,你还等阿梅?醒醒吧!”
“哎!5道红色!你说咱都是一个村的,咋就她5道红色呢?我记得她还没你聪明!”
“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我聪明?......”
......
“大春,你说咱俩就这样一辈子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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