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已经过了报道时间很久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羞耻的找到了老师。
老师流着泪怜惜的安慰着她,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师,担任了余酉星一年半的班主任,怎么能担得了她近乎全部的信任呢?
她四处跑了跑,连给她保留学籍都做不到。
毕业后档案被递交到学生手上,但是余酉星拿不出,她也没有办法。
她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老师,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和广阔的人脉去帮助她的学生。
余酉星是不敢去找父母的。
害怕自己再被嫁一次人。
老师说:“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还说:“对不起。”
这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余酉星尝试去找其他的出路。
城市里有很多的工作。
但是余酉星并不觉得自己能够胜任。
她什么都不会,没有学历,没有技术。
还好,她成年了。
靠着身份证也能找到一份价格低廉的工作。
刷盘子。
这个工作繁忙,让她没有时间带孩子。
于是她又换了一份。
小巷子里的裁缝铺在招人。
两台缝纫机,她在一台缝纫机前慢慢的学着做。
师傅是一个眼睛不太好了的老太太,早早就带上了老花镜,端的是一副认真严肃的面孔。
裁缝铺常常接的活是缝个扣子拉链什么的。
挣个几毛几块。
余酉星在老太太的施舍下,学会了改腰线,缝补的好看,并且能够把儿子带在身边。
......
老太太有儿有女,却都英年早逝了。
老伴前年去世了,她一个人闲不住,又把从前的裁缝铺开了起来。
她已经老了,留下的钱没有什么用,所以裁缝铺不赚钱也没关系,有人来就行,能让她这里有些人气。
实在是生意不好没人来,于是她招了个人。
不要男的,男的静不下心。
她也没什么话要跟大男人说。
于是余酉星来了。
她把自己的本事教出去,余酉星带着他的儿子来陪她。
挺好的。
岁月静好的三年时间过去。
老太太感觉到自己快不行了。
她把自己还剩下得到几千块钱给了余酉星,说感谢她这三年的陪伴。
余酉星放了起来,没有用。
用自己之前的工钱安葬了老太太。
她如今得了老太太给的住宿,已经是贪了大便宜了。
她守着老太太的裁缝铺,把儿子养到了十三岁。
后面为什么没有养了呢?
儿子跑了。
带着老太太留下的几千块钱,一句话也没给他娘留下,跑了。
街坊邻居嘲笑她没了男人还跑了儿子。
她哭也哭了,想也想了,还是继续活了。
如果就这样轻易的死去了的话,太对不起对自己好的人。
那个时候短视频刚刚出来,广告的力度很大,她试着发了几个视频,没有什么热度。
裁缝铺勉强够活,她想着这一生就这样吧。
但是事情出现了转机。
她的视频得到了官方的注意。
政府问了她的地址,找到了她。
他们说他们是妇联的,是帮助妇女的。
十八岁嫁人,十九岁生孩子,三十二岁孩子跑了的余酉星得到了她从未想过的帮助。
她并不知道什么是妇联。
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能够得到帮助的。
她的苦难被传播开来。
她甚至得到了几乎全部量级的补助。
除了文盲。
学了九年义务教育,就不是文盲了。
......
余酉星在短视频上火了,每天都有慕名而来的客人。
老太太技术好。
她师承老太太,技术也好。
几乎没有不满意的客人。
她每天忙碌的来不及悲秋伤怀。
妇联的同志们还会定期上门跟她谈谈心。
她之后了解到那叫做什么呢心理干预。
妇联的同志说她可以多带几个学徒,然后把店铺扩大。
余酉星琢磨了一宿,第二天早早给老太太上了香,向她请示。
老太太心急,都等不到晚上就入了她的梦。
于是她收了好多徒。
她们都是些寡妇,没什么文化,也是政府的扶持对象。
余酉星知道,这是互帮互助。
贷了款,有了新的工作场地。
来自各地的热情让她的店铺忙碌起来。
曾经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用的人如今也算是有了一番小成就。
她的丈夫和儿子再没有出现过,不知道是不是死在外边了。
父母来找过她,要她赡养,顺带提拔提拔她的弟弟。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也有很多人上门协调。
这很没道理。
他们并不能代替她去宽恕,也不能让她去宽恕。
父母没做过什么坏事,难道做了好事了?
十八岁的女儿被卖了出去就不算是买卖人口了吗?
余酉星把父母告上了法庭。
却因为缺少证据被诟病。
故事甚至换了个版本。
说她是自己跟男人跑了,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真奇怪,事实需要证明,谣言却不需要。
那为什么不信事实,去信谣言呢?
找证据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尤其是找十几年前的证据。
但是余酉星不能放弃。
店铺经营起来了,因为她的名声,又惨淡了下去。
员工走的走,留下一些要狮子大开口的。
余酉星想把店关了。
可是关了之后呢?
三十九岁的余酉星终于花费了大量大财力物力找到了父母买卖人口的证据。
而她,声名远扬。
时间的流速是无法预测的快速。
余酉星一辈子没什么念想。
靠着偶尔的几个善意的瞬间,活到了七十三岁。
走马灯的过往里,唯一清晰的,是与那白色鞋子有关的事。
第一次没有好好珍惜的白色鞋子轻易的放到了不能穿的地步。
第二次白色鞋子被过度使用,泛黄磨损,已经穿了好多年。
第三次白色鞋子有了正确的方式清洗,却在某一天落下窗台,再也捡不回来。
第四次白色鞋子被推搡着掉了一只,剩下的一只也被踩的灰扑扑。
第五次,是她在鞋子上做了缝补,后来因为方便,穿的都是黑色的布鞋。
后来穿上了皮鞋,她也成了小小的企业家。
她说,她想穿着白鞋的布鞋下葬。
结尾远远没有过程精彩。
因为余酉星的人生重点在那些经历上,而不是在死亡。
排片排到了来年四月。
现在算是闲下来了。
......
傅迎暄和凌寒双方见了家长。
两家人商议了婚事,两个人也进了各自的公司。
凌寒有一个哥哥作为继承人,傅迎暄没什么亲兄弟。
傅家倒不是希望他怎么发扬光大,只希望自家的产业能在傅迎暄的手里存活得久一点。
傅迎暄的药在按照医嘱开始慢慢的戒断。
两人戴上了情侣戒指,免去了订婚这一个过程。
林月皎被白家认回。
曾经的白家大小姐白月盈像是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一样。
听说白家人查出来了白月盈和林月皎是被恶意调换的,白月盈在知道自己不是白家的女儿后多次阻扰白家的人寻找林月皎。
林月皎是由霍晋燃亲自带着走进白家的。
因为他想跟林月皎结婚了。
用利益来堆砌的婚姻更有利于他扩张商业版图。
白月盈的不良居心被抖落了出来,随后她本人就销声匿迹了。
大概是被白家人管控起来了吧。
曾经白夫人生产的那家医院被告上了法庭。
因为怀疑他们买卖人口。
一时间,在那家医院生过孩子的家庭纷纷做了亲子鉴定。
这项平日里如同摆设的项目现在直接到了需要排队的地步。
也算是大大的拉动了医院的效绩呢。
凌傅两家商定了十月的婚期,凌寒退回了聚光灯之外,继续做着凌家的小姐。
虽然身份还是挂着公司旗下艺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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