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芷叶为了行动方便,没有带丫头,康义体贴地在后面护着她慢慢走上船。
“都准备好了吗?”苗芷叶问康义。
康义点头,“一切都按娘娘吩咐的办好了。”
“那好,开船!”
下面几个船工得了康义的指示,把船驶离岸边。
岸上一辆马车停下,武银玉从马车上跳下,边跑边喊,“王爷,等等我,等等我!”
苗芷叶站在甲板上,冲她挥挥手:不好意思,你来晚了,不光是今天,一直都是!
画舫很快驶到湖中心,苗芷叶上了二层舱楼。
楼上空间很大,四面开窗,为了不让人从外面窥见楼上活动,苗芷叶让人用雾影纱挂在四面窗上。雾影纱很薄很透,坐在舱楼里看外面景色毫不费力,但从外面却看不清里面活动。
“娘子,大船,好玩儿!”颜越从楼下跑上来,拉着她的手站在窗前,还在继续演戏。
苗芷叶转过身温柔地望着他,忽然,她目光一闪带着些忧郁,又多了份欲言又止。
颜越脸上的笑渐渐消失,看看四周,低下头,小声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苗芷叶漂亮的杏眼眨呀眨,小嘴撇了撇,仿佛要哭出来了。
“为了武银玉?”颜越望着她的脸,咬上了唇。
苗芷叶盯着他,“才不是,我是为了你今天可以做回自己了!”说完笑容瞬间绽放在她的脸上,刚才只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颜越不明白她的意思,怔怔地望着她。
苗芷叶伸手环住他的腰,兴奋地笑着:“王爷,船上都是我们的人,你不用再演戏了,今天,我们怎么高兴怎么来!”
都是自己人?颜越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随她一起上楼的魏东康义。
“那船夫?”也是自己人?
魏东走到二楼平台上,给几位船夫使了眼色。
船夫们聚到船首,单膝跪下,异口同声,“给王爷贺寿,祝王爷寿比南山!祝王爷子孙满堂!”
颜越在他们脸上一个个看过去,然后欢喜地笑了。这些船工都是他和她的暗卫,自然是自己人了!
颜越眼里有些湿润,“起来吧!今儿本王高兴,每人赏五十两!”
“谢王爷!”暗卫们也是人,得了赏银自然也高兴,谢起来自然声音更加响亮。
颜越扶着苗芷叶在窗前坐下,颜越望着她心里感慨万千,“你这几天就是忙着做这些?”
苗芷叶骄傲地扬起头,“当然不止这些。”
“康义,把我做的牌拿来,我教你们玩儿一种很好玩儿的游戏。”
魏东早有准备,从一个竹箱子里拿出一沓巴掌大小的厚纸牌。
这纸牌是苗芷叶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做成的,用秋燕书坊里最硬最厚的黑棉纸,中间刷了浆糊,共粘了八层,硬度足够比拟现代的扑克牌。牌面上,苗芷叶模仿现代扑克牌,画上了一些图案和数字。
这个年代娱乐项目太少,他们的庆祝活动又仅限于这几个人,所以苗芷叶想到了扑克,这个几个人都能玩得很嗨的东西。
“你们两个也坐下,听我讲。”苗芷叶指着对面两个位置示意魏东和康义坐下。
“这,就是我要教你们玩儿的,这叫扑克牌,玩法有很多种,今天我教你们最简单的一种,叫抽乌龟……”
苗芷叶在牌中抽出一张为乌龟。再把剩下牌的平均分给在座的几个人。然后让大家把手里的对子拿出来,之后剩下的无对子的牌就向下一家抽一张牌,组成对子,一路抽下去。谁最后只有一张就是和抽出那张成对子就是乌龟了。
这个游戏简单易学又好玩儿,输的人会被苗芷叶在脸上用笔蘸墨画花以示惩罚。
颜越和康义,魏东从没玩儿过这类游戏,刚开始是为了苗芷叶的一番心意,配合着表示好玩儿。后来玩熟练了,也玩出了乐趣,特别是当每个人脸上都被画得像鬼脸,连苗芷叶也不例外后,气氛才真正掀开了新的高度。
于是,在远离岸边的画舫上,不时地传出叫喊声、嬉笑声和打趣的声音。
卸掉伪装的颜越笑得最开怀,也玩儿的最开心。最后,几个人脸上都画不下了,才不舍地停下来。
“我去洗脸。”苗芷叶站起身,对康义使了眼色,就往楼下去了。
康义和魏东伺候颜越洗脸。
等三个人都恢复了原来面目,康义一边给颜越倒茶一边嬉皮笑脸道,“好久没见王爷这么高兴了,王爷何不弹奏一曲。”
魏东也饶有兴趣地附和着:“是呀,自从回京,王爷就没弹过琴,正好这船上有,王爷就赏属下们一曲吧。”
君子六艺是一个皇子必须掌握的技能,所以弹琴对于颜越来说根本没什么难度。
颜越望向窗下琴台,缓缓走过去,在琴前坐下,修长的手指抚上琴弦,片刻,时而清如溅玉,时而颤若龙吟的琴声倾泻而出……
颜越的琴声里夹着对父皇和母妃的思念,颜越的娘亲在他远去边关的时候就一直卧病在床,听到他回京路上出了意外后,受不了打击直接晕倒,再也没有醒过来。
几天后,颜越的母妃去逝,颜越甚至都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父母前后离世他都不在场,这也让颜越抱憾终身。
指间琴声渐悲,恍惚间,颜越眼前一抹/红色掠过,颜越抬头,只见苗芷叶一身绯色舞衣,头插雀翎,罩着长长的面纱,赤足上套着银钏儿,在踩着节拍婆娑起舞。如间水袖甩将开来,衣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飘摇曳曳,一瓣瓣,牵着一缕缕的沉香。
颜越的琴声渐急,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颜越的一双眼几乎粘在苗芷叶身上,这个女人自从来到靖王府,就一次次地让他刮目相看,会讲吸引人的故事、会做他从来没有吃过的饭菜、除却难看得让人无法恭维的绣工、她居然还会跳舞!
苗芷叶出自候府,琴棋书画都要学,但这舞,又从何学来?她还有多少他所不知道的技能等待他去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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