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荔浓和小伙伴们一起逛街,一起买买买。安荔浓和小伙伴都不是死读书的人,一边上学一边赚小钱钱,现在每个人手里都有不少积蓄,能随心所欲的买。
小时候,最期望的就是能随心所欲的买买买。
想买糖就糖,想买鞭炮就买鞭炮,想买新衣服就买新衣服......当一切都有了,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再也没有了小时候的期盼感。
小时候能得到一块糖,就能高兴三两天。
现在?
即使拥有了一卡车的糖也不见得能高兴多久。
人的欲望是会随着成长而改变的。小时候,一颗糖就能破涕为笑,长大了,有时候一辆车一栋房子也未必能换回一个笑脸。
长大了,心也大了,欲望更大更野了。
就好像现在,安荔浓和小伙伴们在百货商店里一边看一边嫌弃。
这些衣服布料不好,款式太老土;这些糖,种类不够多,包装太简陋;这些手表太多普通......售货员还有旁边的人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安荔浓一行人,明明那么普通却那么自信。
看着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竟然还敢嫌弃京市百货商店的手表太普通。
啧啧。
哪来的自信?
有人直接笑了出来,觉得安荔浓一行人就是‘买不起却又假装不屑’的代表。
“现在的衣服都这么土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大家竟然流行起大红大绿了。
可能是前今天的灰黑白太过压抑了,一朝恢复穿着自由,大家就有些收不住了。一般的款式根本就压不住红红绿绿,土唧唧,连吐槽的欲望都没有。
安荔浓随便看看,现在她穿的衣服都是杨雪晴亲自做的。杨雪晴做衣服的手艺能媲美她的脸,再加上杨雪晴本就爱美,审美也不错,所以做出来的衣服不仅适合安荔浓还独一无二。
同样的款式穿在安荔浓身上是合适,是美,但穿在别人身上就不一定了。杨雪晴是根据安荔浓的身材气质等等量身定做。
即使有些同学仿了去,也穿不出她的感觉和味道来。
安荔浓本想建议杨雪晴开个工作室,专做高定的。但想到接下来的十年、二十年,高定都不是最赚钱的。
最赚钱的是服装批发。
安荔浓认为杨雪晴应该也更适合做服装批发。只是,现在还不太合适。虽然个人可以做生意,但员工的人数必须控制好,这就大大的限制了发展。
所以,这个时候开工厂不合适。
但小商贩合适。
安荔浓建议杨雪晴卖衣服,既开服装店,又到一些人密集的地方摆摊买卖。虽然辛苦,但也赚钱。
杨雪晴考虑再三后,和宋青城一起卖了工作当上了小商贩,把宋老太气得直接在杨雪晴家门口骂了好几天。
谁不以当工人为荣?
为了一份工作,谁家不是争得头破血流的?但杨雪晴和宋青城两人竟然不当工人,当小商贩,这不是蠢,是被人下了降头。
宋老太骂杨雪晴不做人,骂她是祸害,好好的工作说卖就卖。宋老太还指望杨雪晴和宋青城把工作传给两块石头,一代一代的传下去呢。
宋老太被气得直接心梗。
但杨雪晴决定的事情,不是宋老太能改变的。
至于宋青城?
他听杨雪晴的。
杨雪晴有眼光,有审美,而且能说会道,加上能吃苦耐劳的宋青城,夫妻两人的生意蒸蒸日上。
现在杨雪晴和宋青城一个月赚的钱就是他们两年甚至三年的工资。虽然说工人光荣,但论赚钱,肯定是做生意。
只有做过买卖的人才知道,这到底有多赚钱。
杨雪晴听安荔浓的,有钱了就买房,城里没有就到郊外去。
宋老太知道后,又被气得匆匆跑过来骂人。有钱也是在城里买房啊,为什么要跑到郊区去?是不是蠢?
乡下人想尽办法进城,而他们夫妻倒是奇葩,竟然跑到郊外乡下去买房买地。
宋老太骂了一遍又一遍,但杨雪晴当她在放屁,压根就没有时间理会。有时间,还不如多卖衣服赚钱,或者多设计几套衣服。
杨雪晴的衣服多是从南方进的,而也还有一些是她自己设计、打板然后找缝纫工做的。因为款式新颖,质量也好,所以生意很好,赚了不少钱。
赚钱买房,再赚钱再买房。
杨雪晴也不太懂,但她愿意和安荔浓商量,会听取安荔浓的意见。杨雪晴常说,‘谁都有可能坑我,但小荔枝不会。’
不是因为她们母女情深,而是因为她们都是一样的人。
你好,我好,才是真的好。
两人都好了,才没有谁拖累谁、谁拉拔谁的的说法,感情才能更纯粹,相处才能更和谐。
不管是依赖还是施舍的一方,时间长了,再好的感情也会被磨灭。
所以共同发展,才是康庄大道。所以,杨雪晴希望安荔浓越来越好,安荔浓也希望杨雪晴能紧跟上时代发展的脚步。
因为有安荔浓的指点,杨雪晴的生活做得风山水起。就连一开始不看好,骂杨雪晴不做人是祸害的宋老太也紧跟发展的脚步,做上了小生意。
杨雪晴越赚越多,生活好,心情好,对安荔浓也越来越大方。今天送衣服,明天送鞋,后天送零食......
所以,即使在百货商店,安荔浓也兴趣缺缺。
“我想给家里买个洗衣机。不过,想也知道我妈不会用,不肯用。”铁蛋无奈的耸耸肩,“小荔枝,你说女人为什么那么喜欢洗衣服?”
“你是想找骂,还是找打?”
谁喜欢洗衣服?
呸。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为什么在乡下都是女人在洗衣服?
因为男人不愿意洗,因为男人认为洗衣服是女人的工作......谁天生就喜欢洗衣服?还不是被逼的?
不洗衣服?
婆婆骂,男人嫌弃,孩子没有衣服换穿。
女人不累吗?
累的。
但千百年下来,都是妇女们洗衣服,她们不敢反驳,更不敢反抗,还要努力说服自己‘这就和生孩子一样,都是女人的天职。’
兼职放屁。
安荔浓鄙视的白了铁蛋一眼,“哼。”
“不是。小荔枝,你为什么用看渣男的眼神看我?我现在可是自己洗衣服。”
“回家后,就是你妈洗。”
铁蛋很委屈,“我妈也不让我洗啊。说这不是男人的活......”
“所以呢?你妈在犯......累死累活都要帮你们家的男人洗衣服?”
铁蛋挠挠头,他也很无奈的好不好?
安荔浓鼓鼓腮,“算了。这不是某个人某个家庭的问题,这是女性的自我意识觉醒问题,是一个深远的问题......”
“我们看看还要买什么吧?天气这么冷,我们出来闲逛,简直就是脑子进水。”虽然买了很多东西,但仔细想来,这些东西都不需要买,更不需要千里路遥的从京市寄回石河村,因为石河村有。
不过,小伙伴手里有钱,买买买也是一种认可,对自己赚钱能力的认可。
来了京市后,安荔浓立刻把她的大房子变成了工作室,研究民生电器的工作室,然后陆续卖了好几份图纸给京市电器厂、机械厂。
现在京市人使用的很多家用电器都出自于安荔浓和她的小伙伴之手。安荔浓和小伙伴们也因此赚了不少钱。
有钱了,当然就是提高自己的生活水平了。安荔浓和小伙伴明明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但不管穿、吃都比城里的同学更好。
原因?
因为我们是石河村人啊。
石河村人有钱,这是很多同学的认知。
“我们还要买什么?”
“突然发现,好像家里什么都有了。”
以前,家里什么都没有,这样缺哪行缺,好像除了快乐就再没有其他的东西。特别是物质方面,好像一无所有。
但现在,感觉自己拥有了很多,好像什么都不缺了。
以前,能有一套新衣服过年就很高兴了,但更多时候连一块布头都没有,但现在?安国邦换了不少瑕疵布回石河村,一人三套四套衣服都绰绰有余。
像傻蛋和铁蛋,以前几年一套新衣服,现在是一个月几套新衣服。
布料不需要买,衣服不需要买,鞋子?
要买。
石河村人夏天喜欢光着脚或者穿草鞋,冬天则穿布鞋,年轻人为了赶时髦更喜欢塑料鞋,塑料凉鞋,塑料靴子等等,但塑料鞋在冬天的时候会硬化,即使穿袜子也割脚。
所以,安荔浓和小伙伴们准备买皮鞋。
猪皮、牛皮,还有小羊皮。
相对于牛皮和羊皮,猪皮要更便宜一些,但现在很多技术不熟练,猪皮处理不好,遇水容易泡发变形。
安荔浓曾经眼睁睁的看着一双猪皮皮鞋落水后,瞬间大了一码。
猪皮透气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相对来说,牛皮和羊皮要更耐穿一些。
安荔浓喜欢小羊皮和头层牛皮,所以给自己和安国邦买的都是最好也最贵的皮鞋。
要不要给安老太也买一双?
虽然安老头在安家的存在感很低,但怎么说也是她爷,安国邦去亲爸。如果给安老头买,肯定就不能缺安老太......
但她对安老太不待见。
突然,傻蛋碰碰安荔浓的手臂,“小荔枝?”
“嗯?”
“看那。那个谁,你的那个仇人,是不是?”
顺着傻蛋的手指看出去,百货商店外面一个穿着单薄的女人披头散发的哭闹着,而地上的衣服已经被踩了好几脚,旁边有两个中年女人正在拉扯着......
孙雅和她的两个嫂子,不知道在闹什么,周围的人在指指点点但孙雅充耳不闻的闹腾,两个嫂子脸色发黑,满眸阴沉。
看到孙雅不好,安荔浓就高兴了。
有些人,死是解脱,活着才是受罪。像孙雅这样的人,就应该半生不得安宁的生活着。
因为安呈的信,孙老头和孙家被查,孙家人肯定不太好过。不管哪个圈子,都少不了落井下石的人。
没想到,孙雅依然闹腾。
这个时候,孙家人最应该做的手收敛脾气,低调做人。
安荔浓嘲讽的笑了笑,“不用管。”
不过是路边的垃圾,视而不见就好。
“自作孽不可活。”
有些人,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孙雅也看到了安荔浓,瞬间眼冒火光,恨不得冲过来撕了安荔浓。
随着长大,安荔浓的脸越来越明艳,但最让人惊艳的依然是一双眼睛,大而明亮,圆而清。
“安荔浓。”孙雅咬牙切齿,想要骂人、咬人、打人,孙雅觉得孙家现在的一切不顺利都是因为安荔浓。
如果说以前恨安荔浓,是因为她是安呈的学生,那现在则更多是因为孙家的落魄。孙雅能清晰的感受到孙家的落魄。
孙家落魄了,吴承荣就能更无所顾忌的折腾她,让她生不如死。
孙家的两个儿媳妇紧紧拉住想要发疯的孙雅,安荔浓笑了笑,孙家还有明白人。
“我们走吧。没意思。”
“也没什么需要买的了。”
安荔浓和小伙伴路过孙雅的时候,朝着她笑了笑,“这个世界是有报应的,或早或晚而已。”
“你......”孙雅正想破口大骂,就被捂住了嘴巴。
“呜呜。”孙雅怒瞪着两个嫂子,然后双眼愤怒的盯着安荔浓,好像在祖咒骂她的祖宗十八代。
安荔浓嘲讽得明晃晃,毫无顾忌。
“走吧。恶人自有恶人磨。”
安荔浓看着孙雅冷冷一笑,“吴先生最近应该不忙吧?”因为不忙,所以有大把的时间折腾孙雅。
惊恐在孙雅的眼里一闪而过。
安荔浓和小伙伴们准备回家,突然接到陈军的电话,让她去玩。
没办法,安荔浓只能带着商周和小伙伴们一起去玩一天,幸好时间也够。
“安家?”安荔浓眨眨眼,“我爸?”
不是。
是安呈家。
安呈的家人知道安呈去世,申请回国。
安荔浓是安呈的学生,上面希望安荔浓能接待并照顾、安抚安呈的家人,因为一起回来的还有安呈的父母。
白发人送黑发人。
“什么时候到?过年后吗?”
安荔浓答应了安国邦要回去过年,如果是过年前时间上会有些冲突。
“过年后。”
“那就好。安排住我家吗?”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激动的‘商周’。
安荔浓好奇,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的中年男人正激动的抱着商周,眼眶通红,语无伦次。
什么情况?
为什么有一种冥冥之中找到亲人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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