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之中,薛蟠朝着陈洛香菱,笑容颇为肆意。
一旁的车夫一颤,数次咽喉,双手害怕的直抖,颤颤巍巍的劝道:“薛大爷,先生是老爷请的客人,
要是有个好歹,小的...小的......”
还不等说完,车夫被薛蟠猛地踹开,冷哼一声:“给大爷闭嘴,大爷一会在好好疼你!”
突然的动作,又使的香菱害怕的半偏头看向薛蟠。
只见他口无遮拦道:“好俊俏的小娘子,可惜大爷今日有正事!”
瞧着薛蟠带来的众多仆役,
此刻都围在马车周边,
或空手,或是持棍棒而立。
陈洛理了理被香菱害怕拉扯半散的衣领,将香菱掩在身后,正襟危坐说道:“不知道薛大公子今日寻我有何事?”
薛蟠一脸的挑衅,向车厢甩进来一根麻绳。
“哼哼!好小子,倒是有几分胆色,大爷也不跟你扯臊的,给你两条路选择。
第一便是自己让你身后的小娘子,将你自缚住,跟大爷回去给我娘赔礼道歉,第二就是大爷赏你一顿棍棒,然后再将你绑走。”
“少爷,和晴雯说的一样!”
香菱闻言糯糯的拉着陈洛,委屈的轻声。
陈洛朝着薛蟠冷笑一声,“薛蟠,薛家的大公子,如今在这神京城中就这般横行无道,也真是不怕惹祸上身,
到时候累及薛家,
就不怕万死不能?”
“书生,你也别吓唬大爷,大爷可不是吓大的。我舅舅乃是当朝的九省统制,我姨娘家更是贵为荣国公后裔,别给大爷扯这些没用的。”
薛蟠听闻,似是如数家珍般的吐露出来,语气豪横、得意非常。
陈洛对着薛蟠这番话,应声而笑,心道果真如他所想,只是没想到自己二叔似乎行动的太快。
而且这薛蟠似乎就是个二愣子,估计也没了解清楚事情,便愤愤然的跑来寻自己的麻烦,说他有血性吧,偏是个没脑子的,也难怪会被丰字号的管事下人们窃取薛家财富。
想着正好趁机敲打一下,免得到处惹是生非,旋即嘲弄道:“貌似也不尽然,不知道薛大公子可记的妙安坊的花魁惜惜姑娘,
听闻王子腾巡边回京,这件事他应该还不知晓吧!”
“你...你...你......”
一连串的三个你字,惊得薛蟠舌头都打颤起来。
听那日王仞所提,瞬间就想到王子腾那般不威自怒的气势,薛蟠的气势顿时一萎,陡现的冷风似乎更加刺骨。
薛蟠一脸难以置信的轻咽,然后逞强言道:“兀那书生,说的什么话,大爷听不明白!”
“哼,听不懂?自然有人能听懂,听闻毛光贤与你还有几分仇怨,想必薛公子也不会忘了吧,若不是王家公子从中调停,你此刻还不会这般安生!”
刚说完,还不等薛蟠有所反应,陈洛继续恐吓道:“你若是碰我一根汗毛,明日王子腾必然知晓此事,首先他就不会放过你,不信你现在就可以试试,我绝不还手。
我家朝中素有人脉,你薛家如今也只是皇商,过后必有御史参奏,商贾之事皇商薛家自你而绝灭除名。
区区一个皇商之子,竟然敢在天子脚小行凶,更是殴打一名举人,你薛家别说皇商做不成,就连你都得下狱,以死平天下读书人之怒。
你身后的这些仆役,也无一人可活,皆需为你今日愚蠢之举陪葬。
到时候你娘、你妹妹贬为庶民,结果你可以问问其他人,纵然是有人相护,结果不会比你好过。”
言毕,薛蟠听得陈洛的历斥之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着牙、鼻息在充斥在寒风中。
其他的什么杀人,他一知半解。
但是王子腾一名足以让他如坐针毡,还有整个薛家,他可不敢拿这个和陈洛赌,尤其是涉及到薛姨妈和薛宝钗。
而且刚刚陈洛这番话掷地有声,他刚刚狡辩妙安坊的事情后,就有些色厉内荏。
正被陈洛吓得木讷之时,只见陈洛便欲自缚而出,吓得薛蟠浑身一激灵。
也不管陈洛是否有夸大之词,忙向车厢内一滚,死死的压住麻绳,不让陈洛捡起。
舔着脸,朝中陈洛陪笑道:“先生说笑了,今日是某认错了人。”
“嗯?”
听着陈洛轻疑声,薛蟠忙轻抽了自己几下,继续哄笑道:“今日是我犯了浑,是被鬼蛆瞎了心,狗眼看人低冲撞了您,改日必然请先生个东道赔罪,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
然后身躯相候退缩,半仰头畏惧的瞧着陈洛的脸色,不断地吞咽着喉咙。
忽的发现马车外的仆役们早早的就扔了械斗棍棒,见陈洛不肯发话,就舔笑着对着香菱道:“姑娘,刚刚是我冒犯了,您给我说说。”
“少爷!”
香菱脖颈半缩,双眸没了畏惧,闪着敬仰的看着陈洛轻声道:“少爷,咱们回去吧!”
“对对对,回去回去!”
薛蟠大声不敢出,畏惧着附和着香菱。
没回话,陈洛轻哼一声问道:“车夫呢!”
“嘿嘿,今日我给先生驾马,护送您回去,免得再有宵小之徒冲撞你。”
薛蟠立刻殷切的回应着,将车厢内的麻绳迅速一抽,提溜的掩住帘子出了车间内。
感受着寒风,薛蟠此刻才迅速的冷静下来,看着颤颤巍巍的仆役们,怒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开!挡着先生的车架了。”
仆役们吓得慌忙再到两侧,薛蟠拉着车夫与他并坐,小声的问着该往那个地方走。
一路上再也无事发生,不过此刻的薛蟠还是胆颤心惊,他是真怕刚刚所说的都是真事,他确实是混不吝,但是并不傻。
及至陈洛宅院,薛蟠轻轻的掀开帘子,缩着头舔着脸笑道:“先生,到了!”
薛蟠翻身下了马车,取出脚踏,搀着陈洛下了来。
门前,薛蟠正欲马上离开之时,陈洛才嘱咐道:“今日之事下不为例,否则必然让你受一顿皮肉之苦,我所说也必是欺骗你。”
“是是是!”
薛蟠点头哈腰的回道。
“还有,以后遇事先问清楚,你若是有不明白的回去问你妹妹,她必然会和你说明白。你在她面前也守不住事,让她也别瞎担心就好,再给这车夫一些伤药钱。”
他哪敢不从,直直的点头称是。
陈洛对着薛蟠说完,然后又对着车夫严令道:“你若是将此事说出,但凡是露出一个字,后果自己惦念。”
“小的明白!”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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