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卿府直接就炸开了锅。
卿权山作为一家之主,接到李常白的请帖之时,内心是极度抗拒的。
他还不至于会天真的觉得,这指名道姓让卿凌诗赴宴的邀请会是个什么好事情。
李常白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不得而知,卿权山只知道,这个诗宴卿家不得不去!
先前卿凌诗闹出的事已经得罪了李家人,让整个卿府都受了世人好长时间的诟病。
所以,这次的宴会无论怎么样,都容不得半点差池了。
他当即就差人去了庄子,本想在天亮前接回卿凌诗准备赴宴的事。
可惜,卿权山怎么也想不到,现在卿凌诗这个壳子里的人早就换成慕欢了。
在卿家如临大敌的时候,她还在厢房里睡得正香。
倒是那个才过了几天舒坦日子的刘大娘没法安睡了,她还在睡梦中呢,就直接被人从床上给拖回了卿府。
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交代着自己贪图卿家小姐那点月银,因此迟迟没有上报慕欢从庄子里溜出去了的事情。
刘大娘自知自己在劫难逃,涕泗横流的匍匐在地,准备把事情全给推到慕欢头上去。
“奴婢是真的没想到,卿小姐她会偷了庄子里所有银子逃走!奴婢为了养活庄子里大大小小十几张嘴,无奈才出此下策的!老爷,您就饶了奴婢吧!”
刘大娘说完,见卿权山脸上半点松动的意思都没有,咬咬牙,作势就要往用头往墙上去撞。
卿权山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看见眼前乱糟糟的景象就更加心烦意乱了。
狠狠皱着眉头,怒声呵斥着想要上去拦住刘大娘的人。
“拦她干什么!连个人都看不住的废物!来人,把她拖下去,既然她乐意撞墙,那就让她继续撞去!”
卿权山算是被气伤了,背过身对着卿凌诗的母亲许氏又是一通训斥。
“你瞧瞧你生的好女儿!捅了篓子直接就跑了,叫我明天拿什么去给李家人一个交代?”
许氏瑟缩着说不出话来,还是旁边的管家娘子大着胆子,上前说了个主意。
卿权山本来是不答应的,可他实在是无计可施,隔天还是只能硬着头皮照做了。
另一边。
李常白一大早就出了门,带着景书随意租了个酒馆,权当是举办诗宴的场所了。
景书自然是那个跑上跑下的人,他抱着一堆临时添置的物什,颇有些怀疑的开口:“公子,您真觉得,这样做能让那小贼好看么?”
李常白摇着扇子,一边推开了想要凑过来蹭点凉风的景书,才一边开了口。
“怎么不行?卿家还不知道她偷了东西逃走了的事,经我提醒之后,再当众戳破,把她送回卿家……你觉得,她还能出来招摇撞骗么?”
景书闻言,想起慕欢那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样子,一时欲言又止,看着李常白满脸的志在必得,实在是说不出叫他丧气的话来。
又过了半个时辰,诗宴正式开始了。
李常白提前就跟慕欢说了请帖只有一张的事情,看着慕欢进了宴会之后,就带着顶薄纱斗笠堂而皇之的站在酒馆前迎客去了。
他今日反常的穿了一身的黑色长衫,腰间还挎着把佩剑,整个人看起来都锐利了不少。
慕欢瞥见之时,觉得他的背影实在有些眼熟,内心又开始怀疑李常白跟常柏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但看到李常白发现自己的目光之后,还能极其自然的点头颔首,她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多疑了。
【慕欢:857,他们两个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的吧,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的?】
【知道一切却并不打算开口的857:应该吧,你还是关注一下诗宴的事情吧,卿家好像来人了。】
“什么鬼!?”
慕欢清亮的眸子不自觉的一缩,不敢置信的往大门口看了过去。
站在那里的确实是记忆中卿凌诗的父亲没错,可他旁边站着的那个带了面纱的姑娘,让慕欢觉得熟悉至极,却又实在想不起来是卿家的哪位小姐。
当卿权山进门时,报名帖的人说的是:“卿家到访,权山先生携女卿凌诗赴宴——”
不仅慕欢呆了,李常白也呆了。
怎么可能会有两个卿凌诗?!
两人诡异的对视了一眼,又迅速装作若无其事的错开了。
接着,一个忙着求证去了。
另一个则是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却已经凌乱了:
【慕欢:857!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成了悬疑走向了啊,我是谁啊!我原来不是卿凌诗吗我???】
【857:你慌什么,好好看看那到底是谁。】
慕欢终于冷静了一些,拿扇子挡着脸,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那个所谓的“卿凌诗”。
【857:你能不能别这么猥琐的偷窥,别人都开始注意你了。】
【慕欢:管他呢,现在搞清楚她是谁更重要。身形差不多,穿的裙子也是原主的……等等,我想起来她是谁了!】
来的人确实是个冒牌货,跟卿凌诗的关系还并不普通,难怪能将卿凌诗给模仿个十成十的来。
这个姑娘并不是卿凌诗的哪位姐妹,而是她从小一块长大的贴身丫鬟如月。
说是丫鬟,却因为卿凌诗的偏袒,跟她母亲管家娘子的娇纵,这么些年下来,居然养的比卿凌诗还更像个小姐了。
不过,慕欢想起来有关如月的记忆之时,对她的印象并不好。
就算是主子宽厚,在地位分明的文国,奴隶也永远都是奴隶,不该忘了自己的本分才是。
可慕欢却分明看到,如月趁着卿权山离座与旁人交谈之时,立马就找上了身在主位的李常白。
福了福身不知说了什么,竟然掀开幕帘,直接坐在了李常白的旁边!
【慕欢:857,你闻到茶味了吗……他喵的,我辛辛苦苦的运营人设,这小娘们一上来就给我全抹黑了啊喂!】
她哪里还忍得了,也走上前,自称自己极其景仰李常白,想要上前求见一面。
慕欢话音刚落,就听得李常白轻笑了一声,听上去揶揄的很,却又隐隐还有些愉悦的样子。
如月刚刚福神行礼之时,说的是对盗用诗文之事的解释。
她红着眼睛,委屈柔弱的倾诉自己当时只是情难自控,一时糊涂,今日过来是特意想要求取他的原谅的。
话里话外间都在暗示自己对李常白用情至深云云。
不得不说,她这副柔弱小女子的表演真是炉火纯青,李常白都差点动容了。
如果他没有事先调查过卿凌诗是个什么样的人的话。
所以,李常白当即就明白了过来,这个矫揉造作的“卿凌诗”是假的,外面那个满嘴谎言的“慕欢”才是真的。
但他也丝毫不介意,拿这个冒牌货来恶心正主:
李常白清了清嗓子,似乎特别不好意思一般开了口。
“是么,居士有多景仰在下?能不能比得过卿小姐对我的仰慕之情?”
慕欢:???
救命!这他喵的让我以后怎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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