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烟说罢,向后一退,而后转身朝着章氏那处上前两步,盈盈一拜,“二婶婶,昨夜是烟儿不懂事,伤了您,若是二婶婶心里存了气,烟儿愿受责罚,只要二婶婶能解气。”
章氏听得慕梓烟这绵绵糯糯的声音,低眉顺眼的,连带着那双水汪汪的杏眸都泛着点点的泪花,哪里还有昨夜那般盛气凌人地气势,她听得眼皮直跳,只道是齐氏教出了个好女儿,都到了这个关头,还能以退为进地刺激她。
她心头一阵酸楚,她章氏怎得没有教出这般的女儿呢?
章氏想起慕梓兮那娇弱,遇事发憷的模样儿,待瞧见慕梓烟这幅垂眸认错的知礼模样,心里压抑的嫉妒越发地蔓延全身,她转眸看了一眼齐氏,压下心头的嫉恨。
老夫人双眸微挑,那一双微微眯着的精明的眸子,此刻划过一抹冷意,暗道这丫头何时变得这般乖戾,她适才用话暗讽这丫头,目的便是让慕擎元后退一步,如今,这丫头反倒是借着她的话,打了她的脸。
这哪里是认错,显然是在告诉众人,她年幼无知,伤了章氏,虽然不懂事,如今却也主动地认错,反而是身为长辈的慕擎然与章氏,得理不饶人,以大欺小,这等子行为才令人不耻。
慕擎元听着慕梓烟的话,眉宇间闪过一抹慈爱的宠溺,他瞧着女儿那虽然福身,却依旧挺着笔直的背影,颇感欣慰,果然,他慕擎元的女儿,怎么是任人欺负的主?
齐氏看着激动不已,她未料到自己的女儿做的比她好,这股子聪明劲,当真是让她欢喜不已。
崔嬷嬷见齐氏感动地热泪盈眶,她垂眸暗叹道,小主子如今表现得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想起那夜春喜的死相,小主子临危不乱地气势,崔嬷嬷心头已经有了决断。
章氏自是知晓慕梓烟此番言语是何意思,她昨夜对慕梓烟动手那是有目共睹之事,如今慕梓烟作为晚辈都如此自降身份地向她认错,她若是不回应,那岂不是太过于小心眼,日后怕是出了这侯府,都会被笑话。
章氏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双眸哭得红肿,如今瞧着甚是滑稽,一只手被吊着,胸口的剑伤还在隐隐作痛,她却也不敢发作,只能低声道,“大小姐哪里的话,是二婶婶的错,昨夜实在是因着兮儿的事儿乱了方寸,才会伤了大小姐,还望大小姐莫怪二婶婶的好。”
章氏也算是就坡下驴地回道,懂得避重就轻,此言若是慕梓烟应下了,那么,章氏昨夜所做之事便也算是被压下了。
慕擎元眉头微凝,只觉得这章氏当着他的面都敢耍心机,指不定背地里还做出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老夫人双眸微暗,心头叹了口气,这章氏聪明是有,但是不够灵光,如今耍这等子心眼,这不是摆明了被慕擎元猜忌?当真是不明智。
慕梓烟双眸微敛,她等的便是章氏的这番话,她嘴角微抿,抬眸看向章氏,委屈不已,却也不回应,只是如此看着她。
而此时,众人的目光皆都落在她的身上,见她好一会子不说话,只是冲着章氏委屈地落泪,想着昨夜事发之后,大小姐小小年纪便被折腾了一宿,而如今这二夫人竟然跟小辈如此计较,当真是心胸狭窄,心思歹毒啊,日后还是少跟二房接触为妙。
慕梓烟自是知晓如今的侯府,有一半的人都被章氏所收买,各处都有她的眼线,而她此番举动之后,即便被收买的,自此之后也会收敛一些,也清楚了章氏的为人,而她也能趁着这个机会,渐渐地将侯府的这帮子眼线给肃清了。
章氏见慕梓烟只是泪盈盈地看着她,她一时间有些心慌,也跟着落下泪来,“大小姐,一切都是二婶婶的不是,您若是觉得委屈的话,便打二婶婶一顿,出出气罢。”
慕擎然听着章氏这声泪俱下的话,那心头可是越发地烦躁了,直骂这章氏是个蠢货,如今说这些不是越描越黑吗?
慕梓烟听章氏如此说,也跟着落下泪来,哽咽道,“二婶婶此言莫非还是怪烟儿?若是如此的话,那烟儿便撞死在这处,也好让二婶婶舒心。”
慕梓烟说着突然起身,便朝着一旁的桌角撞去,她此举发生地太快,以至于众人还未反应过来。
章氏这厢眼角地泪痕还挂着,见慕梓烟突然发难,连忙上前便要拽住,奈何动作太慢,只能看着那小小的身影便冲着桌角撞去。
一道身影飞过,抬手便将慕梓烟给拽了回来,力道太大,慕梓烟直接撞进了怀里,抬头看向眼前的人,早已经泪如雨下,“爹爹,是女儿的错。”
“胡闹!”慕擎元沉声道,“你是本侯的女儿,即便你将这府上的人全都打杀了,本侯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慕擎元的话说得很有气势,不怒自威地语气让众人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只道是这侯爷疼女儿,当真是疼到骨子里头了,侯爷适才的那句话,便是大小姐真的将章氏给杀了,侯爷也不会反对?
老夫人听着眸光一沉,直盯着慕擎元的后背,双眸划过一抹幽光。
慕梓烟微抿着唇,心头越发地难受,倘若前世的她也如此强硬一些,让爹爹看到自己的努力,也许大房也不会落到最后那等凄惨的地步。
齐氏也不顾身子沉重,连忙就着崔嬷嬷的搀扶走上前来,低头看着受了惊吓的慕梓烟,眼角泛着疼惜地泪光,“傻孩子,昨夜之事是谁作怪,我自是清楚,你又何必做这等子事,让仇者快亲者痛呢?”
齐氏的最后一句语气加重了不少,还不忘冷冷地扫过跪在地上惊呆了还未反应过来的章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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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烟儿这是以牙还牙,章氏跟慕梓兮惯会装可怜,咱们烟儿也会啊,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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