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山晴树此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正在算时间。
【六个小时的话, 那费奥多尔就是下午三点多到横滨,】他想了想说道,【我要不要把房子里弄的可怜一点。】
系统难以理解的上下扫描了他一圈。
【你还不够可怜吗?】它迷惑的问道。
别墅被跑掉的管家厨师佣人们洗劫一空, 名义上的公司全部破产,现在住的房子几天后要被收回, 家族还惹了港口mafia。
还丢了猫。
【……你说的有道理。】居山晴树竟无言以对。
【而且, 】系统用难以言喻的声音补充道, 【你真的不打算换套衣服吗?】
居山晴树现在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早上穿出来的那件米色风衣, 经过了一个混乱的酒吧醉酒之夜, 这件衣服现在衣摆处皱皱巴巴不说, 上面还有一层不算重的酒味。
看起来就像是个昨天晚上不知道去了哪里鬼混的富二代。
不过这副装扮倒是奇妙的和他刚刚在武装侦探社说的话契合起来了。
刚刚在武装侦探社内, 恐怕所有人都以为他这副样子其实是不眠不休找了中岛敦一个晚上后的结果,倒是坐实了他一个好哥哥的形象。
【对哦。】
系统不说不要紧,一说居山晴树也觉得身上这件衣服有点酒味, 作为一个刚刚经历过伏特加洗礼的不那么会喝酒的半个俄罗斯人,居山晴树罕见的对自己做出了清醒的认知与判断。
【我还是去买几套黑色的风衣吧。】他诚恳的拐了个弯,走向了另一条道路。
横滨的清晨, 陆陆续续上班的白领们才刚刚出门,平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面的车现在也才刚刚多起来, 这座大城市正随着太阳的升起逐渐醒来,这时候走在一群上班族中的居山晴树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了起来。
周围都是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的社畜们, 穿着一身风衣甚至看起来还有点无所事事的居山晴树像是走错了时间, 闯入了这个不该属于他的早上。
但急着上班的社畜们没有兴趣去观察一个和他们还无关系的人,时间就是生命,
匆匆忙忙的工作日早晨没有空去看这些。
他们只是简单的掠过了一下他的装束打扮,随即就在脑子里下了个宿醉富二代的印象,接着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匆匆忙忙的社畜们和居山晴树擦肩而过,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这就只是一个清晨的插曲。
转过一个弯的白领们看见了一个和刚刚看见的富二代极其相像的人。
像到让人一眼望过去,会下意识以为是同一个人。
是兄弟?
急匆匆上班的白领们分出了一点关注点给他。
但可惜对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有人正在暗暗的观察他。
太宰治按照监控上推断出来的位置飞快的朝着居山晴树所在方向前进着。
他转过一个拐角,冲着视野里那个穿着米色风衣的身影快步走过去,接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面对居山晴树转过身后吓了一跳的眼神,太宰治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早上好。”
正在好端端走路的居山晴树被拍了一下肩膀。
【卧槽卧槽卧槽,】在转过头的一瞬间,他被吓了一跳,爆发出一串c语言,【不是说太宰治不在横滨吗?】
他不在横滨的话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啊难道是鬼吗?
【没人跟你说他不在横滨啊,】系统也被吓了一跳,【不是你自己推断出来的吗?】
【那不是芥川一个死脑筋都被派来谈判了,一看就是太宰治不在港口mafia啊,】居山晴树据理力争,【不然正经人谁放芥川出来谈判啊。】
【呃……】系统委婉的提醒道,【那你怎么能确定其实他一开始的目的是来谈判,而不是直接拆了厂房。】
【淦……你说的好有道理。】居山晴树被两边同时噎了一下。
系统这边不必多说,太宰治一上来就是一句早上好,整的他话都不会接了。
【我早上好什么我一点都不好,】他一边上下快速扫描了一边太宰治衣着一边跟系统念念叨叨,【看见骤然出现在横滨的太宰要吓死人了。】
面对太宰你唯唯诺诺,面对系统你重拳出击。
接着这位对着系统张牙舞爪的屑人
就拿出了他的拿手好戏,迅速换上了一副迷茫的神情:“你是谁啊?”
有戏看有戏看?周围听见这句话的人通通竖起了自己的小耳朵。
大清早的,上班路上还能看见这种热闹?
居山晴树这话一出口,太宰治脸上的笑容都更加灿烂了几分,要不是刚刚他捕捉到了他那个眼神,他说不定还真信了。
居山晴树的嘴,骗人的鬼,必要时候,他说的一个字都不能信。
看着周围群众一副看戏的样子,太宰治心里冷笑一声,立马也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你为了逃避责任都开始装作不认识我了,”他看着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爸爸还躺在icu里你昨晚就去花天酒地吗?”
居山晴树:“!”
“你昨晚去哪里了?”太宰治捏着他的肩膀,语气失望极了,“我昨晚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都不接,你在酒吧左拥右抱的时候有想过爸爸还在医院里插管吸氧吗?”
哦豁。
围观群众像居山晴树投去谴责的眼神,这是个不顾亲人死活只知道寻欢作乐的富二代。
生他不如生叉烧。
“我昨晚去酒吧怎么了?”接着他们就看见这个富二代冷笑一声,抬手打开了黑发男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你别碰我,我嫌恶心,爸爸为什么在icu你比谁都清楚。”
“你不就是想要遗产吗?给你就是了,干嘛要在这里惺惺作态。”
哇哦。
围观群众谴责的目光转向太宰治,居然是个为了遗产不惜把自己父亲弄进重症监护室的狠人。
生他不如生蛋糕。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太宰治眼神痛心极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眼眼里只有钱的。”
“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自从迷上赌博十赌九输爸爸冻结你的卡后你更是变本加厉,到处找人借钱去赌。他进icu你还在外面喝酒,还要觉得是我把他推下去的。”
“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是不是在你的眼里只有赌和钱?”
天哪。
围观群众看向居山晴树,这是个有被害妄想症的赌棍。
他们冤枉黑发男人了。
“我赌博?
我为什么去赌博为什么借酒浇愁你不知道?”居山晴树提高了声调不可置信道。
“从小你就处处比我强,我在家里从来没有过一点存在感,你从小要抢我的玩具,要抢父母的关注,要抢老师的夸奖,要处处压我一头,要拿走我的一切。”
“可是你为什么要抢我的未婚妻啊……”他声音隐隐有哭腔。
妈耶。
围观群众看向太宰治,这是个抢兄弟未婚妻的人渣。
他们错怪白发少年了。
“我从来没想过要抢你的东西。”太宰治遗憾的摇了摇头。
“你不应该把她作为你的所有物来看,感情是自由的,她和我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选择。”
倒也没错。
围观群众品评道,都还没结婚,愿意选择谁做自己的男朋友是人家自己的选择,实在算不上抢。
这个白发富二代实在有点过于偏执了。
“是,她是自愿的,”居山晴树冷笑一声,“她要是知道你和她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和她一起殉情,她也自愿吗?”
“你敢说吗?现在在这里打电话,告诉她。”
“你许诺的山盟海誓就是随口一提,每个你们在一起用餐的烛光夜晚你最想干的事是拿起餐刀捅进她的胸膛再抹了自己脖子。”
“敢说吗?”
妈妈这里有变态!
围观群众眼神骤然惊悚。
这一家人是什么扭曲的家庭关系啊大早上的这么重口真的好吗?这是他们能就在大街上听到的情节吗救命。
“好啊,拨就拨。”黑发男人像是已经吵架吵上了头,他径直拿出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就让她听听你是怎么把她看为所有物的,是怎样从一开始就如同猎物一般锁定她,把她当作自己的东西肆意涂抹,甚至还pua她的。”
“你根本就不喜欢她你喜欢的只是一个代表,一个独属于你的物件。”
“就让她自己来做选择。”
姐妹快跑!!!
围观群众现在心里只有这一句话。
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这兄弟俩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爸爸默许的,”白头发的富二代压抑着
嗓音开口,声音中带着的是浓浓的颤抖,“可是你居然真的敢拨她电话。”
他想上去抢他的电话,结果被黑发男人飞快的躲开。黑发的那个富二代想要试图伸手制止住他却被他一个利落的反剪压制,只好飞快的以他们都看不懂的动作反身抽离往后快速退了几步。
居山晴树不退反上,继续想抢走他手里的手机。
两个人越演越上头,到了现在谁都没词儿了,居山晴树就是想抢走太宰治手里的手机,太宰治就是不想给他,两人就这样飞速的对打着,跌跌撞撞的向着写字楼后面的小巷去了。
上班快迟到了。
围观群众动了动僵硬的腿,微妙的互相面面相觑。
“那个……”人群中忽然传出来一个弱弱的声音,“我们要不要……报个警啊?”
听起来这个家庭全员恶人,专门培养高知识社会渣滓。
连那个躺在icu病房里的“爸爸”都不是什么好人。
于是等所有人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两个打起来不看发色都分不清谁是谁的人在写字楼的停车场下打的不可开交,一个体术不错但壳子脆弱的居山晴树正在不遗余力的反剪太宰治,一个体术一般但体力挺好的太宰治正在费尽心思的搞地下拆迁。
遗漏了一大段剧情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莫名其妙打起来了的国木田独步:“……”
迟来一步骤然一下子见到两个诈死同僚的中原中也:“!”
你们不要再打了。
——要打去练舞室打。
作者有话要说:在两人对着演戏时莫名其妙被拨通了电话又挂掉的chuya:???
#并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全员恶人的剧本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呢,中也#
科四过啦!转圈撒花花~
看了看评论加更数量到了,找个良辰吉日日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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