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又连忙磕了好几个头,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滑落。
“请宗主恕罪,请宗主恕罪,属下以后……以后再也不敢了!”
“在宗里几年了?”
白温临将扇子展开,手漫不经心似的抚上扇子。
李肃一向是个胆小怕事的,从不敢违背他的命令,除非……他已经不能为己所用。
这次他杀了纪邈,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纪邈是个手无寸铁的文人,算是半个教书先生,是当年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可行踪诡秘,白温临这些年一直在派人默默盯着他,半是保护,半是监视。
当年的事,是他心头无法拔去的刺。
可他还没去问,人便被李肃这个蠢货给杀了。
纪邈如今已是花甲之年,腿脚已不便,确实,他李肃也只能杀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回宗……宗主……七年……”
“时间不短了……我的脾性应该也都摸得清楚。怎么,现在不按着我说的做,是另择贤主了?”
白温临慢慢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目光冷冷扫过下面跪着的李肃。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属下对宗主的忠心日月可鉴啊!”
李肃彻底慌了,眼泪都要直接飙出来了,爬到了白温临脚下,却不敢去拽白温临的衣服。
“请宗主恕罪啊!”
白温临冷眼看着脚下的李肃,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
“是么?呵……那可真的不好意思,若是你自己站出来承认是你杀了纪邈,我许能放你一条生路……可惜……可惜啊……”
李肃抬连忙起了头,顾不上什么礼仪就拉住白温临的衣摆。
“宗主……”
“来人,先拖到无间司里去,先打个几十大板,再好好伺候。”
白温临打断了他的话,嫌恶地将自己的衣摆抽了出来。
冷声道“这是你自找的。”
李肃依旧在大喊大叫,脸上鼻涕眼泪早就混在了一起。
众人也皆是一惊,无间司是什么地方?
那就是青宗里的地狱,进了无间司,你短时间里绝不会死,只会受到无尽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苦至极。
只是到底是怎么个用刑法宗里的人除了宗主和用刑的人其他人一概不知,先不说无间司专门是为了宗里的叛徒和宗外带回来的需要惩戒的人准备的,就是进去了也不会有活着出来的。
是个人都知道,宗主真的动气了。
一群人更是连气也不敢出。
“这就是下场。”
白温临合上了扇子,眼里再无一丝温度。
“我虽人不在宗里,但是你们做了什么好事我总归会知道,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去乱做事,都不是三岁小孩了,想要什么自己来拿,看不惯我的,五年一次的宗主评选我等你。”
白温临无所谓地笑了笑,像是根本不在意似的。
台下依旧无人回答。
“都退下吧。”
白温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下面的人都赶紧磕了头,飞快地退了下去,只有一个人慢慢站了起来。
此时偌大的大殿中,只留下了白温临,沈韫和谢杝。
谢杝走上前,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极具魅惑,衣服也是用薄纱制的只有薄薄几层,若隐若现,身姿婀娜,眼含秋波,像是在极力引诱着对面的人。
“宗主何必和一个小心点李肃动气,小心伤了身子。”
谢杝说完想为白温临抚抚胸口,可她的手还没伸出去多远,白温临就像躲瘟疫般地躲开了。
“呵,你还有脸来说?我不在,宗里的大多数事务便是由你负责,发生了这种事,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谢杝脸瞬间白了,可随即又娇笑起来,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
“宗里的事这么多,人家也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他想杀什么人又不用和我报备,我又如何管得了?”
白温临危险地眯了眯眼“是吗?”
“你知道无间司最初设是为了什么吗?”
谢杝愣了愣,随即答道“自然是为了处罚叛徒的。”
白温临睨了她一眼,轻笑道“原来你知道,那就有点自知之明。”
说完冷冷地扫了眼谢杝“在我身边也不短了,可别像李肃那般。”
谢杝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露声色“宗主教训的是,不过属下这些年跟在宗主身边,属下的心宗主自然也是该明了的。”
想了想,试着低声唤了声“阿漾……”
白温临微怔,继而声音冷淡地开了口“我说过,莫再叫这个名字了。”
谢杝咬了咬唇,复又笑道“怎么?我们这几个陪着你一路走来的人倒是越发生分了,现在连个笑也不愿给我了。”
“陪我一路走来的人只有泽潇,沈韫和子予三人,你?呵,别没事给自己脸上贴金。”
白温临轻笑了几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握扇子的手不住紧了紧。
谢杝的笑凝住了,眸子里染上一丝悲凉。
“当初若我能回来,会不会我们现在会是另外一种关系?”
白温临脸上的神色凝重起来,仿佛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里。
“可惜,没有如果。”
半晌,白温临只回了这一句。
如果这世上当真有那么多如果,那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那么多痛苦了。
过去的事永远不能再经历一次,说再多也是徒劳。
谢杝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有发不出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温临带着沈韫离开。
谢杝的眼神不禁狠了几分,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萧辰漾,这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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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将军,门外有一位客人求见。”
夏宜欢正侧躺在椅子上百般无聊地翻着佛经,听到这话,怔了怔。
是白温临的那位朋友?
“请他进来吧。”
夏宜欢坐了起来,淡淡开了口。
“是。”
不一会,小侍卫便领了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参见将军。”
苏子予行了礼,一副谦谦君子的派头,可神色却冷冷的,语气也如其人。
“你就是苏子予?”
夏宜欢起了身来到了他身边。
苏子予微微点头。
夏宜欢看向还在一旁等吩咐的小侍卫“你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
“是。”小侍卫退了下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九皇子让我给将军查看伤势。”
夏宜欢轻笑了几声“他倒有心了,那就劳烦苏先生了。”
夏宜欢坐回了椅子上,让苏子予查看自己的伤势。
真是奇怪,明明白温临给她查看伤势的时候,是那种羞耻和心跳加剧,参杂这一种微妙的情感。
到了苏子予这就只剩羞耻了。
苏子予皱了皱眉,这伤他都处理地差不多了,这两天养的也不错,就为了这个让他特地来一趟?还让他保护她?
他刚刚已经观察过了,夏宜欢身边不缺高手,平常的人没几个动得了她,当真是小题大做。
苏子予撇了撇嘴,给夏宜欢换了药。
“没事我就先告退了。”
苏子予目不斜视,来到夏宜欢面前行了礼,公事公办的语气。
“嗯……”
夏宜欢低低应了一声。
苏子予听到便转身想走。
“那个,苏先生……”
夏宜欢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想问他关于白温临的事,想想又没有什么好的借口。
“将军有何事?”
苏子予面上依旧不带任何表情。
“啊……没事没事,就是想问我这伤恢复地怎么样?”
“挺好的,还有什么事么?”
夏宜欢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疏离,住了口。
“没事了,先生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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