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春风和煦微凉。
一轮弯月悬空，给宁静的小山村镀上淡淡的银色。
秦飒坐在油灯前缝补好衣裳，又将准备好的吃食装进竹篮，全部送到古煦蕴屋内的书桌放好。
他明天要在考棚里度过一天，吃喝拉撒都不能离开自己的隔间。
“我已经与沈三叔约好，寅时三刻就来接你去县试。你早点休息，别太累反倒影响明日的发挥。”
古煦蕴放下手中倒拿的书本，拍了拍床沿，邀请道：
“坐下来聊聊。”
秦飒依言在床边坐下，歪头看着笑得有些古怪的古煦蕴，不解：
“这么晚了，想聊什么？”
“聊聊今天你和苏扬进城都去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古煦蕴憋了一晚上还是没憋住。
秦飒被他气笑了，抬手戳了戳他的额头：
“你啊！这里想什么呢？苏扬就是个孩子，才十二岁的孩子。你跟个孩子起什么劲儿？吃的哪门子飞醋？”
古煦蕴抬手将她不规矩的小手拉下来，趁机握住攥紧。
有些粗糙的触感，他却感觉美好温暖。
“孩子？比你还高一头的孩子？还说人家才十二岁，你也不过才十四岁。所以我吃醋怎么了？不应该吗？”
古煦蕴撅着唇瓣哼唧，直接把秦飒一颗心都融化成春水荡漾。
秦飒试了几次都没把手抽回来，干脆由他握着，脸红红的低下头，轻声反驳：
“那是你看到的，这具身体才十四岁而已！我上辈子都是个老阿姨了！如果成家早，孩子都比苏扬大了！我怎么可能有那个歪心思？就是你想多了！”
十二岁啊！
古煦蕴可真敢想。
古煦蕴闻言抬起另一只手，把秦飒耳畔的碎发掖好，柔声继续问道：
“难怪你当初说把我当弟弟！不过你对我不也有好感了吗？咱们已经确定关系了！所以苏扬真的不小了。”
他就是没有吃不该吃的醋！
他不承认！
秦飒闻言转了转眼睛，恶趣味上头，道：
“哎呀！真是的，怎么说你都不信呢？我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会去喜欢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
‘咔嚓’！
秦飒好像瞬间就听到，古煦蕴石化，全身碎裂的声音。
真的吓到他了？
哈哈哈！
秦飒得意的抬起头，笑容刚要凝聚在脸上，她的脸就被一个枕头拍住，力道大的差点没把她推下床。
然后耳边就听到古煦蕴颤抖的声线，气鼓鼓的嚷道：
“秦飒！你的脸皮，是不是今天丢石麟镇了？毛……亏你说的出口。你个流氓！”
所以只是一句玩笑话，比她原本的恶作剧还吓人吗？
秦飒把枕头从脸上费力抓下来，古煦蕴的手还气得颤抖慢慢放下去。
秦飒看着脸皮都要烧起来的古煦蕴，认真纠正道：
“所以八十多岁都没吓到你？”
古煦蕴横白她一眼：
“我上辈子还一百多岁死的呢！你害怕我吗？”
好吧！
这逻辑，秦飒给满分！
然而秦飒没话说，古煦蕴却不会放过她。
他一把扯住秦飒的胳膊，瞬间将她扯到怀里，扑通通乱跳的心率，隔着薄薄的寝衣，震得秦飒耳朵都烫了。
“秦飒，你给我记住！以后想事情过过脑子！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可以用在我身上。若是再让我发现，你这样形容别人，别怪我让你身体力行的明白，说这样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秦飒根本不敢挣扎，她此刻就像个无助的小猫似的，老实趴在古煦蕴的胸口，眨巴着眼睛被训斥。
但是古煦蕴说了什么？
她咋没明白呢？
“用在……你身上？你让我……YY你？”
秦飒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半晌才能总结出他那么一长串愤怒的说辞的意思。
古煦蕴的视线从她湿润的红唇费力挪开，假装咳了咳，才把乱跳的心率平复，不置可否的点头：
“你是我媳妇，本来就只能对我……有想法。我管不了你，也不该管你。因为，天经地义！当然了，如果你能管住自己的思想，不去胡说别人，你就是不那么想我，也行。”
这话有些绕，秦飒已经有些不够用的脑细胞，半天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也不是有意的，上辈子活了三十一岁，我们那个世界开放。所以有些话习惯了口无遮拦，我真的没有对苏扬那个孩子有别的心思。”
古煦蕴是相信秦飒的，只是免不了吃醋而已！
见秦飒如此认真的解释，心底最后一丝不满也消失殆尽，抱着她的手臂就有些烫得慌。
她真的好软好小，就那么乖乖的一团，好想永远这么抱着。
“嗯。我们不说别人了，说说我们自己。”
古煦蕴的嗓音哑的一塌糊涂。
十六岁的少年正是变声期，其实嗓音本就不透彻，是微微有些沙哑奇怪的。
但是天长日久相处下来，秦飒还是发现了古煦蕴的不对劲。
不用想也知道为何，秦飒便推了推古煦蕴的胸口，想要把俩人的距离拉开。
古煦蕴就是不肯放手，秦飒也不敢使劲推他，怕他还没完全好的内伤复发。
只好故作淡定，故意激他道：
“你可想好了啊！真不放手吗？以你现在的身体，也没能力真做点什么！这么抱来抱去的，憋的难受的可是你。”
‘轰’！
古煦蕴再次石化碎裂，嘴角颤得像触电。
有什么是比跟自己的主治医师恋爱更难的？
他的身体情况，她比他更清楚。
所以此刻秦飒有恃无恐，悠哉悠哉的与他讨论这么羞羞的问题。
而他居然无力反驳！
秦飒趁机从他怀里溜出来，笑得眉眼弯弯没心没肺：
“看吧！同样是抱抱，我就一点事没有，你就得难受好久！都不会说话了！所以以后想好了再抱抱，要不都算我欺负你。”
他不会说话，是因为难受到不行吗？
分明是被这丫头气的。
古煦蕴狠狠闭了闭眼睛，气恼的下逐客令：
“我要睡觉，我才不难受。你赶快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秦飒嘿嘿一笑，临跑出去之前，快速在古煦蕴脸颊亲了一口。
大大的‘啵’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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