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是,裴纶只是气血皆亏,但性命无碍。
妙夷就更无事了,只是沉沉睡去。
这时杨铿差人过来,那禁军是个年轻后辈,拿着杨铿的名牌,请他过去。
宁横舟:“所为何事?”
年轻后辈:“父将请杨供奉到内廷面见圣上,卢大人、张天师、杨首辅等各位大人均在。”
宁横舟疑惑,既然是要面见皇帝,为什么不是圣上降旨,而是杨铿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找自己。
而且,这年轻后辈一听称呼是杨铿的儿子啊。
宁横舟:“你是杨将军的公子?你唤何名?”
“晚辈杨止战,见过宁世叔。”
宁横舟:“止战,好名字好名字。”
没想到啊,自己年纪轻轻,就要被人称作世叔了。不过,一想到那两个比自己年龄还大的徒弟,他就释然了。
不过,以杨铿的身份,让他以私人关系请自己过去,看来是皇帝的意思。
随后他拜托大夫好生照看裴纶、妙夷,自己与杨止战一道前往内廷。
二人骑马而行,一路上,穿街过巷。
这京城之中,变得守卫森严,禁军到处都是,个个严阵以待。
进了皇城一看,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杨止战带着宁横舟驾轻就熟地穿梭于皇城之中,最后将宁横舟带至了养心殿之前。他告辞而去。
殿外候着的是之前有过接触的王承恩。
王总管见到宁横舟前来,不由脸上堆满了笑容,笑得跟一朵菊花似的。
“宁供奉,圣上等候多时啦。”
宁横舟只是微微一笑,有些生硬地轻轻颔首。因为他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这古代王朝什么礼数自己也不懂。
王承恩领着宁横舟进入大殿。而宁横舟一路上却在心中大逆不道地估算着,若是自己出手,能否突破这大殿周围埋伏的层层的大内护卫以及殿内的高手,最后将皇帝杀死。
答案是,不确定。
虽然自己当前已凝真境界,真气充沛。但禁军战斗力确实很强。军中有很多高手。尤其是皇城之外的火器营,火器攒射之下,确实难以防御。
不过,若是佛渡配合自己的身法,凭借着机动能力,趁其不备,突然暴起袭击,那自己的机会就大了许多。
抱着诸如如何杀皇帝如何逃走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宁横舟走进了大殿。
此时的殿中。已经有数人在侧,除杨铿外,皆坐于堂中。
为首一文官,头戴乌纱帽,身着绯服,腰间束玉带。
他双目炯炯,虽为文官却气质超然。
另一边是一武官,宁横舟是认得的。
卢承宗,卢老将军,现在的兵部尚书。不过他看左臂吊着,隐隐有血迹。手臂上有伤,竟也坚持议事。
另一人却是一个道士,只见他三缕长须,仪容非凡。
戴莲华冠,着朱衣,以白珠缀衣缝,带剑上殿。
王承恩小声介绍,这边为内阁首辅杨濂,谨身殿大学士,朝堂多称杨谨身。
那边是兵部尚书,卢承宗,卢尚书。
余下一道人,为张天师。来自道乡。没有多余的介绍。
宁横舟来到殿中,颇有些惫懒地向四周拱了拱手。这相当于微信群聊中随意发了一个表情表示“大家好”。
卢承宗看到宁横舟面上一喜,他刚想说话。却被皇帝截了胡。
皇帝见到宁横舟眼睛一亮,令王承恩看座。
杨濂眉毛一抖就要发话,那两撇眉头似乎在说,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在殿前入座?
宁横舟却直接摆手推辞道:“不必了皇上。草民习惯站着说话。”
从所周知,久坐的危害可太多了。
皇帝听后笑了,遂放弃赐座。
杨濂这才作罢。
不过,这诸位大佬都在场,明显讨论什么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果然,张天师详细询问了宁横舟护龙山庄发生之事。
之后他与首辅杨濂产生的激烈的讨论。
卢老将军主张,出兵。
张天师同样如此,同时他主张,要布下九宫五雷阵,对有可能出现的地狱进行封印。
听他们的言下之意,关外的邪祟之地,声势极大,尚且可以封印。这西郊出现所谓地狱,相较于关外则是小巫见大巫。
尤其是,这次封印的相关物资业已准备齐全。
这个也正常。毕竟,这些物资想必是用来封印魔窟的。只不过对于他们来说,现在魔窟变成了地狱而已。
首辅杨濂却主张迁都。
理由也很充分,内有京城西郊有地狱即将现世,外有辽营地区的野虏,数次攻到京城城下。
内忧外患且形势紧迫,不如迁都。
口口声声之中,意思就是,京城环境恶劣,南都设施一应俱全,不迁都都浪费了。
皇帝此时却一言不发。
他看着有些百无聊赖,甚至开始走神的宁横舟,不由向宁横舟提问:
“不知宁供奉,对此有何看法?”
宁横舟就像上课打瞌睡被突然点到名,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思考问题而是觉得向他提问是多么荒谬:
这么多大佬在此,你提问我干甚?
不过他还是想了一下,说道:“我主张出兵、封印。”
皇帝饶有兴致:“为何?”
宁横舟:“天子守国门。”
这句在后世,经过铺天盖地的自媒体的传播,很多人都认为是大明朱元璋或朱棣留下的祖训。其实不是。一说是网友总结,一说是学者阎崇年在书中所说。
但现在说出这话,却是大大震惊了皇帝和诸位大佬的。
啊,天子还有这职能?
做为当事人的皇帝听后,却笑了:“哈哈哈哈。宁供奉所言甚是。”
卢老将军一拍大腿:“好一个‘天子守国门’!”
杨铿虽未说话,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俺也一样!
杨濂看着屋内的众人,虽有不甘,却最终再也没有说什么。
最后,皇帝拍板:“好,那西郊此事,就由卢卿、张天师共同主持。等皇叔不日回京之后,共同参谋。”
几位大佬又是一番商议。
包括兵马调度、道乡派遣的一众道人何时出马,封印需要何种材料,大阵如何布置,甚至将每一步的计划都精确到时辰。
宁横舟昏昏欲睡。他只是感觉让他在场没有必要。大佬们商议,和他关系不大。
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不让他离去,连王承恩都主动退到了殿外,却让他独独留在殿内。而且就连那内阁首辅也觉得正常。
这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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