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别说向老师反映，就连梁菁郁也是偶然中才发现的这些事。

那天中午于孟归突然请假回了家，下午给梁菁郁发短信，让她帮忙取一下新发的试卷，梁菁郁进了他们班，一眼看见她板凳上、桌面上已经干掉的红墨水。

顾烟然前拥后簇地从走廊上经过，阴阳怪气地笑：“来找‘红烧鲤鱼’啊？她不在，不知道和谁逃课约会去了呢。”

她们给她起外号，搞小动作还肆意造谣败坏她的名声。

梁菁郁向其他同学了解了个大概，当晚就把落单的顾烟然堵在了后巷里。

老柏警官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沉默半晌才叹了口气：“就算是她有错在先，你也不能以暴制暴，法治社会，凡事要用法律说话，只要你反映，我们警察不会不管的。”

梁菁郁心说，那如果她没有触犯法律呢？如果她永远只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只是在精神上折磨别人呢？法律也会处罚吗？

但她没说，因为她知道，这不是老柏警官的错。

老柏警官问：“你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

梁菁郁说：“于孟归”

“于孟归……”老柏警官瞥了眼放在一旁的手机——他在顾烟然的手机里的确看到了一段关于于孟归的视频，顾烟然也亲口承认了那个女孩子叫蔚思。

视频里的于孟归是个很干净的女孩子，外貌清秀，看上去应该会是在学生里受欢迎的那一类。

老柏警官不理解：“于孟归因为什么事情得罪过她吗？”

他实在想不通像于孟归那样的女孩为什么也被会孤立欺负。

梁菁郁掀了掀眼皮，唇角浮起一个讽刺的笑：“一定要得罪过别人才会被欺负吗？受害者一定是因为犯过过错吗？”

“有一个爱喝酒爱打人的爸，有一个生病跛脚的妈，也是她的错吗？”

“……”

······

打开车窗吹了一路的风，梁菁郁心里那点燥郁才慢慢散发殆尽。

从车上下来，两人站在路边面面相觑了足足有一分钟，江延泽才低声道：“之前是我误会了你。”

他说这话时，眼睫向下轻垂了下，两人站在光源下，梁菁郁注意到他的睫毛很浓密，被光影笼着打上了一层光圈。

江延泽抬起眼睑和她对视：“你当时，为什么不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费劲。”梁菁郁移开了目光，“再说，你也没问啊。”

直接就给她下了“校园暴力”的定论。

不过以暴制暴也算是暴，如果非说她是校园暴力，她也认。

“别道歉啊，道歉也晚了，我气都生过了。”梁菁郁单方面结束了话题，转身往前走。

江延泽目光追着她的背影，笑了下，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路口，夜风袭来，终于带了点凉意，她不紧不慢地转回身：“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江延泽双手抄着兜，气定神闲地站在她身后两步远的位置，扬了扬眉。

看上去并不打算走。

梁菁郁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想了想说：“那天，你悄悄送我回家，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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