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梦年代

《筑梦年代》

第11章佳人有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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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上时间,分别是数理化的专场。许是初夏的塬上格外炎热,老师们的语气也比往日急躁,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冲刺的氛围。夏雨也不例外,全神贯注的记着老师讲的每个知识点。到下午时,又轮到语政英的领地,文科不像理科哪般复杂,老师们分别发下整理的重要资料,便在讲台上光明正大的消磨时间。

通过这几天的熟悉,各门课程也被夏雨系统的整理出框架,也罗列了各自短板和优势。目前语文和政治是夏雨的短板,均来自记忆面,需要强加知识背诵。

下午放学后,拖堂恢复常态,最后一节是英语课,五点一放学,英语老师莫莉就离开了。临走前布置了一个小时的听写练习,整个教室里,于是一遍一遍回响着那台收音机的聒噪。

夏雨和同桌这两天,默契的如同阴阳相隔。主要是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故意找茬,比如当宁夏课间休息需要外出,他总能心领神会的提前捕捉到信息,从而让对方哑口无言。

重新体验孤独的感觉,其实并不好,不管后来还是当下,夏雨都不怎么喜欢。有一首歌里唱到“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在这之后,夏雨觉得还应加上一句;被遗弃的无人问津。

夏雨和表弟宁墨的长相都遗传了各自母亲的基因,虽不如宁墨那般帅气,却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再加上谈吐谦逊,举止翩翩,相处久了总能给人别具一格的舒服感,当然这是指成年后的夏雨。而母亲韩秋和二姑韩玉婷年轻时候也是塬上大名鼎鼎的美女,不然,二姑也不会嫁给宁家这个土财主。而关于父亲夏久新为什么会娶到母亲这样贤惠淑德并重的女子,夏雨一直很好奇,说实话,夏雨的爷爷走得早,父亲十来岁就辍学养活家里,年轻时候也曾怀揣梦想,仗剑走天涯,可惜家底单薄和学识短浅的缘故,未能建立一番事业。

后来夏雨知了事也逐渐明白,母亲韩秋之所以会抛下外公家优越的条件,甘愿嫁到夏家受苦受累,无他,正是看中了父亲夏久新的为人正气,品性纯良。

老一辈的爱情不比后世那般追逐势利,看待男女感情,更多奔着对方的为人,而夏父身上最大的闪光点也就他本身,不喝酒不打牌,不鲁莽不势利,待人接物永远给人一种内敛实诚的淳朴,虽然脾性暴烈,但却瑕不掩瑜。

夏家在夏雨初中以前家境贫苦,在他遥远的记忆里,总有忙不完的农活,时常饮食无规律,也造成他个子低下,营养不良。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外观气色都略显普通和寒酸,在学校里也没有能说得来的朋友,他也不止一次对那些性格相近的同学示好,可始终被边缘化,不被认可。就像周星驰主演的一部电影逃学威龙里的桥段:在教学楼的走廊上,跟着同学们一起欢闹就他最尽力最用心,却怎么也融不进这些圈子,教室门一关,独留他一人欲哭无泪。

夏雨曾经也想过,如果他的个子这辈子就停止在这个高度,别说步入社会与人交集,后世能不能找到对象都是问题,各种歧视充斥太多无形中,没法改变的只能默默忍受着。

万物都遵循以美为极,搁到人类更是如此,交友,谈恋爱,找工作,就是最亲近人眼里,也都改变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虽然暑假后他将摆脱这个困扰,但三年来形成的人格心理阴影及周围群体的熏陶,使他渡过了一个很卑微的初中生活,正因贴身体会,才更感同身受。就比如江少华他老婆,如果对方依然貌美如花,青春年少,江少华敢那样肆无忌惮的虐待她?如果栗楚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姑,江少华怎会舍弃妻儿追求她?如果宁夏长的一般般,夏雨又怎会执念不忘暗恋她吗?

答案都是否定的。社会进入文明时代,没有步入门限的外在,灵魂有趣万倍也难被重视,这是万物生存中亘古不争的残酷事实。所以,夏雨自身缺失的,也是他曾经最渴望的,因为幼小的局限性,很难像后世有着成熟思想的夏雨可以正确的面对这些成长中的痛苦。

在我们生活中,亲情提供了我们立于天地的养分,友情丰富了我们的灵魂成长,而爱情则赋予了我们的精神归属。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作为拥有未来二十年风雨经历的夏雨,虽然还没达到顿悟人生的真谛,但于感情一途,也在内心渐渐有了清晰的认知。亲情的部分固然不可松动,却也随着生命延续,迟早人单影只,变成遥远的回忆。

夏雨认为,从幼年走向成年,亲情首先得跟友情交接一部分,才能顺利走向群体社会,而踏出第一步。当这一切拥有了足够遮蔽一隅风雨的时候,则亲情和友情便得齐力向爱情交接,等爱情开花结果长成参天大树时,开始反补衰弱的亲情和友情。

所以,重新回到当下,夏雨对过早的爱情不再像之前那般强烈。他还年轻,顺其自然或许更能代表他的内心。何况,距离两百公里外,未来的妻子张爱还等着他去挽救和争取。

当然,再次面对暗恋的宁夏,作为一个天生自备攻击属性的雄性动物,夏雨自然不能免俗,说没想法,肯定自欺欺人。此时他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任何发光点,与其自取其辱,倒不如发奋图强,壮实实力。

正在沉浸忘我中的夏雨,胳膊被推了推,发现同桌宁夏像是有话要问,面色绯红,夏雨沉静的心情不自禁一热。

“怎么了?”夏雨道。

宁夏足足犹豫了好几秒才难为情道:“上周拖你表弟的事,他那边咋说?”

“啥事?什么咋说?”夏雨莫名其妙。

“你…我给你买的两个油饼总没忘吧?”宁夏气鼓鼓道。

“油饼?你买了吗?”夏雨下意识咽了一口,脑海瞬间浮现出每日早晨经过校门口时,宁家隔壁那家刚出锅金黄灿灿,冒着香气的油饼。

见夏雨还在装傻充愣,宁夏哼了一声背过头。难得佳人主动搭话,夏雨终究是难逃美人关,好了伤疤忘了疼。

“你先说嘛,时间一长,我也不确定你指的是哪件事?”

“这才隔了几天,哪里长了?”

“反正我忘了!”夏雨耸了耸肩,摊了摊手。

看到夏雨这副滑稽的举动,宁夏俏脸一红,幽幽的白了他一眼。

“就是关于李明浩的事!”

夏雨心中一动,追问道:“李明浩怎么了?”

“你故意的!”宁夏脸色一变,终于恼了。

少年时期的夏雨内心自卑,性子耿直。别说让他拉下面子讨好人,就是让他低头认错服个软都觉得是种耻辱。一般这时候,基本就和对方硬刚,再加上夏父的言传身教。如果是男生,说不定没个三两句,他都能主动和对方干起来。如果是宁夏,夏雨通常都是憋着委屈,硬着头皮直到双方终止对话。不过,现在的夏雨内心无比的强大,并不会被外人随意的诋毁和辱骂就变得情绪失控。

怎奈时间久远,夏雨真的一时想不起来,拉住她的衣袖道:“这怪我吗?谁让你刚才那种眼神看我,杀伤力太大了,你还是保持高冷一点,这样我也许就能记起来!”

“啊!”宁夏轻呼一声,一把推开他的爪子道:“你在胡说什么!”

美眸羞怯,腮红流转,夏雨这番隐晦的话语,无疑让少女失了些方寸,露出美好青涩的风光。难得见到小妮子这般动人风韵,夏雨也存了究根问底的决心。

“你完整的跟我说一下,只要知道,我知无不言!”

见夏雨不似作假,宁夏终于小声羞涩道:“就是,上次让你表弟打探李明浩是否喜欢我,到现在也没见你给我说!”

夏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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