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时光尽头

《[HP]时光尽头》

第32章 关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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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估计是因为对我的遭遇有所耳闻,麦格教授非常仁慈地居然只罚我一次禁闭,本来以为按照规矩应该是我和詹姆西里斯三个人一起,但是等到周一晚上七点我来到麦格教授办公室门口时,才发现凭空多出来一个人。

那天在魁地奇比赛敢单挑几个高年级斯莱特林的格兰芬多二年级小鬼头也在那。

“你好,伊万斯小姐。我还没正式介绍自己,我叫本杰明·克莱蒙斯(BenjaminClements),对于那天因为我的极度冲动行为给你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

我一走过去那个小鬼头就大大方方地伸出一只嫩呼呼的小手来,我望着他那个金灿灿的脑袋和一双明晃晃的蓝眼睛,还有这假装歉意实则得瑟的笑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伊万斯,本杰明可是个好孩子,我们院队的替补找球手,我这学期初亲自面试通过的。天才少年,麻瓜出生却极具天赋,眼可尖了——”詹姆一只胳膊搭在小鬼头的肩膀上,对我笑嘻嘻地跟我吹嘘。

我忍不住翻了了个白眼,又突然想到——

“克莱蒙斯?遍布全国的五金工具连锁店就是你家的?”我回想起自己匿名给西里斯送的生日礼物,那个摩托车维修工具箱上面印着的好像就是这个牌子。

“是的,伊万斯小姐,你买过我们家的工具吗?”本杰明眨了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对我露出一个非常友善、又略带商业的稚嫩笑容。

就在此时从刚才到现在一言不发、躲在一旁仿佛一座雕像,姓黑并与走廊的黑暗快要融为一体的某位男士突然跟抽筋似的动了动。

“咳咳——”我猛地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克莱蒙斯,我没买过。”

“哦,那真遗憾,下次有空可以去逛逛,报上我的名字直接打五折。”他很认真地对我说。

“呵呵,好的——”我皮笑肉不笑。

我们等了十分钟等来的是麦格教授向我们传达那天晚上需要批改作业,因而今晚的禁闭由阿格斯·费尔奇先生代劳的消息。

怀里抱着不知道第几代洛丽丝夫人的费尔奇昂首阔步地带着垂头丧气的我们四人一起来到二楼的女厕所门口,看着他脸上的光芒,我几乎要以为今晚的禁闭内容是打扫桃金娘的寝室了。

“关禁闭还想要女孩子陪着呢,波特?”费尔奇突然转过头对看起来非常兴奋、时不时向我挤眉弄眼的詹姆说道。

我没想到詹姆·波特追求莉莉·伊万斯这件事连霍格沃茨的钥匙管理员费尔奇都知道了。

“伊万斯小姐,你今天晚上的任务是跟布莱克去禁林把已经成熟的中国咬人甘蓝全摘了,工具在海格那。波特和克莱蒙斯去把整个塔楼的厕所全部打扫一遍,不准用魔法。”费尔奇得意洋洋地宣布。

“我们四人可以一起去禁林吗,我明天晚上自己一个人扫厕所也行——”詹姆急吼吼地问。

“波特,你上次和布莱克一起打扫厕所结果扔了好几个粪蛋的事忘了吗?你觉得经过这件事我还会把你们一起关禁闭?”费尔奇望着詹姆一脸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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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现在一脸懵逼的我和全程一言不发视我如空气的黑姓男子来到了上次和雷古勒斯来的那个种满咬人甘蓝的小坡。

“喂——”现在我终于忍不住发声了,“不用和海格拿工具吗”我朝他大喊。

他对我的疑问居然只是挑了挑眉,西里斯把手里的魔杖随手一挥,在草地上七零八落的几根树枝在空中打了个小小的旋涡,它们突然卡擦卡擦地凑到了一起,迅速变成一个类似于《银河护卫队2》Groot的小人儿,那个小人儿现在手里拿着一把树叶变成的银色短刀,在目瞪口呆的我身旁开始哼着小曲自行收割魔法卷心菜。

“你——”我没想到西里斯的变形和魔咒已经自学到了这个档次了。

“你可以回去了,伊万斯,我自己可以搞定。”这是今晚西里斯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我都快要忘记上次和他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不要,我现在回去被费尔奇看到了,肯定叫我去帮忙打扫厕所,我可不想扫厕所。”我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理直气壮地盯着他看。

西里斯对我的回答只是耸了耸肩,他懒洋洋地打了两个哈欠,我注意到他两个浓浓的黑眼圈,估计最近的睡眠质量很糟糕。西里斯找了坡地一棵大树底下,他席地而坐,把脑袋往树干一靠就闭上眼睛准备小憩。

我蹲在一旁百无聊奈地看魔法小树人收割咬人卷心菜十五分钟,今晚月色很美,树底下又睡着一个美男,不用打扫厕所也不用收割卷心菜的我本来应该感到非常惬意才对。

但是十五分钟后我就忍不了了,捡起草地上的一根树枝就朝西里斯那丢过去,啪嗒一声,树枝准确地砸在了全霍格沃茨第一英俊的脸上,他皱着眉头睁开那双灰眼睛,不满地往我那个方向瞄了一眼。

“我太无聊了,陪我说会话。”我朝他喊。

西里斯应该是对我翻了个大白眼,紧接着又闭上了眼睛。

这个该死的黑姓男子,我现在用魔杖熟练地使用一个无声飞来咒,这可能是我目前唯一会的无声咒,我指挥着魔法小树人手里刚割下来的、非常新鲜还在嗷嗷叫的咬人甘蓝直接扑向西里斯。

正当我准备欣赏那那只高优美耸的鼻子被咬人甘蓝咬出血的画面时,西里斯突然猛地睁开眼睛,他迅速抓起放在一旁的魔杖随手一挥,咬人甘蓝直接在半空中拐了个90°的弯,飞进了不远处西里斯变出来的魔法大麻袋里。

哎,可惜了,我故意大声叹了一口气让他听到。

“伊万斯,请你——”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我直接打断他。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话?你应该去找詹姆——”

“这关波特什么事?”我提高音量。

“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女孩子就应该去找自己的男朋友——”

“我没有跟他在一起!”我立马否认。

西里斯怔愣了一下。

“拜托,我那天就是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又不是亲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觉得我和他在一起了?”我现在直接站起来,朝他两手一摊。

西里斯眯起眼睛研究了我一会,他没有回答我,丢下一句“whatever”又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行,那我去找马人玩了。”我翻了个白眼,转身准备要走。

于是乎,一脸被我打扰睡眠的黑姓男子还是不情不愿地跟了上来。

“你到底要找什么伊万斯,禁林里的马人对我们这种成年巫师并不友好。”西里斯在我旁边抱怨。

我没有回答他,我们在黑漆漆的禁林里沿着小溪走了一会,头顶两边的树木越来越茂密,几乎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月亮消失不见,光线越来越昏暗。

就在那时我看到了一丝光亮,那个光亮太过柔美,哪怕我身边的西里斯马上警惕地抽出魔杖,第六感也告诉我,那个东西对我无害。

我们在溪边的羊肠小道上往前走了十几米,一只小马驹形状、浑身散发珍珠光芒的动物在溪边饮水,这是我生平见过的最美丽的物种了。

“看来是一只离群的独角兽。”我回过头对刚把魔杖放下来的西里斯说完,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它好像察觉到了我的靠近,但是没有躲开,也没有停止喝水。等我在它旁边站定时,我轻轻伸出颤/抖的手,它抬起头,朝我呜咽了两声,居然非常主动凑过来,我得以摸到独角兽光滑而美丽的毛发。

“太神奇了。”现在我一脸陶醉,独角兽毛的质感胜过我以前摸过的任何一只哺乳动物。

西里斯对我敷衍地点了点头,站在不远处接二连三地打着哈欠,我心底里涌起一股愧疚感,也许他最近真的没有睡好。

就当我惊叹于小独角兽的美丽时,两只成年的独角兽出现在了小溪对岸,它们发出的洁白光芒照亮了方圆几十平米的土地,其中一只朝着我这里叫了两声,小独角兽兴奋地叫了一声,它转过头,轻轻地蹭了蹭我的手臂,然后踏着细碎的步伐越过水面离去了。

“离家出走的孩子终于回到父母的怀抱里了。”目送那几只独角兽离去身影的我忍不住喃喃自语。

“其实我离家出走之前本来我母亲准备要让我和一个大我三岁的斯莱特林纯血小姐联姻。”我身旁的西里斯突然阴恻恻地开口,刚才独角兽营造的美好沉静的氛围瞬间被破坏掉了。

“然后呢?”我转过头问他。

“她说这是我身为一个格兰芬多家族长子唯一的救赎——”西里斯从鼻子里发出一个轻蔑的哼声,“我直接拒绝了,然后我母亲恼羞成怒把我骂了一顿,我觉得这个家里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就离家出走了。”

“所以你一点也不喜欢....那位本来要许配给你的纯血小姐?”我小心翼翼地问。

西里斯对我摇了摇头。“我见过她两次,以前我们还是一二年级那会,在斯莱特林高年级的纳西莎·布莱克你还记得吗?我的堂姐。”

“额——”我挠了挠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们现在站在小溪边,十一月苏格兰高地的寒风吹拂而过,溪水冒着寒气,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而此时西里斯弯下腰捡起路边一块鹅卵石,然后用力丢进水里,打了好几个漂。

“估计你忘记了,那位小姐就是纳西莎那种派头,长相不错气质高雅,但是天天冷着一张脸,好像鼻子底下随时塞着一个粪蛋。只对纯血统出生的人笑脸相迎,混血见面可以勉强点个头,至于麻瓜种的巫师,她可以当成空气略过——”

“那确实...不招人喜欢。”我吸了吸鼻子回答他。

“那些斯莱特林纯血小姐大都一个样,和她们聊几句就知道了。开口闭口就是我的血统怎样,从公元多少世纪开始就是纯的。我的未婚夫怎样,我家里有妖精做的多少东西,我家的家养小精灵变老了,菜烧得越来越难吃,改天干脆给它一件衣服。至于她们自己内心里真正想要些什么,你是完全听不到的,她们也不在乎,有时候我都怀疑她们家里的家养小精灵比她们更像一个人——”

“这...也不一定所有斯莱特林纯血出生的都是这个样子吧...”

“只要姓氏能在28纯血表里找到的斯莱特林女孩,就差不多是这样,十个里有..八个吧,剩下来的比如我另一个堂姐安多米达,她是个异类,嫁给麻瓜出生被家族除名了。”西里斯对我咧嘴一笑,我感觉现在他终于清醒不困了。

“还有另一种呢?”我问。

“另一种就是你那天在有求必应屋见过的,贝拉特里克斯,三岁就用魔法给家里养的小猫开膛破肚,把血淋淋的残渣晾在家门口小精灵的脑袋上,十足的疯子。”西里斯皱了皱鼻子,感觉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一想到西里斯描述的那个画面,我不禁又打了个冷战。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斯莱特林?”我忍不住问。

“与其说我不喜欢斯莱特林,不如说我不喜欢斯莱特林特质鲜明的人。具有斯莱特林特质的人有什么值得喜欢的?一群明哲保身的伪君子和天天抱着血统论不放的老古板,软弱和趋利避害又不是人类专属,勇气才是稀有品。”西里斯用无所谓地语气回答我。

“明哲保身并没有什么错,布莱克。”我现在终于明白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儿可以有多么偏激了。

“是没有什么错,“西里斯嗤笑一声,“但是伊万斯,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个世界充斥着明哲保身的斯莱特林这类人,那我估计麻瓜还在奴/隶/制/社/会。你能指望一个斯莱特林带头奋/起/反/抗吗?”

“噢明察秋毫的布莱克,我没想到你麻瓜研究课居然认真听了?”我发现自己根本抑制不住语气里的讽刺意味。

“其实麻瓜研究课是我听得最认真的课了。”他伸了个懒腰。

那你连海水导电这种常识都不知道,我在心里暗自腹诽。

“你偏见太大了,布莱克,而且麻瓜奴/隶/社/会的瓦解更多要归功于生产工具的进步。”我转过头对他认真说道。

“噢得了吧,不说麻瓜了。就说现在,如果现在伏地魔突然带着他的追随者入/侵霍格沃茨,冲在最前面的永远是格兰芬多,赫奇帕奇紧跟其后,拉文克劳...他们要用聪明的脑袋瓜思考一下后果,一半决定跟随,一半放弃。而斯莱特林?斯莱特林早就全都溜了,当然他们会躲在勇者的身后,采摘胜利的果实,毕竟这是他们最擅长干的事——”www.九九^九)xs(.co^m

“他们也可能在背后奉献自己,英雄分无名和有名,并不是所有的英雄死后都能获得鲜花和讴歌,勇气也不止战场上冲锋陷阵那一种。”我试图纠正他。

“是的,当别人献出鲜血和生命时,他们献出自己明哲保身的脑子,毕竟他们也动了动他们那颗高贵的脑子,并假装他们自己与牺牲流血的人一样伟大——”

“布莱克,”我翻了个白眼,“你已经成年了,看东西怎么还跟十一二岁的低年级学生一样,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好人和食死徒,斯莱特林的人也不一定都是支持伏地魔。”

妈的,我没想到我居然要用原著里34岁的西里斯·布莱克自己说过的话来反驳现在17岁的西里斯·布莱克。

“对,没错,肯定有不支持的,但是他们不会说出口。但是你知道吗,你明明知道这件事是错的,你就不吭声。如果所有人都不吭声,那么这件错事就会一直延续下去,伤害更多的人。等到有人吭声,有人反对了,错误的事情终于被矫正了。到那时候那些斯莱特林才会说出口,因为那时候说出口才是安全的。他们会说,噢,其实我当初也是反对他的。但是你知道,我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好公开反对他——”

“所以你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所以你看到区别了吗,一件好事的促成不一定有格兰芬多的身影,但是一件坏事的促成,特别是一件影响千万人的坏事,往往离不开斯莱特林这类擅长明哲保身与独善其身人士的纵容,他们对坏人与恶事的保持沉默是对勇者的伤害。”

“你太偏见了布莱克,第一,你以为斯莱特林都是一些遇事明哲保身没有勇气的懦夫,这明显是错的;第二,你以为格兰芬多都是善良又正义感十足的勇者?你是不是忘了你每个满月一起出去浪的几个小伙伴里,有一个就是——”

“就是什么?”

“....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忍住自己想要剧透的嘴。

“彼得再怎么样也不会去主动害人。”西里斯思考了一会说。

“哼——”这是我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非常大的嘲讽声音,这次我花了不少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把“naive”这个单词当着西里斯的面从嘴里说出来。

“就让我们彼此保留不同意见吧,布莱克。”最后好不容易忍住的我用平静的语气对他说道。

“我父母也不是食死徒,他们手臂上也没有黑魔标记,可是伊万斯,你猜怎么着?我母亲给那位大人送了不少金加隆作为活动资金。”

“所以呢?”

“所以很多人他们都是嘴上不说,背地里早就用各种方式支持伏地魔了。对于有些斯莱特林而言,只要对他们有利益的事...他们不在乎伤害别人,他们不在乎别人的痛苦,甚至不在乎别人的生死。你别忘了伊万斯,你那天差点死了——”

西里斯现在突然转过身来与我对视,他的眼神太过专注,我感觉他那双灰眸子里有什么强烈的情绪,他在极力地压抑住那种情绪。

我和他对视了一会,我们谁也没有说话,那一刻万籁俱寂,我听见的只有禁林里小溪潺潺的流水声。

他的眼神太过于专注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为什么突然加速,跟西里斯在一起那种压迫感又来了。

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但是很不幸,由于溪边鹅卵石上面的青苔太滑,我尖叫一声仰面向后摔去。西里斯的反应很快,他在电光火石之间迅速抓住了我的手,可是由于惯性太大,伴随着扑通一声,我们两一起栽进了那条小溪里,感谢梅林,溪水只到膝盖,但是——

“草。”被溪底的粗粝石头硌到后背的我这次忍不住用中文骂出来。

我们摔下去的时候西里斯和我的脑袋狠狠地撞到一块去,我撞得头昏眼花,可是西里斯居然笑出声来。他很快就从水里爬起来站稳,然后伸手拉我,可是这条浅溪底部的鹅卵石布满了绿油油的青苔,我刚站稳又失去重心往后滑,西里斯不得不再次抓住我的手,于是平衡能力一向十分感人的我攥紧他的两只袖子以防自己再度摔倒。

现在浑/身/湿|透的我们两紧//紧地/贴/在一起,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身|体传递过来的热/度,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伊万斯,你能不能...放开我。”在我头顶的西里斯用一种有点奇怪的声音对我说。

“不行布莱克,我拒绝,一放开你我会滑倒的。”我摇了摇头,两只手牢牢地攥住他。

西里斯应该是轻声叹了口气,然后我感觉自己脚下一轻,我居然被他像扛麻袋一样头朝下脚朝上扛到肩膀上,西里斯轻松地扛着我大步走向岸边。

我在他的肩膀上手舞足蹈,疯狂挣扎,几根深红色的头发都被我吃进嘴里。

“不要动。”他警告我。

“布莱克,你放开我!”我朝他大喊,感觉自己尴尬极了。

“是谁刚才说不放开我的?”他现在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得意。

“是我,我错了,把我放下来吧。”我乞求他。

“晚了。”他吹了声轻快的口哨,听起来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活。

我在他肩膀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立刻就后悔了,因为头倒立翻白眼的后果就是我现在感觉自己晕乎乎的。

西里斯扛着我来到干净的草坪上,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一棵山毛榉下,让我的头靠在树干上。他现在半蹲在我面前,一只修长的手撑住草地,另一只手扶住我脑袋旁边的树干,眉头紧锁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们两个脑袋的距离可能不足两英寸。

我不知道他现在脑子里在想着什么,皎洁明亮的月光此时终于透过了厚厚的云层,轻抚那张过分年轻脸庞,它还没有被十二年的牢狱之灾侵蚀,没有被疯狂摧毁,足够锋利,也足够英俊。西里斯那双灰色眼睛的瞳孔如同烛火一样抖动,他看我的眼神太奇怪了,有那么一刻,我甚至以为他要亲//吻我,然后我被自己这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的魔杖。”我清了清嗓子,一只手捂住背部小声对他说。

“什么?”他眉头微微一皱。

“还在水里..”我瓮声瓮气地说,感觉自己现在的声音完全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西里斯叹了口气,他飞快地起身,抽出口袋里的魔杖用了个无声飞来咒,一秒后莉莉那根柳木魔杖就从水底里哗的一声飞到他的手上。

“谢谢。”我从草地上拍/拍|屁///股,爬起来对他伸出手。

但是西里斯突然把那只手举高,以我们俩的身高差距我就算跳起来也够不着。

“布莱克,还给我。”现在我有点恼羞成怒了,感觉他就是在故意捉弄我。

“伊万斯,”他突然后退了两大步,拉开我们的距离,“你有没有发现,你有很多事没有对我说实话?”

“为什么我要对你说实话?你是我的什么人吗?”我对他提高音量,但是心里一阵阵发虚,妈的,早知道刚才应该自己去捡。

“那你觉得,如果我现在对你用摄神取念,会不会——”

“布莱克,随意对同学用摄神取念是违反校规的。”我马上提醒他。

真是永远都不能小瞧任何一个布莱克,他们总是擅长抓住时机和一点点破绽来威胁别人。

“是吗,只要再加一个遗忘咒——”西里斯随意地把他手里的魔杖转了一圈。

我们现在像两只捕食动物一样紧紧地盯着对方,我悄悄向前迈出一小步,但是西里斯马上后退了一步,他非常巧妙地维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布莱克,听着,”我试图跟他解释,“这学期...我知道这学期我变了很多,但是——”

“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他看起来倒是隐隐有些兴奋。

“什么?”

“你开学第二天下午在医疗翼对我说的话——”

我没想到过了两个多月了他还记得这个,真是——

“都是假的。”我想也不想回答他。

西里斯不说话了,他现在脸上打趣突然在瞬间全部消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盯着我问,目光锐利,非常仔细地研究我脸上的表情。

“就是个——恶作剧,一个玩笑。”我嘴角努力扯出一个笑容。

“恶作剧,伊万斯,我不记得我们有熟到可以玩恶作剧。”西里斯现在面无表情地望着我。

“你和波特对那群斯莱特林也不是很熟,你们过去五年还不是经常玩恶作剧整人,远的不说了,上学期期末波特把斯内普的当众内/裤/扒//下来——”

“所以你那天下午是替鼻涕精报仇,觉得这样戏弄我可以伤害到詹姆?”

“我——”

草,西里斯的脑回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他对我挑了挑眉,等我回答。

“不是,跟斯内普没关系。”一阵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喷嚏,抱住自己瑟瑟发抖,“能先用个烘干咒吗布莱克?我冷。”

“对不起。”西里斯居然对我小声道歉,他很熟练地一挥魔杖,又是一个无声咒,我瞬间感觉自己全身暖洋洋的,像是刚喝了一杯热牛奶。

“关于那天下午我的行为——我...我跟你道歉,但是——”

“不用了。”西里斯突然把我的魔杖扔过来,我一时没有接好,魔杖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西里斯这会已经转过身,“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就行,我不想因为你让詹姆为难。”

原来是这样,我蹲下去狼狈地捡起魔杖,“我知道你们两感情很好,而且你们俩那天都救了我,放心,我不会做出离间别人友谊的行为。”

“嗯。”他漫不经心地回答我。

现在他在我前面大步往回赶,而我一阵小跑地跟在后面,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走得这么快,禁林里的蕨类植物时不时扫到我的脸上。

“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伊万斯?”前面西里斯突然冒了一句。

“什么?”我小心翼翼地回答,怕这又是他的哪个语言陷阱。

"既然你上次救过我,这次我也救了你。”

“上次?”

他突然停下来,我差点撞到他的背部,西里斯转过身,瞄了一眼我的左手臂。

“哦那次——没事,小事一桩——”

“你的手臂被人用黑魔法刻上泥巴种,你称呼这个为小事?”

“没事你看——”我直接挽起袖子,“你弟弟给的祛疤药水挺好用的,疤痕都差不多淡了。”

西里斯听到我提起他弟弟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很疼吗那时候?”他皱眉,眼睛盯着那个非常淡的疤痕,头也不抬地问我。

“还好,是有点。”我朝他吐了吐舌//头。

“有没有哭?”

"没有,你觉得我会在食死徒面前哭?"我撇了撇嘴。

“你一年级刚来的时候在火车上还对着鼻涕精哭。”现在他终于抬起头来,瞥了我一眼。

我没想到西里斯还记得这个万恶之源,四个人的长达十几年的纠葛由此展开。

“那都过去多久了布莱克,我那时候才11岁。”

“挺爱哭的,而且莫名其妙的傲慢,我那时候分院完好心给挪座位,你居然还不领情。”西里斯继续补刀。

“我——”

草,太草了,为什么我要在这里为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跟他认真解释。

“人是会变的布莱克,而且那时候我并没有要求你给我让座,是你自己非要逞强装绅士。”

“是,过后我十分后悔。”他点了点头。

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赠予他。

"你还是这学期比较好。“过了一会他又冒了一句。

“什么?”

“上学期的你我肯定不想做朋友,骄傲过头了,而且特别喜欢管人闲事,而且整天跟鼻涕精粘一块。”西里斯撇了撇嘴。

“不是,我说布莱克,第一,我跟谁交朋友和你没关系;第二,我上学期是格兰芬多的级长,作为级长的责任就是要约束一些破坏纪律的行为,比如你和波特——”

“所以你为什么突然不当级长了?”他打断我。

“我——我不想管了,太麻烦,浪费时间。”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准备等待他下一轮拷问。

但是没想到西里斯居然点了点头,“我理解,是挺麻烦的。”

“呵呵呵——”我现在对他非常无语。

又沉默了一会,我们继续在黑暗中赶路,不同的是现在是肩并肩了,头顶的树叶愈发稀疏,两边的树木枝干也越来越细,感觉快要到那个种植甘兰的小坡那。

“我们现在可以互称教名了吗?”西里斯突然开口。

“不要,还是互称姓氏吧。一叫你名字就让我想起当初熬夜好几个月弄的天狼星A光谱分析,哎,你是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头发掉了可能三分之一。”

“为什么你要熬夜好几个月弄我的那什么?”

“我没说你,我说我们头顶上这颗。”我用手往上一指,对他咧嘴一笑。

“好吧...伊万斯,你真的很奇怪。”西里斯拉扯了一下嘴角。

我对他吐/了吐//舌///头。

“而且伊万斯,你看起来也不像头发掉了三分之一的样子。”他不慌不忙地补了一句。

“我用魔法又长回来了,不行吗?”我翻了个白眼。

“对了,如果你坚持叫我布莱克的话,你也只能称呼雷古勒斯也为布莱克,不然这对我不公平。”过了一会他认真地对我说。

“其实我可以叫他雷尔。"我对西里斯做了个鬼脸,一脸兴奋地望着他。

西里斯的脸瞬间黑了,我哈哈大笑,笑到眼泪流出,笑到直不起腰来。

——————————————

当天晚上,失眠将近一个月的西里斯·布莱克终于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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