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新亭山下临时案件调查大棚。
新亭山的搜查基本接近尾声,与此同时开展的,坠毁机身的详细搜查,在几个小时前,有了新的进展。
在调查机身行李舱时,搜查人员发现了那个藏在行李里侧——由于固定隔板和其他行李阻挡了一定的爆炸和燃烧,而幸存下来的大行李箱。
也是在这个行李箱内,发现了儿童尿不湿和些许毛发。
航空公司提供的乘客名单,除了飞机上死亡人员外,确认飞机上还有9名人员。这9名人员中,其中已经确认,乘务人员-习柔,领运生物科技的法人代表-弗兰克及其秘书,迄今为止,仍有6名人员身份尚未确认。
比对机场那边所提供的托运单,并没有这件行李的登记记录。
此外,先到的秦回已经讲毛发送回实验室检查。根据毛发的长度,可以初步判断过去大概三个月时间内,这些毛发的主人身上发生了什么,幸运的话,可以给案件的调查带来新的线索。
大棚内的空地上,工作人员正在紧张而有序的工作着。靠门外有一辆中型拖车,工作人员正把初步调查过的行李残骸装进专用的证物袋。这些行李将会运往高淳区分局经过二次核查,然后被暂时存放,直到案件结束,被这些行李主人的亲人或者朋友认领。或者,至此无人问津。
这一切动作都是在无声中进行的,越过行李往里,在靠近大棚工作区核心的位置,研究员们使用精密的仪器一件件拆除搜集到的机身残骸,然后标记、扫描、归类摆放在操作台上。几位分析员正在相互交换信息和推理发现。
再靠近操作台的地面上,铺着一张塑料油布,油布上是一只简易拼搭的三米见方的亚克力平板桌。桌面上压扁的行李箱拆开平放。旁边的托盘里,是一只尿不湿、两只空的无标志的塑料瓶,再靠近看一些,还有四颗铝纸捏成的五角星。
铝星星旁边还有半铝纸,皱巴巴的,上面沾染了一些褐色的东西。另一个托盘里,是一只有些破旧的宇航员玩偶。
大棚顶吊着的白织灯微微摇晃,银白色的铝纸星星泛着光,小心翼翼的清冷着。
林让使用指纹粉,从塑料瓶、玩偶以及铝箔纸上提取了指纹:“根据指纹拼凑的结果,初步判定是一个7~9岁的孩子。还有,那铝箔纸上的褐色东西,是巧克力。”
“行李箱的位置是被固定好的,行李内完好无损,没有挣扎的痕迹。”牛同坤接着说,指了指拉链的位置:“并且行李被发现的时候,根据压痕判断,行李箱是被拉开的。行李内外和周围都没有血迹。”
他们有理由推断,f150航班上的失踪人员,又增加了一个。
所有证物依次被打包,即将进入sac实验室。
旁边秦回脱掉一只塑胶手套,走过贺忱说:“我先回sac。”
“行,有消息通知我。”贺忱没抬头说,看着那个破旧的宇航员玩偶,宇航员衣服上有一行小字,模糊了一些,衣服褶皱也看不太清。
秦回走了两步又折回来,脱着另一只手套,眼睛扫过贺忱,落到那个的玩偶上,皱了皱眉,脱手套的动作停止了,伸手拿了旁边的一只镊子递给贺忱:“对了,郑观让我提醒你,这两天有空去他那一趟。”
“哦。”贺忱敷衍了声,接过镊子,夹起宇航员的衣服一角,那行小字稍微平正了些,但是还是看不太清楚。
牛同坤见俩人起劲也凑了过来:“怎么?老贺你体检也不合格啊?”
谁知贺忱却有点费解的看了牛同坤一眼,那眼中明显写着:什么体检?
牛同坤明白了:“今年的体检,全上京各局都得做的,我记得上京中心就是排在这个月吧?”
“是这个月。”林让接过话说,也向这边走过来:“字体太模糊了,需要检查成分,根据特性能够恢复字体原来的样子。”
杭天他们前几天集中去了,最近时间比较紧,郑观特地允许他们晚上集中体检的。不过结果一如既往的不太乐观,洪廷队80%以上尿酸高、轻中度脂肪肝,贺忱他们队还好几个甲状腺激素超标的。
贺忱放下玩偶,镊子放一边,看了看牛同坤:“所以成彦请假,是去体检了?”
牛同坤摇摇头:“他说奶奶感冒了,去医院挂水。”
“上京变天了,最近感冒的是比较多。”贺忱念叨了句。
贺忱其实知道郑观让自己过去是干嘛,这也不是什么难猜的事,上次爆炸案后,贺忱右边耳朵的听力有些影响,郑观让他定期做个复查。但是没影响正常生活,贺忱就没太在意,把这茬给忘了。
郑观的性格秦回是知道的,找贺忱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郑观当时没说明原因,只说联系不上贺忱让帮忙提醒下。
见贺忱明显敷衍,秦回刚想再提醒下,这时候来了电话,是梁欢的。
几人见秦回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时也紧张起来。
秦回挂了电话,脸色阴沉,但是依旧清晰简要说明sac那边初步检查结果:
“尿液提取物和头发分析结果显示,这孩子过去三个月……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服用各种不明药物。这些药物的化合成分及含量,远远超出一个正常成年人的身体负载,并且其中很多都是医学用药中的违禁品;尿液检测发现微量毒物残留,这表明在过去48小时内,这孩子有注射或者吸食d品。
而分析尿不湿上发现的少量表皮细胞物质衰变周期发现,这个孩子过去一个月时间内,曾在失重环境中至少10个小时的时间。
此外,梁欢调查了所能查到的全部资料,德国那边的医疗和生育记录,相关档案,结果显示:查无此人。”
“奶奶的!”牛同坤控制不住骂了句,和贺忱对视一眼,狠狠的叹了口气说:“这下好了,至少你们缉毒队有正经理由参与调查了!”
贺忱:“…………”
几人还从刚才的消息缓过来,牛同坤这边电话突然响起,铃声在此刻显得尤为紧张,牛同坤不由赶紧接通电话。
电话是步晁的。
步晁简要说明情况:今天一早广陵区接到报案,金京酒厂发生泄漏,黄酒原浆流入金京湖中,金京湖乃是野生湖,湖里鱼虾醉酒漂了一湖;周围村民在捞鱼过程中,发现一些碎人骨。今天下午,在湖不远处,发现了降落伞碎片。
广陵分局已经在湖周围拉起封锁线,因为降落伞上的航空公司标志,才决定打电话让牛同坤他们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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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上京中心23楼。
邢珏被关押期间,也没闲着。在王俊泽的要求下,他把最近和阿莱相关的“素材”过了一遍,终于发现了新的线索。对比上次跟踪阿莱和刁晗(阿莱同学)照片,发现被媒体爆出来的绯闻照片有两点不一样:
其一,是拍摄的角度。媒体爆出的角度里,能够清晰的看出刁晗(甚至照出的效果颇佳),似乎是有人故意拍摄并且选好角度的。
其二、根据刑珏拍摄的照片,刁晗送阿莱的那只兔子玩偶,和王俊泽他们在阿莱浴室旁的那只,眼睛颜色不一样。
王俊泽重新检查了那玩偶,果不其然有了新发现——那就是玩偶左眼中,安装了一个摄像头。王俊泽立刻联系裴晓闵,将刁晗带来问话。
刁晗做贼心虚,没费多大力就老实交代了:“照片是我找人拍的,她当时很受关注,当时我杂志刚好要发布,就想要借机炒作点话题,这在圈里很正常!我只不过是做了大家都会做的事!”
王俊泽紧跟着问:“那装摄像头监控,也很正常?”
刁晗气焰马上消了大半,双手握紧又松开,认命说:“警官,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要那兔子,大家都知道,除非是由那个经纪人,阿莱从来不接受其他人送的任何东西!而且我发誓,我上次去她家,纯粹是想把那个玩偶拿回来来着,就是代孕弃养的那事,我可不想扯上什么关系!而且摄像头早就坏了,两只都坏了,根本……”
“等一下!”王俊泽打断他:“你刚才说,两只摄像头,都坏了?”
刁晗还以为是怀疑自己撒谎,赶紧解释说:“早就坏了!当时装的时候,也没两天吧,什么都看不到了!当时那个卖给我摄像头的老板还说,一只摄像头能撑1个多月呢,还怂恿我装了两个,结果两个都坏了,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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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完刁晗,王俊泽和裴晓闵对那兔子里摄像头再次调查,如果刁晗说的是真的,那这兔子里装摄像头的,另有其人。
两人把摄像头送去信息科破译,并且联系到摄像头的公司。通过搜查权限,调取公司在云端备份的摄像数据。令他们吃惊的是,这份监控备份时长足足有6个月——那是该公司存放视频数据的时长上限。
晚上6点多,裴晓闵取了外卖回到信息科的工作室,然后吃惊的看到,王俊泽和刑钰正在急急忙忙的——把不知道从哪搜刮的零食,堆在办公桌上,这零食包含4瓶可乐、3瓶雪碧、两包薯片、1包瓜子、三包辣条;还有些饼干、牛肉粒——裴晓闵断定,这都是在楼对面小卖铺买的。下午新买的。
裴晓闵两只手拿着外卖进来,瞅着两人问:“你们……这是要干嘛?”
王俊泽和刑钰相互换了个眼色,刑钰也没敢说啥,只笑嘻嘻的拖了边上的椅子过来。
“啊……嗯,嘿嘿,就是准备点宵夜!”
王俊泽说着,快步上前两步,接过裴晓闵手中的外卖转身放桌子上,又快速转身,推着裴晓闵出去:“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对了天儿不是在受害者家里等绑匪电话嘛,这事队长也关心呢,要不你去问问什么情况先?”
“哎!哎!哎?”
裴晓闵还没说句,就见迎面的单乔端着一个全家桶小跑到门前,笑嘻嘻的点头:“闵姐好!”
裴晓闵指着单乔,貌似明白了点啥:“你你……你们……”
王俊泽把人推定在门口,顺手将单乔拽进门:“有发现我通知你哈!”
接着裴晓闵就听“砰”一声,门被死死的反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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