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黑的晚一些,落日的余晖在sac的走廊退去,夜色慢慢爬进来。
三楼实验室,夏堇把两份dna样本处理完,放进dan分析仪。那是秦回下午给她的样本,让她作出比对。但是没有说明里面的样本是什么人的,只知道其中一份是小楼园那无名尸骸的。
夏堇拿出记录本,低头写下这次的分析。走廊忽然传来几声猫叫,三楼太安静了,以至于几声猫叫都像是被无限放大,在楼廊里回荡。
夏堇放下笔,走到实验室门口,在走廊前后望了望,发现了那个迷路了的小猫。
“岁岁?”夏堇小声唤着,向那小猫靠近。
这小猫现在是不怕人的,夏堇梁欢他们休息时,也经常逗小猫玩。这小猫原本在二楼和一楼比较多,主要是因为秦回的办公室在二楼;而一楼有水池,小猫比较喜欢和水池里的朋友玩。
不过,来这三楼确实是少。
怪不得迷路了。夏堇心想着,抱起小猫安慰了几声,把小猫暂且送到二楼的楼梯口,等小猫熟练的跑向秦回办公室,她才回了三楼。
三楼实验室内,分析仪已经结束任务。
“这么快就好了?”
夏堇拿起那份分析报告,仔细确认上面的对比结果,不自觉的皱起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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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雷阵雨走到了秦湾医院住院部,蒲平安坐在病床上,病号服显得他尤为单薄,他手上的逗猫灯每隔几秒切换一次,病房门上的图案也随之切换,他呆呆的看着那图案,其实也不是在期盼什么。
窗外雷雨大作,雨打在玻璃上啪啪响,雷电轰鸣,闪电让病房内忽明忽暗,病床白色床单上,映出蒲平安微微躬着的影子。
“轰隆隆——”窗外又一声雷传来,似乎震得玻璃窗都在发颤,蒲平安抬起头,手上的逗猫灯切换到笑脸——可是他没有在病房门上看到笑脸,却只看到破门而入的谈叙。
蒲平安迟钝一惊,那笑脸图案半个在谈叙身上,半个落到了他身后的门上,谈叙已经浑身湿透,雨水沿着他的头发不停的低落。
蒲平安看着他,喃喃了句:“……谈叙?”
谈叙只在门口停留了几秒,房间里很暗,闪电一闪而过,捕捉到了他脸上的深沉,似乎是在确认床上的人,谈叙急步上前,“次啦”一声撕开蒲平安的病号服,一下子惊住了。
谈叙的动作太快,以至于根本没看到蒲平安脸上的惊异、被撕破病号服的慌乱、还有那一闪而过的茫然。
谈叙盯着蒲平安胸前的那个红玫瑰纹身,犀利的发现那纹身下的疤痕,面积不大,形状很奇怪,情绪过分激动,带着嘶哑的嗓音,不容反抗问:“这是什么?!”
其实从谈叙撕开衣服的时候,蒲平安就清楚的知道,他见过谁了。
蒲平安低下头,没有看身上的纹身,只是呆呆的说:“电击留下的疤,昆亥的人力道没把握好,烧焦了。就留下这个。”
谈叙的手还没有松开,注视着那张脸,没有太多情绪,带着点苍白,显得很单纯。完全联系不上那四年未知的诡谲地狱,刀山火海。
蒲平安没有抬头,视线移到谈叙发颤的手上。许久,谈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颤栗,缓缓松开了。
“你……”
“我不需要心源。”蒲平安低着头说,一颗颗系上扣子,动作很慢,声音还是像以前一样的软,只是少了些温度。
谈叙心中一松,但是立刻又提了起来。他听着。
“我和线人的接头在医院,怕引起怀疑,所以才造了那个假病例。还好,他们相信了。”蒲平安继续说着:“但是我不知道埃德看到了什么,所以,不得不把他弄到昆亥那边,以防万一。”
蒲平安系好最后一颗扣子,手放在身前,抬起头来看着谈叙,没有了以前的怯懦,倒是像面对那个警察局里审问他的警察。他没有和盘托出的打算。
“那他为什么……”
“笃定我要了那颗心脏?”蒲平安第一次打断谈叙的话,他们都没有意识到那意味着什么。
只是蒲平安看出了谈叙想要问的话,潦草的笑了笑说:“为了做实那病例吧。你知道,在那边做卧底,必须谨慎再谨慎。不能让他们怀疑到医院,给金王朝的人留下任何可疑点。当时的情况很复杂,行动后只有我回来了,其他人,他们还都在那里。”
谈叙斟酌着他的话,不得不说这个理由很充分,而且董今生在给他的档案时,也提到过不只一个线人。
“那么,和金王朝的生意呢?”谈叙看着他问,此刻,他只是想要知道的更多一些。
蒲平安一点也没有觉得诧异谈叙会这么问。当时的情况来开,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样的人会九死一生的去和条子勾结。
“这得从,从五年前说起吧。”蒲平安叹了口气,弯身去拿旁边的毛巾,递给谈叙。
谈叙顿了几秒,无声的去接那毛巾,匆忙几下擦掉头上和脸上的雨水,其实没有太大作用,他站的地方,已经湿了一大片。
等谈叙停下来,手上拿着毛巾,继续看着自己,蒲平安低下头,转着手上的逗猫灯,再次开口:
“其实我只见过法官一面,后来那个警察找上来,我才知道她已经牺牲了。当时运气比较好,有进入昆西帮的机会,我不想就这么算了。怎么说呢,做卧底的,不都想干点惊天动地的么?万一有命回来,也好多点资本换点正常的生活。”
他此刻顿了几秒,有点自嘲的笑了一下,接着说下去:
“当时的生意基本是雷诺和昆亥的,昆亥上面是朱星汗,归金王朝的大当家哈迪。彭沙被抓后,雷诺那帮人一直处于混乱状态,但是都知道上面还是二当家劳伦斯。
我在昆西帮,没有接触上面的机会,好在有和线人接头,也一点点坏了昆亥他们的生意。当时昆亥根本怀疑不到昆西帮这边,毕竟这边实力还不足一提,一直以为是警察或者雷诺他们搞的鬼。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也就是这段时间,昆西帮慢慢壮大起来,逐渐占了很多地盘和生意,足以和昆亥、雷诺抗衡。
其实和哈迪谈生意的事,也是运气比较好。当时有警察那边给的线索,再加上昆西帮的人有些手腕,手上多了几条大线的生意。也就这么,直接和哈迪见了面。”
他想起来和哈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我其实一直想见见你!”那个男人笑着上来,看着他说,上下打量一番,像是打量一个偷了他花园里玫瑰的小动物:“毕竟,我都没有和mina共饮过一杯酒。”
那时他其实有点惊讶的,那男人看起来六七十岁,精神很好,充满力量。
那次见面,他们的生意谈的意外地顺利。
直到多年以后,蒲平安才知道,自己在那次谈生意中的表现,让在场的人是什么感觉。
“当时时机并没有成熟,但是上线来消息,说是朱兴汗有动作,昆亥那边松了些。”蒲平安再次停顿了几秒,抬头看了一眼谈叙,很快,低头继续说下去:“当时警察行动的时候,我的上线第一次联系我,让我去昆亥那边救人……”
谈叙这才恍然意识到,蒲平安说的是一年前的“捉鬼计划”。他惊愕不已,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董今生和李重开都让他不要告诉代月。
“但是已经……已经来不及了。我赶到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闪电再次亮了整个病房,蒲平安手上的逗猫灯泛着冷光,那镜片后面的眼睛,此刻格外的深不见底。
一年前的回忆再次袭来,他知道警察想趁此机会一举端掉昆西和昆亥两帮,就算不能捉到朱星汗,也至少让内外消停个几年。
“来不及了!”他当时对那联系他的上线说:“我知道昆亥的手段。他们撑不过今天。”
他不知道对面是谁,他只有一个被人不知何时送来的手机。
“他们已经撑了13天了。”对面的人说,声音不是很清晰,有点暗哑。
最后,他只救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炮火烧了一整夜,他再赶回来的时候,警察的行动已经结束了。
窗外的雷雨终于停歇,病房内一片沉寂。
许久,蒲平安抬起头,勉强笑了下:“这些档案里有写么?”
谈叙一愣,看着他,没有说话。面前这个人,似乎是蒲平安,但又不是。
谈叙此刻想起他第一次和蒲平安正式见面的时候——蒲平安到他队上好几个月了,可是他一直只知道被塞进来一个侦察员,性子懦弱,排不上用场,总受欺负。
那天在操场上,见蔡冲的人又乱闹,谈叙本就是带了火的。自己队上的人,该管管。但是护短这事,谈叙也没打算遮遮掩掩。
所以关了禁闭他还是在外面守着,人放出来了照样带着去吃饭。至于捡起来那颗酸枣,也不过是不想浪费逗他一下。
谈叙来上京,原本真的是有考虑带蔡冲或者焦蔷,可是鹰潭那边总归是不放心,这一下子少了两个人也不妥当,所以斟酌再三,谈叙就带了蒲平安来。
下机场遇到的伏击,蒲平安毫不犹豫挡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谈叙才真正的留意他这个新队员……
长江大桥坍塌,他以为要失去蒲平安的时候的感觉,在看到桥上挂着的蒲平安时的感觉,他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个人,不仅仅是在意了……
谈叙没有回答,反盯着他问:“除了埃德,还有别的人么?”
蒲平安摇头:“不知道。”
除了埃德,也没有人会跑那么远吧。在蒲平安的认知里,昆西帮倒了,昆亥腹背受敌,那边的人自顾不暇,现在应该忙着躲警察,修生养息,想着怎么东山再起。谁顾得上找这么个不起眼的人?不是不会处理,只不过,那是以后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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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平安这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犹豫了一会,小声试探问:“你要抓我么?”
谈叙眉微缩,问:“为什么抓你?”
“那些生意,心脏,还有那四年的事……都是我一面之词。空口无凭,警察不是都要证据么?”
“那边的警局没有证据抓你,董今生又安排你到鹰潭来,我又凭什么抓你?”谈叙说,有点不耐烦,毛巾丢到他的身上:
“不过鹰潭这边,40岁以后可以自动转岗。也可以提前几年,比较灵活,到时候你申请就行。”
蒲平安意外的迟钝了。
“你不是想换点正常的生活么?”谈叙看着他说,看不出表情来,但是语气很严肃:“建安环境不错,适合养老。可以考虑考虑。”
蒲平安忽然有点慌了,闪躲着低下头:“我……我没想过……”
“我之前还怕你想回上京的。”
谈叙自顾的说了下去,他真的有些累了,一路赶来疲惫的狠,走到旁边把灯打开:“有换洗的衣服么?”
“啊?……有……”
蒲平安两边看了看,他带了一两件,放在边上的柜子上,想要下床去拿。
“我自己拿就行。”
谈叙说着,已经开始脱外套,他走到柜子前挑了其中偏大的一件,那是唐九春新给蒲平安买的。
蒲平安住的单人病房,里面有独立的衣柜和卫浴,还有一小块地方,方便家属做饭用。这倒不是蒲平安特殊待遇,主要是这病房离sac那边近,没什么病人心大的想住这里,觉得天天看到sac进进出出的,不吉利。
谈叙本想就这么换了,在鹰潭的时候都从来没避讳这些,可是觉得蒲平安一直有的没的在盯着自己,就觉得浑身有点不自在。
“我去洗手间换,你想吃点什么么?”谈叙进了洗手间。
蒲平安确实没有吃晚饭,他一个人在医院,基本不会想起来去吃饭。
“……我……”蒲平安想说他不饿,看着卫浴玻璃门内的身影,还是改了口:“……我听春哥说,这附近有个面馆……但是下雨了……可以叫外卖。”
“我的手机湿透了,不能用!”谈叙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出来,放在一边的收纳篮里。
这衣服是件粉色的棉麻衬衫,下面一条白色休闲裤,谈叙也不知道唐九春怎么这眼光,不过在谈叙身上,配那张冷酷的脸,确实有点反差的奇怪。
蒲平安躲开视线,吞吞吐吐的说了句:“……还,还有些泡面……”
谈叙的脸上原本冷酷,但是看得出来是正常的,听这话就立马换成了:“!!??”
蒲平安手指搓了搓逗猫灯:“……春哥,之前送来的……”
于是那晚,他们在大雨过后的半夜三更,简单吃了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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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忱是在当晚得知dna比对结果的,很明显,那晚无眠的人,不只他一个。
贺忱甚至能听出电话里,秦回声音的犹豫,法医十几年,秦回少有这样。贺忱能感受到他的担心,上一次边杰送来的,贺北棠拿对比结果出了sac,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
贺忱知道秦回是担心的。他冒着雷阵雨赶到sac,从秦回手上拿过来结果,无声且坚定。窗外电闪雷鸣,但是贺忱此刻只有一个疑问:艾普送来的样本,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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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疑问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解答了。当时贺忱已经预备去见边杰,他已经和艾普通过电话,约定了时间。
但是显然,有人提前一步来了。
张绘没有进sac,在sac门口等着贺忱。当然,也察觉出这地方并不欢迎他。
他们来到老城墙下,小叔叔甜品店里。这让贺忱很诧异。
店里的顾客大多是十几岁的学生,或者一些年轻的妈妈带着蹒跚学步的孩子。
张绘点了一杯糖水,问过贺忱,帮他点了一杯咖啡。
张绘很直接,或者说,他能看得出贺忱的疑惑,所以他们的谈话十分直接。
“边先生送来的,是我的。”
贺忱明显一惊。如果是这样的话,按照对比的结果,死者和样本有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现在的科技能分析到这种地步。
张绘是张先生的堂侄,也就是说,那死者应该是张先生的……
“张老先生膝下有一个儿子,在张家张先生父亲那一代里,年龄最小。”张绘显然看出了贺忱的惊惑,坦然而言:“按辈分来说,应该是张先生的小叔叔。”
服务员先上了糖水,张绘礼貌结果,道谢,看着糖水回忆:“他比我年龄还要小几岁,我只见过他两次。那时他大概……刚念中学。”
“我能理解为什么边先生这么做。当年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大概听长辈们说过。说是当年张老先生的独生子和家教乘坐飞机回上京,途中发生事故,飞机坠毁。
嗯,或者我换句话说,贺警官更容易理解一些,当年的125国道连环车祸大案,好像是唐九春唐警官负责的,当时的诱因就是飞机事故。”
贺忱看过那案子的卷宗,之前让唐九春调来的。卷宗上确实提到是领运集团的私人飞机,飞机事故的坠落物导致了连环车祸。当时领运集团的负责人刑事责任入狱,领运集团公开道歉,并且对当时事故的受害人作出巨额补偿。
服务员上了咖啡,张绘比贺忱先一步接过咖啡,谢过店员,把咖啡放在贺忱面前。
“贺警官,你看起来不是很相信。”
贺忱看了他一眼,沉思前事,又抬起头问:“当年那案子,人一直没找到?”
其实贺忱想的是另一件事,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张绘这样的人——在监察部十几年,他们并不需要挑开了说。
那就是:这种事情,张家根本不需要警察。他们没找到,那就是没找到。
“对,包括保镖,两名驾驶员,家教,医生,飞机上一共6人。可是只找到了三人。”张绘继续说:“飞机残骸里,找到了两名驾驶员的尸体,其中一名驾驶员身体已经碳化。
后来在事故现场几公里处,找到了保镖李长翼李先生。贺警官可能不认识他,卷宗上应该也没有。他其实,是李思元的父亲。”
贺忱听到这个名字是吃惊的,档案上确实没有写,案子当时太轰动,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领运集团上。对当时的记录仅仅是死亡三人,三人失踪。
“张先生的父亲也在同年去世。16年前,张家私人墓园里,立起了两座墓碑。”张绘此刻停了下来,低头静默。
贺忱能感觉到他眼中克制的悲伤。他也能理解后来的事。
边杰是张先生父亲的代理人,后来张先生成了领运集团的接班人,边杰成了张先生的代理人。
“所以,张先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贺忱在此刻接过话来。
张绘略一惊,他们都心知肚明,张绘这次,是代表张先生来的。
“怎么说,张先生其实,相比较自己的父亲,和张老先生更亲近些。”张绘转了下糖水上的吸管,摇摇头,说:“张先生还有一个姑姑,年龄相仿。那一辈中,他们三个的关系很好。大概听长辈是这么说的,我和他们见面的少,但是也能感觉到。”
“可是……”贺忱犹豫了下,还是问出来,他此刻对面前的人没有少了警惕,但是多了份信任。他信任张绘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感情。
“死者全身性骨折,还似乎被投了毒。”贺忱观察着张绘:“这个怎么解释?”
张绘顿了下,他能听出贺忱话语中的质问,如果张家承认,那么当年的事,肯定和毒品扯上了什么关系。
贺忱静等着他回答。
“张先生的父亲,在生意上坏了一些人的利益。有人串通当时的毒*枭,谋划了那次袭击。”张绘接着说,注视着贺忱:“其实张家在事故前就已经收到消息,只是没想到……那些人会敢这么做。”
贺忱警惕道:“是谁?”
“据说,是朱星汗。”
贺忱其实是在试探,结果出来后,林让和夏堇根据推断,分析出那毒*品的成色。当年来说,技术还没有现在那么成熟,区分分布很明显。很容易推断出毒*品的帮派来源。
其实也不同太多推断,十六年前,上京范围的线路基本控制在朱星汗和侯慎之手上。但侯慎之还要在南方发展,根本没必要花费心思,动谁的奶酪。
他们的就案子的谈话基本结束,张绘隐约透露出,他此时特地前来见贺忱,说这番话,更多是张先生对贺忱死去父亲的敬意,因为如果去边杰那边,不会这么轻松的得知这些,甚至可能会有其他的途径,让贺忱不得不提早结束此案。
张绘同时也透露出,他本人也希望早点结案,让逝者入土为安。
贺忱清楚知道,边杰一定也是这个想法。他更知道,就目前的线索,联系起16年前的案子,唯一能算的上的线索,也就是那毒*品的成分。
悬案太多,贺忱做警察十几年,完全清楚这一点。
那杯咖啡贺忱喝了大半,在张绘动身离开的时候,他最后问了一个问题:“死者,叫什么名字?就算结案,我们也需要知道。”
这期间,张绘一直避开没有提及,贺忱猜是处于对死者的尊敬。
张绘已经站起来,他拿起外套,犹豫了一下,脸上浮起挽念,道出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字:
“张灵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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