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板红檀,说得轻快,着实难猜……”
话音刚落,听审团就知道,这个节目,怕是不简单啊!
就这样,歌曲继续了下去。
“听着,
“卯时那三里之外翻起来;
“平仄,
“马蹄声渐起斩落愁字开。
“说迟那时快,
“推门雾自开。
“野猫都跟了几条街,
“上树脖子歪。”
“张望瞧她在等,
“这村里也怪,
“把门全一关,
“又是王二狗的鞋,
“落在家门外。
“独留她还记着——
“切肤之爱,
“属是非之外。
“这不,下马,方才,
“那官人笑起来……”
舞台上的季棠翎见季易霖——自己的男人还在与宾客推搡,便笑着直接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两个在舞台中央翩然起舞,对视欢笑。
她脸上的表情有撒娇的神色,似乎是想在自家男人和群众秀上一把。
季易霖手持唢呐,脸上露出了一抹宠溺的笑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灯光昏暗,烛火摇曳。
一片迷幻。
不知为何,听审团总觉得一切越看越难受,季棠翎和季易霖在摄影师捕捉下的镜头里笑得越开心,公演的气氛越热闹,舞台效果越喜庆,他们越觉得诡异,也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季易霖突然间压低了嗓音,有一种阴恻恻的语气说出一段话:
“那官人乐着,
寻思了半天,
只哼唧出个离人愁来。”
接着,季易霖的声音逐渐地清晰起来,就像是流星划破漆黑的夜空,逐渐爬高了。
季棠翎翻了翻手,一把唢呐在手腕上放出了花。
很飒。
“她这次又是没能接得上话,
她笑着哭来着,
你猜她怎么笑着哭来着,
哭来着,
你看她怎么哭着笑来着。”
唢呐一出,谁与争锋。
流氓乐器可不是说笑的,唢呐一出,众器皆哑!
唢呐声实在太响亮了,直接把一切都给遮盖住了。
所有人听着季棠翎恣意地的吹奏,在声音刚出现的那一刻,身上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乐器,总会让人一瞬间大脑空白,情绪激荡。
就连阮玲玉都睁大美眸,想不到在这种恰到好处的时候,唢呐竟然能发挥出这等无与伦比的奇效!
不可置信!
在华国,唢呐的意义是不一样的,红白事儿都要用到它。
一人一器,气势恢宏,胜过千军万马!
脸上笑容不再,一脸悲戚。
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季棠翎,与季易霖开始错身。
季易霖想要揽她入怀,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完美错开。
她低声啜泣着。
他愈发绝望了。
季易霖学过一段时间的京剧。
唢呐声下,这声音一出,鸡皮疙瘩再次浮现,还有一股子凉意。
“一拜天地!”
和声:“凤冠霞帔戴红妆,举杯交酒长相望。”
“二拜高堂!”
和声:“火红蜡烛两头烧,今闻良人奈何亡!”
又是一段戏腔。
“堂前,他说了掏心窝子话,
不兑上诺言,岂能潇洒。
轻阴,叹青梅竹马。
等一玉如意,一酒桶啊。”
喝着季易霖戏腔的是哪些若有若无的低声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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