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任烟严辞拒绝千里送
丁香姨无奈被迫送木箱
天色已晚。到了天福客栈,苏任烟开了两间房,并没有顾及欲言又止的陆小凤。
苏任烟不能理解陆小凤的想法,都相处半年多了,怎么还喜欢黏糊在一起?
苏任烟并不是个长情的人,她现在对陆小凤已经没有多少新鲜感了。但陆小凤毕竟是花了三块玄晶雇来的男票,才半年就辞掉实在亏本,她就再将就一段时间吧。
苏任烟进了房间,点好灯,躺在床上合计明天要不要去买件棉质披风。过了不一会儿有人敲门。
苏半仙掐指一算,八成是隔壁的陆小凤又来黏糊了,便道:“进来吧。”
苏任烟拿被子蒙着头,道:“你不好好养肾,来我这里做什么?”
来人关好门,轻声笑了:“我肾好好的,为什么要养?”
苏任烟发现了不对,这是个银铃般的声音,很明显是个姑娘!她掀开被子,看见进来的人赫然是那个跟了他们一路的女孩子。
苏任烟问:“妹子,你这是要干嘛?”
妹子笑得又暖又甜,一步一步靠近苏任烟,道:“我也想问你,你想不想干点什么?”
苏任烟抱着被子往床角躲:“妹子,有话好好说,我不是随便的人。”
妹子抓起苏任烟的手,把自己的衣带放在苏任烟手里,道:“你要不要把它拉开?”
苏任烟深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妹子跟了他们一路,还主动投怀送抱,肯定是另有所图。她抽回自己的手,疯狂摇头拒绝:“不不不,你还是穿着衣服最好看。你冷静一下,别动手动脚,成吗?”
妹子用白皙的小手扯开了衣服带子,假装惊讶地小声惊呼:“哎呀,它怎么自己开啦?”
苏任烟一把用被子将妹子整个人卷了起来丢在床上,她站在床边气愤道:“明明是你自己扯开的!”
话音未落,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陆小凤冷笑道:“我说你怎么非要自己住一间房,原来是陆某不识趣,碍你们的眼了。”
苏任烟知道陆小凤刚才在外面听墙角,道:“你装生气装的一点都不像,别演了。”
陆小凤关好房门收起冷笑,恢复原来玩世不恭的表情,调侃道:“我还以为这位姑娘会来我房里,没想到被你截了胡。”
被卷成春卷的姑娘啐了陆小凤一口:“呸!美的你!有苏姑娘在,谁还会看上你!”
陆小凤问她:“你认识我们?”
春卷姑娘道:“我认识你们。我叫丁香姨,方玉香是我表姐,她叫我来给你们当丫环。”
丁香······姨?苏任烟问:“你认识刘老根吗?”她记得刘老根的黄昏恋对象就是个叫丁香的大姨。
丁香姨满脑子问号,她根本听不懂苏任烟在问啥。
苏任烟清了清嗓子,想献歌一曲,唱一下电视剧《刘老根》的主题曲。她刚唱了一句“为了圆上那个梦~你赌上了一辈子的情~”,就被窗外突然飞进来的一堆暗器打断。丁香姨张开嘴正想尖叫,每件暗器就自己凭空断成两截掉落在地。
陆小凤悠哉地站在床边,好像没看见满屋子的暗器残骸。苏任烟一把抽出放在桌子上的风雪关河,道:“众妖孽还不显形!”
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几个黑衣人宛如叫喳喳的黑脸张飞“嗷嗷”狂吼着冲入房间,手中都拿着尖兵利器。
一个怒目圆睁的黑衣人握着大刀冲向陆小凤:“我宰了你个······”狠话没放完就被苏任烟一招“剑影留痕”打飞。其余的黑衣人也都莫名其妙地冲进来又自己飞出去,在房内和房外反复横跳,中了邪一样和空气斗智斗勇。
最后房间的门窗自己关好,黑衣人全部消失不见。房中寂静无声,只有地上的暗器碎片证实了刚才的荒诞一幕不是幻想,而是真实发生的事实。
苏任烟收起双剑,道:“陆少侠真是有排面,三位武林前辈都甘心为你做保镖。”
这种能够远距离隔空打物的深厚内力,必然是岁寒三友的手笔。
陆小凤笑得宛如刚杀完人的琴酒,道:“有九天十地诸佛诸魔暗中保护,我这只蠢凤凰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丁香姨像只蚕宝宝一样在被卷里蛄蛹,努力找存在感:“你们能不能先给我解开?”
第二天,苏任烟早早就起了床,洗漱穿戴完看见陆小凤又在赖床。
昨晚客栈没有空房了,丁香姨想和苏任烟挤一间房,被陆小凤阻拦,两个人暗中较劲,搞得苏任烟脑壳痛。最终她抓阄抓到和陆小凤一间,这两个人才消停。
苏任烟又要扮演人工闹钟了。对付陆小凤这个级别的懒虫,一般的噪音是吵不醒他的,不过苏任烟上大学时在室友们身上获得了丰富的经验,她有特殊的起床技巧。
苏任烟拆了一根床帘的流苏,把流苏线的一端系在床头的镂空雕花上,临时制作了一个简易的独弦琴。苏任烟一手控着线的另一端代替摇杆,另一手开始弹奏,过于简陋的“独弦琴”音准十分辣鸡,正适合糟蹋陆小凤的耳朵。
苏任烟用民族唱法开口:“弹棉花呀~弹棉花~半斤棉弹成八两八哟~旧棉花弹成了新棉花哟~弹好了棉被那个姑娘要出嫁~”【1】
民族唱法的音调本就偏高亢,苏任烟就坐在床边,气沉丹田对着陆小凤耳边唱,再配上“独弦琴”不成调子的“嘣嘣”声,真是一份音乐黑暗料理。
陆小凤已经被吵醒了,但他不想起床,他想看看苏任烟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所以他忍着魔音绕耳假装沉睡。
苏任烟的歌单范围十分广泛,她换了一首歌,唱道:“北风那个吹~雪花儿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爹出门去躲债~整七那个天~三十儿那个晚上~还没回还~”【2】
苏任烟听出陆小凤呼吸的频率有些急促,像是在强忍噪音的污染。她继续“嘣嘣”拨着线,吊着高音:“好山好水好地方~条条大路都宽敞~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陆小凤来了~迎接他的有□□~”【3】
陆小凤睁开眼睛,道:“就算你用□□炸掉我的半颗头,我也要尝尝好酒。”
苏任烟拽下流苏线缠在陆小凤脖子上,威胁道:“再赖床就勒死你哦。快起床!”
陆小凤被苏任烟赶牛一样赶着爬了起来。收拾妥当之后,他推开窗子,准备欣赏一下明媚的阳光。
然后陆小凤就抑郁了,苏任烟也黑了脸。
岁寒三友的随从们抬着五口新棺材穿过院子离开了客栈——棺材里装的显然是昨天跟了陆小凤一路又想杀他的五个黑衣人。
苏任烟道:“那三个老家伙是故意恶心你,明明他们昨天晚上就能处理好尸体。”
岁寒三友正在对面的屋子里喝茶品酒,他们隔着窗子讥讽地看着陆小凤,仿佛在警告他:拿不到罗刹牌,那五个人的结局就是你的下场!
苏任烟对他们做了个鬼脸:“倚老卖老,为老不尊!略略略!”
陆小凤赶紧关上窗子,挡住了对面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岁寒三友。
陆小凤道:“你何必和他们置气?”
苏任烟道:“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能气到他们我干嘛要憋着?”
陆小凤无奈摇头,这么孩子气的苏任烟还真少见。他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却被躲开了。
苏任烟小声道:“那五个死掉的黑衣人的目标可能不是我们,而是丁香姨。”
陆小凤问:“你又发现什么了?”
苏任烟道:“他们跟了我们一路,有很多次袭击的机会,却都没有动手,直到丁香姨和我们会面才动手想杀你。”
陆小凤道:“难道他们是丁香姨的保镖,以为我们对她不利,才出手的?”
苏任烟道:“不对,她和我见面时那些人没有动手,等你进来了他们才动手,像是丁香姨的夫君派来防止她红杏出墙的盯梢。”
陆小凤感觉冤枉又委屈:“我可什么都没做。”
苏任烟道:“谁让你风评不好呢?”不等陆小凤反驳,她又道,“方玉香叫丁香姨来监视我们,可和你交易罗刹牌的人是她夫君蓝胡子,这件事根本轮不到她操心,她这么做不是多此一举?”
陆小凤道:“你是想说,方玉香想半路插手,在我和蓝胡子交易之前截走罗刹牌?”
苏任烟道:“我觉得是这样,权力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最安心。蓝胡子能为了方玉香休了相濡以沫十几年的原配,日后也能为了更年轻漂亮的女人休了她,她当然要为自己打算。”
苏任烟言之有理,陆小凤头痛不已,现在不知有多少人对罗刹牌虎视眈眈,这一路必然不会平静了。
陆小凤和苏任烟启程,带着小尾巴丁香姨。
陆小凤通过车窗看着后面又跟上来了七个人,七个同样系着黑色腰带的人,不由得皱眉。
丁香姨问:“你们知不知道那些人是谁?”
苏任烟道:“我们不知道,但你应该知道。”
丁香姨装傻:“可我不知道呀。”她靠在苏任烟身上抱着苏任烟的腰,“后面有个缺了半边的人,好可怕!”
苏任烟道:“你是说那个没有左眼左耳左手左腿还装了义肢的人?”
丁香姨萌萌地点头,深谙“撒娇气纯最好命”的道理。
陆小凤面露憎恶之色,像是想起了什么让他恶心的东西,道:“他本来叫‘阴阳童子’,遇见司空摘星后变成了‘阴童子’。”
苏任烟明白了,那个阴童子由于天生是个阴阳人而心理变态,做了很多令人发指的事,就被司空摘星废掉了一半。她感叹道:“啧,司空摘星心软了,他应该直接杀了那个变态。”
丁香姨道:“可能因为他阴性那一半没有做坏事,所以司空摘星留了他一命。”
苏任烟道:“以我的经验,那种心理扭曲的人绝对不会痛改前非,他的遭遇固然令人同情,但这并不是他加害别人的理由。对这种以虐杀他人为乐的变态心软,就是放纵他继续作恶。”
陆小凤叹了口,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苏任烟说的对不对,只能保持沉默。
苏任烟已经想好了,一旦被她察觉阴童子要做坏事,她一定会想办法弄死他。
赶了一天的路,几人在吉祥客栈投宿,这次空房足够,所以订了一人一间房。
苏任烟正翻看着客房柜子里的一册话本,店小二敲门,给陆小凤送来一个箱子。
刚沐浴完的丁香姨也走进苏任烟的房间,问:“这箱子里有什么?”说着,她打开了箱子。
看清箱子里的东西,陆小凤脸色有些发白,丁香姨直打冷颤。
苏任烟扔下话本,双手捂着自己的脸背过身,吓得炸毛:“疼疼疼!看着就疼!”
陆小凤被她这么一打岔,反而冷静了下来,道:“虽然这‘以牙还牙’的一百多颗牙和五条黑腰带有点吓人,但你也不至于反应这么激烈吧?”
苏任烟背对着箱子不敢看:“我一看到就觉得满口的牙都在疼,你快把它拿走!拿走!”苏任烟已经在脑补岁寒三友给那五个刺杀陆小凤的黑衣人拔牙时的场面,她仿佛听见了几个人杀猪般的惨叫,越想牙越疼。
陆小凤对丁香姨道:“你不是很喜欢任烟吗?快把这吓人的箱子拿走,送到对面就行。”
丁香姨惊得跳了起来:“你让我去?你还是男人吗!我也很害怕啊!”盘古小说网首发 www..
陆小凤道:“任烟你看,她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丁香姨狠狠地扣上箱盖抱起箱子,瞪着陆小凤道:“我去就我去!你这个怂蛋给我闭嘴!”她气哼哼地走了,还不忘用力摔门以示不满。
苏任烟没有注意陆小凤和丁香姨说了什么,她深陷脑补不可自拔。那三个老家伙拔牙时一定没有用麻药,一个成年人有28-32颗牙,假设五个人都没长智齿,就一共有140颗牙,也就是140句惨叫······苏任烟满脑子都是拔牙时的惨叫声。疼,太疼了!
陆小凤戳了戳苏任烟:“箱子拿走了,别怕了。”
苏任烟捂着脸:“嘶······我牙疼。”
陆小凤道:“这几个人都系着黑腰带,不知是来自哪个组织,但一定是个可怕又严密的组织,因为连阴童子这种人都加入了他们。”
苏任烟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些,她转过身看陆小凤:“那我们现在去找那七个人问问?”
她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丁香姨走了进来,道:“那三个老头不在,我把箱子交给了他们的书僮。你们刚才说什么?要去找阴童子?”
陆小凤道:“是的。”
丁香姨道:“你们疯了?他们可是七个人,你们能活着回来吗?”
苏任烟道:“岁寒三友我们确实打不过,但对付那七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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