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她都这么大了,还能把自己弄丢了不成。待会儿天色一晚,她自己就会回来的。”商一天宽慰赵书勤道。
“她跟你回来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吧。”赵书勤忐忑不安地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商一天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吧。”赵书勤无奈地说道,权且相信商一天的说辞。
不过,赵书勤的心里还是焦灼不安。他猜测,何淑懿很可能负气走了,离开了虎图泽苏木。下午在马场时,何淑懿看到他跟乌兰一起骑马,不觉醋意大发,不惜纵马撞击他跟乌兰的坐骑以发泄怨气。他再数落她几句,何淑懿就更加恼火了。所以,不排除何淑懿怄气出走的可能。而且,以他对何淑懿的了解,如果她还在虎图泽苏木,肯定会主动来找他的,至少会找个别的什么理由给他打点电话发点信息什么的,反正就是不会电话关机音信断绝。因为,她喜欢他。她离不开他。片刻不见,她就会想他的。哪怕两人发生激烈的矛盾,也是如此。何淑懿会在短暂气恼后,又主动来联系他。而且,他刚才在街上转悠了好几次,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如果赵书勤还在镇上,肯定能遇到的。最不济,也应该被何淑懿看到。他如此心急火燎地找她,她应该早就气消心软,主动出来与他相见了。最关键的,下午在马场吵架时,何淑懿最后扔下的那句话“你慢慢玩吧,姐我不奉陪了。我走了。”,也是她打算离开虎图泽苏木的强烈暗示。总之,综合种种推断,何淑懿怄气离开虎图泽苏木是大概率事件。也正是离开虎图泽,没地方充电,而何淑懿的手机又电量耗尽,才导致手机关机。
何淑懿赌气离开虎图泽苏木单独行动,让赵书勤最担忧的一是她身上盘缠不够,二是遇到坏人。何淑懿从小就在较为优越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没有经历社会的险恶,社会阅历一片空白,很容易被阴险狡诈之徒发现并加以蛊惑利用。所以,赵书勤得想办法尽快联系上她。他也曾想离开虎图泽,沿着何淑懿可能的踪迹去追寻她。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音信全无,盲目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结果也是徒劳无功。因此,明智的做法还是先确定何淑懿的行踪,再赶去跟她汇合。何况,虎图泽这里有商总做后盾。他能量巨大。有何突发事件,他可以快速反应。想到这里,赵书勤马上燃起了希望之火。他得尽快让商总知晓这事,好请他迅速采取措施。
商一天开着商总的路虎,带着赵书勤来到小镇东头的一个叫“俄德俄勒布克”的饭庄。上午时遇到的蒙古族姑娘王杉,早已在饭庄大门口等候赵书勤两人。王杉把两人引入饭庄,径直前往商总预订的包房。饭庄不大,约摸有十来个包间,但装潢很考究,处处展现雍容华贵的大草原风格。里面的服务人员都是清一色的蒙古族姑娘。她们统一身着蒙古族盛装,个个明眸皓齿,艳若桃花,妩媚动人。包间都用大草原的英雄人物命名,如木华黎、博尔忽、拔都等。
王杉把赵书勤和商一天领到一个叫“成吉思汗”的包房前,打开房门,请两人入内。包房内,热气腾腾,暖意融融。一张硕大的自动旋转实木圆桌摆在包房中央。桌上堆满了菜肴和酒水。菜品大多是NMG美食,有烤全羊、手扒肉、奶酪、巴盟烩菜、风干牛肉、奶皮子、羊肉烧卖等。其中,烤全羊架在圆桌正中,用炭火慢慢烘烤,肉皮金黄油量,肉质焦黄酥脆,色香味俱全,一看就让人味蕾大开,馋涎欲滴。除了NMG美食,还有一些赵书勤他们侗乡地区的经典菜品,如酸汤鱼、血浆鸭、红扣肉、牛瘪等,林林总总四五十道,可谓是南北俱备,蒙侗齐全。酒水有年份茅台、XO、伏特加、马奶酒等,也是中外合璧。包房东面有一个小小的舞台,上面配备着电视音响等娱乐设备。电视里,正在播放呼斯楞演唱的歌曲《鸿雁》。包房南北两面则各立着一个高大的铜火炉。火炉里燃烧柴火,烈焰熊熊,源源不断地给包房输送热量。
商总和其他客人早已抵达。大家正在品茗交谈,气氛热烈。见赵书勤进来,商总连忙朝他挥手,示意他过去挨着商总坐。赵书勤起初有点犹豫。毕竟,在坐的客人一个个衣着光鲜,富态十足,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他们都没有资格跟商总坐在一起。他一个毛头小子何德何能,可以享受这种待遇。但想到何淑懿至今踪影全无,下落不明,赵书勤又心急火燎。于是,他鼓起勇气大步走过去,在商总左手边的座位坐下来。不待坐稳,赵书勤便附到商总耳边,迫不及待地将何淑懿莫名失踪一事告诉了商总。真找不到了?商总微微惊讶地问道。赵书勤连忙点点头。给她打电话了吗?商总又问。打了,电话关机了。赵书勤正色回答道。我还到街上找了许久,也不见人影。商总沉吟一下,微笑地安抚道:应该没事,可能是在哪里贪玩,一时忘记时间了,还没有回来。但商总的安抚根本无法平定赵书勤内心的焦虑。他越发担忧何淑懿的安危。平时她要关机,总是先给我打个电话提前知会一下,让我心里有个底。今天却很反常,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赵书勤杜撰道。为了找到何淑懿,他不得不善意地编造谎言了。我已经把这事告诉了何教授,他让我找您帮忙寻找一下。何教授很着急。赵书勤补充道,把何教授搬出来,加强一下话语的份量。因为他知道,何教授对于商总有威权作用。搬出何教授,商总肯定马上重视。这样啊。商总果然变得面色凝重起来。他挠挠头,寻思片刻。这样吧,你把淑懿的号码发给我,我出去打个电话,请公安部门的朋友帮忙查一下。商总说道。说罢,他拿着电话出去了。赵书勤赶紧把何淑懿的号码发给商总。发毕,他稍稍心安。只要公安介入,何淑懿的行踪就不怕找不到。
赵书勤轮转目光,迅速地将在坐的客人仔细扫视一遍。不包括赵书勤和商一天,客人拢共十五人。其中四个是女客。男客全部穿黑色西装,打红色领带,梳着油光可鉴的整齐头发,气场强大,派头十足。且个个肥头大耳,面皮白皙,尽显富态。女客则个个天生丽质,楚楚可人。其中的两位赵书勤是认识的,分别是包悦彤和乌兰。包悦彤就坐在赵书勤左手边。乌兰则坐在赵书勤对面。紧挨着乌兰的座位,则坐着商一天。商一天附在乌兰耳边,正嬉皮笑脸地跟她窃窃私语。一只手则悄悄伸到乌兰的胸前胡乱摸索。乌兰板着脸,一言不发。“流氓!”赵书勤心里鄙夷地骂道。赵书勤微笑地向身边的包悦彤颔首示意。包悦彤也冲着他嫣然一笑。可能是还在为自己上午时的失态内疚,面对赵书勤的目光,包悦彤不敢直接正视,粉脸也泛起红艳艳的云霞。为了化解这尴尬局面,赵书勤连忙寻个别的轻松话题,无拘无束地跟包悦彤聊起来。聊天中,赵书勤得知,这个饭庄的大股东也是商总。商总平时有重要接待,一般都放到这里。饭庄经理,就是刚才迎接他和商一天的王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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