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
有狗叫的声音。
李子鱼醒了,睁眼瞧了瞧,屋内昏暗,刚想起身,顿觉浑身疼的厉害,忍不住咬牙抽气,冷汗直流,啊的一声,双眼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二少爷醒了!”
一个少女猛地推开屋门,看也不看,回头,跑出去大声喊道。
“老天保佑!快,叫郎中来!”
“太好了!”
“快,告诉老爷!”
一阵鸡飞狗跳。
一个中年美妇带着两个丫鬟急匆匆赶了进来,看到了昏睡过去的李子鱼,眉毛顿时竖了起来,
“喜鹊,二少爷这不是还昏迷呢吗?”
喜鹊缩了缩身子,
“刚才听到二少爷的声音了,我推门看到二少爷动了下,才喊人的。真的。”
美妇伸手给李子鱼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回头问,
“杜鹃,去请郎中了吗?”
旁边站着的一个丫鬟回到:
“宝叔去了。”
美妇点点头,安排丫鬟点了两盏烛火,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
不大一会,屋门拉开,郎中到了。
客套几句,郎中坐到床边,开始摸脉,许久,写了个方子,
“诺,这个,抓双倍量,煎煮一刻钟。”
美妇接过,交给旁边等待的汉子,汉子转身出门,去抓药了。
“徐叔,二郎,怎么样了?”
“好多了,想来,明后天就能醒过来了。”
美妇双手合十,喃喃道,“佛祖保佑,二郎算是活下来了。”
“是啊,太太,真是佛祖保佑,没见过烧成那样,还能活下来的。”徐姓郎中亦是满满的感触。“大难不死,二公子真真是好命。”
三天后,李子鱼再次醒来,疼痛依旧,减轻了好多,可以爬起身了。
咔呲轻响,屋门被拉开,一个明眸酷齿的圆圆脸姑娘推开了屋门,正是喜鹊,看李子鱼爬起来,瞬间眼睛睁的大大的,回头就跑,
“太太,二少爷醒了!”
李子鱼懵了下,这是谁?这是哪?
木窗,方桌,烛台,满屋子药味,这是,拍戏?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样的念头。什么是拍戏?
头疼。
木木的看着窗子,这是纸窗?头疼,什么都想不起来。
踏踏踏......脚步声响起来。
一个美妇领着几个少女快步走进来,
“二郎,你醒了!”
说着,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佛祖保佑!”
李子鱼看了看,陌生,依旧,不认识,不记得,可那眼神,却格外的触动心房,莫名的,有点心痛。
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前一黑,再次昏了过去。
“快,请郎中!”
美妇惊了下,赶紧安排人请郎中。
李子鱼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多了几个人,那美妇在,几个十几岁的少女,还有一个白胡子老头。
“二郎,好些了吗?”美妇凑近,仔细打量着他,满脸关切。
“嗯。”李子鱼开口应了声,顿时,又觉得浑身疼了。
老头靠近,看了看脸色,摸了摸脉象,回头说道:“继续服药,今天可以喂一些肉粥了,过几天就没事了。恭喜夫人。”
美妇顿时开心起来,“太感谢您老了,要不是有您老,小儿这条命可保不住了。”
老头摆摆手,“是二公子自己福大命大,老夫略尽薄力。”
美妇招招手,杜鹃递过来一锭银子,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老头点点头,收起来。
“让二公子多多休息。”交代一句话,收起药箱,起身离开。
美妇起身送客,回来掏出快手绢,给李子鱼擦了擦脸,问道,
“热不热?”
李子鱼轻轻摇了摇头,忍不住再次抽了口冷气。疼,还是疼。不过,还是忍住。
陌生的人,陌生的地方。
有些熟悉的,是美妇的眼神,还有,那轻柔的声音,暖暖的,好像,好久远的记忆了,好像,是母亲?母亲是谁?是什么?
脑子一疼,再次昏了过去。
“二郎......”
再次醒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身旁有轻微的呼吸声传过来,闻了闻,有股子好闻的少女体香味道。
这是哪?
李子鱼动了动,感觉不那么疼了,脑子开始转动起来。
好像是古代?还是个大户人家?我是二少爷?那旁边睡着的,是丫鬟,还是自己媳妇?
李子鱼莫名的有点开心,自己也成了地主家的傻儿子了。哈哈哈!
咦?啥是古代?啥是地主?啥是丫鬟?
脑子发懵,浆糊一般,好像知道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昏昏沉沉,再次睡去。
“徐叔,二郎怎么样了?这又昏过去五天了。还没醒过来。”
耳边有声音传来,李子鱼想了下,是那个美妇的声音,声音里透着股焦躁。
“有点奇怪,脉象平稳,体表也恢复的很好,按理说,二公子前两天该醒来了。”
好像是那个老头的声音。
李子鱼睁开眼睛,转头看去,果然,是那美妇,老头,还有几个少女。圆圆脸少女身旁,点着两盏灯烛,李子鱼看着那灯烛,脑子里突然涌出来许多东西,头疼欲裂,
核弹!
再次昏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又是漆黑一片。
黑暗中,李子鱼两眼发光。想起来了,想起来自己是谁了,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是李子鱼,来自地球,人工智能反叛,一天内几千枚核弹升空,他目睹了末日的来临,然后,被一个东西,带到了这个世界。
魂穿!
他不知道什么该做出个什么表情,该哭,还是该笑,还是该惊奇下。小说里写的东西,居然,真的成为了事实。
而穿越的对象,这个李家二郎,也叫李子鱼,和几个人出去喝酒,倒霉赶上大火,被烧死了。他才占了身子,活过来。
等等,是什么带我过来的?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脑海里出现了一方玉石,悬浮虚空,光芒万丈!
等等,这东西怎么进去的脑子里?
李子鱼满满的震惊,他少时失去父母,是一个老道士带大的。
老道士自称先秦道家遗脉,自诩道家正宗,很是瞧不起同行,人家画符他炼气,人家炼丹他炼气,人家请神他炼气,人家看风水,他还是炼气,几十年下来,除了人看起来仙风道骨,完全没有传说中练气士的神通。李子鱼都觉得,练气士是子虚乌有的传说。
去年老道士仙逝,留给他一方玉石,说是师门秘宝,先秦练气士的东西,据说,这个东西,叫机关城。李子鱼把这当成老道士的遗物,随身带着,哪能想到,他居然穿越的!
那么,传说中的练气士,真的存在?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成为练气士?想想就兴奋。神秘,力量,超凡,一瞬间,好多好多东西冒出来,然后,眼前一黑,那光芒弥漫的秘宝,不见了,然后,一股刺痛感从脑子里涌了出来。
貌似,这东西,不是随便用的。大概,是消耗的精神力?不知道。跟着老道士修炼了很多年,按理说,他应该懂很多,可但是,老道士不是一般的道士,人家什么都不讲,只是告诉他,练气,练气,练到位了,自然就懂了。然后,发生了什么,他自能自己猜。
痛,很是清醒的痛楚。想了下,睡觉吧,睡着了,估计就恢复了。可,问题是,睡不着。咬牙忍着。忍了半天,李子鱼想骂人,他突然想起来了,练气士的秘宝,自己练气啊!
老道士传下来的功法,名字很朴实,练气决。他五岁跟着老道士上山,老老实实的跟着练了十年,没见什么神异,之后去上学,就不太认真了,又几年,工作了,花花世界迷了眼,又是十年,李子鱼成了商场精英,老油条一枚,练气决更是神异不显,好在,拿来养生,还是有用的,再有,壮阳,肾虚了,才练几天。
练气决不难,按照特定的呼吸节奏,闭眼内观,意念引导气息,按照特定的轨迹,引导气,在经络中运行。
呼,吸,呼,吸......
换了个身体,做起来有点累,不过还好,身体越发放松,舒服,连身体中隐隐的疼痛麻痒,都微弱了许多,几不可察。头脑的刺痛感,也消失不见。一周天下来,李子鱼深深吐了口气,身体通透了许多,越发的感觉舒适。索性,再来一次。
呼,吸,呼,吸......
突然,他发现,有金色光芒,在经络中出现,一丝一缕,缓缓出现,就像那秘宝发出来的光一样。咦?不是像,就是从秘宝进入自己经络的!
一分神,呼吸节奏乱了,然后,那光芒消失不见。停下来,重新观想了秘宝,果然,那东西出现,金光弥漫。
李子鱼有点兴奋,原来,这东西可以帮助自己修炼。他突然醒悟过来,为什么前世没修炼出成果来,是缺了东西,就是这光芒!
那这光芒是什么?
法力?灵力?气?不得而知。
那还等啥,继续。
果然,呼吸几次,就有丝丝缕缕的光芒出现,顺着经脉游走,消融,很快,又有新的出现,消融。不知道做了多久,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室内明亮了很多,天亮了。外面有声音传了进来,
“杜鹃,我跟你说啊,我昨天做梦了,你猜,梦到啥了?”
声音清脆,透着股喜悦。李子鱼想了想,就识别出来,这是喜鹊的声音。他回复了记忆,就连这身体原主人的记忆,也继承了下来。这姑娘五六岁就被卖进家里,给他做女婢,有七八年光景了,原主有点讨厌这丫头,他讨厌读书,这姑娘偏偏责任心爆棚,经常劝说他读书,他喜欢偷溜出去逛青楼,和狐朋狗友鬼混,这姑娘经常坏他的事,打小报告。有意思的是,原主讨厌,还没事就欺负这姑娘,倒是很护着她,别人欺负可不行,还因此和别人打了一架,还有就是,自己有了好吃的,偶尔也会分她一份,这样,这姑娘天天挨骂,倒也过得开心。正想着,那边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梦见啥了?”
是杜鹃,原主母亲的婢女。
“梦见我去了仙府了,到处都是仙气,老舒服了。”
咔呲轻响,门推开了,室内顿时亮了许多。
李子鱼看去,喜鹊呆了下,然后,满脸惊喜,扭头,一溜烟跑出去,
“太太,二少爷醒了!”
李子鱼扶额。这姑娘,毛毛糙糙的。
踏踏踏的脚步声响起来,原主的母亲,李氏,很快赶了过来,看到李子鱼已经坐了起来,很是喜悦,
“佛祖保佑,二郎你总算是熬过来了。”
说着,就有眼泪流了下来。
李子鱼看着那流泪的女人,突然好多感受涌了出来,有委屈,有濡慕,有亲切,有辛酸,是这身体本能的反应。
暗暗叹了口气。老兄,尘归尘,土归土,一路走好。承你的恩,用你的残身活出第二世,那我就以你的身份,活下去吧。
“母亲,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氏靠过来,坐在床边,拉着李子鱼的手,好一会,才止住泪水。
“还疼吗?饿不饿?”
“好多了。没觉得饿。”李子鱼想了想,说道:“扶我起来,出去转转。”
“好,你轻者点。郎中说不能出门,不过可以在屋里转转。喜鹊,过来帮忙。”
两人扶着,李子鱼在屋里转了一会,双腿发软,身体倒是没什么痛感了,待到身体有了微微的热感,才停了下来。
“杜鹃,去,弄碗米粥过来。”
“好嘞。”杜鹃答应一句,麻溜的出去,很快,一碗温热的小米粥,端了过来。
李子鱼不觉得饿,不过,还是小口小口的喝了下去。
“明天就给你熬肉粥了。今天先少吃点,恢复下。”
李子鱼点点头。
休息一会,又让喜鹊扶着他走了两圈,如此,几次下来,傍晚的时候,李子鱼终于感觉到了饿,双腿也有了力气。又是一碗米粥下肚。
“行了,折腾了半天了,早点睡吧。我回去吃饭了。”李氏拍了拍李子鱼脑袋,转身出门。
“少爷,我也去吃饭了,过会就回来。”
李子鱼点点头。喜鹊打了招呼,也就跟了出去。
消停下来了。
手臂有点痒,撸了袖子看去,烧的焦黑的皮肤,试着扣了下,不疼,轻轻拽了下,一块死皮掉落下来,露出粉嫩的肌肤。
呼......李子鱼深吸口气,很是敬畏。
这是真的,复活啊。半个身子都烧糊了,居然真的活下来了。练气士的手段,真是,可怖,可畏。
好在,现在,是我的了。想着,就想笑,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
过了会,喜鹊回来了,点了灯烛,又出去,报了床被子过来,铺地下,收拾妥当了,就准备吹灯,睡觉。
“哎哎哎,你就不看看我,不打算问问我要不要睡觉吗?”李子鱼扶额,有点无语。
“啊啊啊......”喜鹊如梦初醒,才发觉李子鱼还坐在床上呢。
“回你自己屋睡觉去。我这不需要你了。”
“可太太吩咐......”喜鹊有点迟疑。
“听我的。没事了。明天我和母亲说。”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要是不走,就上床睡。”李子鱼指了指身边。
喜鹊眼睛睁得大大的,连连摆手,慌张后退,
“不成不成,少爷你说我还是个孩子,不成不成......”
抱着被子,麻溜爬出去。
李子鱼想笑。想起来原主的一段记忆,不久前老爹回来,喝多了酒,拉着喜鹊暗示他,喜鹊可以睡了......结果,这位去了几次青楼,对大胸念念不忘,连连拒绝,还说喜鹊还小。然后,喜鹊问了妇人,搞明白了什么是睡......
麻蛋!这货都去青楼了。
吹了灯烛,躺平。
呼,吸,呼,吸,
昨晚第二轮没做完,就睡下了,今天争取多做几轮。
“少爷,少爷,”
李子鱼睁眼看去,天亮了。喜鹊笑嘻嘻的看着他,麻蛋!
“米粥好了,还有两个鸡子......”说着,吞了口口水。
“那啥,先扶我,出去小解。”李子鱼有点尴尬。
喜鹊愣了下,才点头,“好好。”
初夏,八九点钟的样子,暖洋洋的,还不是很热。
放了水,顿觉轻松不少。只是,尽管他反复表示,我好了,我可以了,我自己可以的,少女还是不放心,非得帮忙,闭着眼睛扒裤子,然后,帮了倒忙,尿了裤子......李子鱼的脸黑了。
少女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脸色绯红,手忙脚乱的帮忙穿裤子,还不忘嘀咕,“没事,一会我找杜鹃给你洗了,反正她今天也要洗衣服。”
李子鱼脸更黑了。
“懒货!你给我洗!不许说出去!”
他有点理解了,为啥这姑娘老挨骂,他这好脾气都想骂人。
喜鹊吐了吐舌头,“行行行,我给你洗!”
回了屋子,李子鱼看到了桌面上的一本书,随手翻了翻,是本手抄,李白诗集。
喜鹊扫了眼,随口说道,“张家少爷前几日来看你,还说,要再送本杜甫的诗集送你。”
“张文?”
“对啊,不是,少爷,你还认识别的张家少爷吗?”
“他没死啊?”李子鱼有点懵,那日,张文约他们几个喝酒,喝醉了,赶上酒楼着火,他才复生的。
“对啊,没死。”喜鹊点头,“着火那会,他和李家少爷出去,回家取什么东西,结果,你和刘二少就没出来。不过,少爷,真是佛祖保佑,少爷你又活过来了,刘二少我看了,整个人都烧成碳了。”
李子鱼皱眉,这么巧?
搜索了下记忆,着火那天,不记得什么了,只是记得,好大的火,那之前呢?张文啊,有点黑,很是壮硕,身高和李子鱼差不多,面孔记不太清晰了,李子鱼家开了两家酒楼,张文家卖布,两人认识有几年了,第一次喝酒,张文带着他干的,第一次去青楼,张文带着他干的,第一次打群架,张文带着他干的,第一次强抢民女,也是张文带队,不是,自己原身还干过这事!后来呢?少女哪去了?被陆少带走了,陆少又是谁?
跑偏了,张文这丫的,不是好人啊!
莫非,这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
不过,真那么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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