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叶家的动静。镇国将军府世代为将,代代都有人守边,在军中的影响力自然也不容小觑。
只是叶氏将军的亲部大部分部署在北边,在西军的影响力稍弱。
而且按照以往惯例,叶氏将军还朝之后,要么只在禁军担任不高不低的军职,比如之前的叶承良,还朝之后也只在神策军任五品宁远将军,负责训练,权力不大,屁事极多。
要么就是年迈还朝,领个高位荣衔,比如镇国将军,表面上是一品将军,要说身份和影响力也挺看得过去,可惜手里没兵符。
叶家几代都是如此,然而这个惯例,却在这一代打破了。
先是怡安郡主的郡马爷叶寒兴,只在边关呆了短短一年就跑了回来,接着就旗帜鲜明的站了队,成了东宫的枪杆子。
再就是皇上前不久突然破格提拔了宁远将军叶承良,将殿前副都指挥使的重任交到了他手中。
眼下的叶氏将军,可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就算在京中,也结结实实的担得起“位高权重”几个字。
眼下武定侯去世,西军的势力还不知由谁接手,但许多人都认定,叶氏将军一定是有力竞争者。
然而其他人甘心吗?
当然不!西军这一大块肥肉,谁不动心?
别管林太尉怎么想,反正眼下正斗得如火如荼的陈丞相和苏大学士是不甘心的,他们都吃下这一部分势力,但却谁都不敢先轻举妄动。
毕竟眼下情况微妙,苏派和陈派互有把柄在对方手中,双方都恨不得谨慎再谨慎呢!
陈丞相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叶氏将军,决定先不要轻举妄动,转而去找林太尉搭讪说话了。
苏平则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想了想,让人给正在灵前帮忙的苏青云传了个话。
眼下苏平的心腹大患是冯先生,这一边不解决,他做什么都会束手束脚。
只是太不巧了,武定侯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亡故,苏青云被拖累得好几日都没能回东宫,这让苏平怎能不急?
苏青云一过来,苏平就将他拽到一旁。旁人看到了也没多留意,毕竟苏家与武定侯府是姻亲关系,苏平特意招孙子过来,兴许是想通过孙子向后宅女眷转达问候呢!
时间不多,苏青云没等苏平发问就立刻低声开口说道:“鸳儿的祖母今日主动开口说让我回东宫去瞧瞧鸳儿。祖父等我消息。”
“你可是有办法了?”苏平立刻问道。
“太子和太子妃一早来过,”苏青云小声答道:“祖父应当也听说了,太子不愿让太子妃久留,上了香之后不久,两人就回去了。是王守哲陪着太子夫妻过来的,与太子妃和武定侯府关系更为紧密的冯先生和秦先生却没来。”
“这可不大合理。据我了解,冯先生原本是诚王妃的闺塾先生,诚王妃幼时,冯先生一直住在武定侯府,后来才应武定侯邀约去了前淮阳王府,教导太子妃。而秦先生则是武定侯在西军的旧部。按道理来说,这两人与武定侯都是极为熟悉的,武定侯的丧礼,就算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他们也没道理不来烧柱香。”
“我知道了。”苏平立刻点头:“这几日他们必会出现。”
“我今日回去东宫,看看能不能从秦先生口中套些消息。”苏青云继续说道:“秦先生是个老实人,对我也没什么芥蒂,应该不会太过防备。但祖父,即使他们这几日会出宫吊唁,您这边也须得特别小心。冯先生是东宫重要谋臣,平日里十分忙碌,一时有事情拌住,今日没能同太子一同过来也是正常,今日有几名东宫谋臣都没到。”
“但秦先生却不然。秦先生虽有个皇家内卫的职务,但只承担太子的武教习,每日一早陪太子练武即可,平日清闲得很,他是不可能没时间来吊唁的。因此我猜,秦先生应当是在等冯先生一同前来武定侯府。祖父,秦先生的武功可是极高的。而且冯先生对东宫来说如此重要,他离开东宫,于情于理,太子都会派东宫侍卫重重保护。”
“知道。”苏平点点头:“放心,不会硬碰硬。取巧为上。”
几句话过后,苏青云和苏平打了个招呼,准备继续回灵堂帮忙。就像是巧合,与陈丞相一同来吊唁的陈齐禹这时候正和吏部的几个同僚说话,看见苏青云路过,他主动打了个招呼。
“小苏大人,节哀。”陈齐禹说着场面上的客套话:“也代下官向上官太夫人和武定侯夫人转达致意。”
“我会的。”苏青云朝他抱了抱拳,语气平淡地答道。两人对视一眼,相互心照不宣。
当夜,陈齐禹先回了一趟东宫之后,又悄悄回了家,告知陈丞相,一切都安排好了。
“冯先生答应了。”陈齐禹向陈丞相汇报:“三日后,他会和秦先生一同前往武定侯府吊唁。”
“好!”陈丞相一拍桌子:“你想办法将消息偷给苏青云,可千万得让他们苏家抓住机会。”
陈齐禹当然是一口答应。早已知情的苏青云也是装模作样,特意拖到第二日才捎了信回去给苏大学士,东宫这帮强迫症,还真是在程序上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一切就绪,只欠东风。苏平很期待,陈丞相也很期待。
然而陈丞相这边,还没等到东风刮起来,妖风就先来了。
皇上在玉真观陪了上官鸾两日,终于上朝了。他回来上朝的第一天,户部郎中邓文韶就当朝提交了弹劾工部尚书的奏疏。
这份奏疏陈丞相想方设法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压住。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邓文韶动手,很难让人不多想。
陈丞相怀疑,这是东宫一脉想要通过工部尚书来牵制他,让他无暇插手西军的势力瓜分。
很显然,苏平的脑回路跟陈丞相很相似,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因此前脚邓文韶弹劾工部尚书,后脚御史大夫就亲自提交了安溪候受贿一案的最新调查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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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钓鱼执法3.0版,很快就要来了,这一次也是大型联合行动,东宫戏精们都有份参与(家有丧事的上官沐云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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