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潮风回京之后没曾轻易动杀念。
全然是因为身心都记挂在了江予月身上。
亦不想自己总是染着一身的血气回府去见月儿。
原来自己不过是松懈些许,便有人觉得他这个太子是徒有虚名?
“本宫还有千百种法子,能剔骨抽筋而身不死。”贺潮风声音冷冽,“或许,你们想都试过一遍。”
不知为何,眼下只要是月儿不在眼前的情况下,贺潮风总觉自己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杀意。
蓦然间,前一日的种种便又浮现心头,压抑得贺潮风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自己如此呵护着的爱妃,岂容这世人这样百般的觊觎!
贺潮风的话语中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而是十分的肯定的陈述。
牢狱中的死士以及衙役们神色惶恐,对太子殿下的话是深信不疑。
贺北一瞬间,觉得此刻仿佛时光倒流。
那时候大吴时局不稳,可殿下仅凭着一己之力,便让所有动了邪念的都瑟瑟发抖,从此不敢在殿下面前露出别样心思。
“你们想不想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妃这口气,殿下是一定要从你们这讨回的!”
贺北此刻真是恨不能自己上手,“拖久一些,便能多了解一众刑罚。”
牢狱中弥漫着一股不知名的香气,闻见的人却都抑制不住的作呕。
两个死士还未开口,只听闻隔壁牢房中的人凄声喊道:“我说!我都说!”
沈度听见声响,连忙上前,“殿下,隔壁关押着苏大人呢!”
苏明河,便是老二的心腹之一,也是此次拿钱收买商贩的幕后推手。
贺潮风抬眼看向沈度,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赞赏的意味,嘴里嗤笑两声,便抬脚往那边走去。
死士以为自己暂且可以逃过一劫,心里蹙然的想着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刑罚。
可就在贺潮风踏出牢狱的一瞬,暗卫继续不疾不徐的在死士身上刮下一块。
受刑没了观赏着,死士仿佛也瞬间没了那股毅力,其中一个眼冒金星,凄声惨叫起来。
苏明河看见贺潮风走来,浑身颤抖。
贺潮风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浓烈得像是下一瞬便要将人吞噬。
“说罢!”贺北神似主子,此刻冷冷的冲着人道:“殿下若是站着听完了,便让你好死,若是耽误了时间需要殿下坐下听,那你可得挺住皮肉之苦。”
“你们怎么能对朝臣用那样的刑罚!”
苏明河被方才的景象吓得几欲作呕,不敢信息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
贺北掏了掏耳朵,吩咐后边的衙役道:“去搬把椅子过来!”
“你们就不怕用刑一事被陛下……”
“这里是慎刑司。”贺潮风语气森然,“京城中有府衙,为何还会有慎刑司,苏大人心里不清楚么?”
整个牢狱昏暗无比,可此刻,众人都觉得自己能清楚的看见殿下脸上的威仪。
那样的威仪姿态,足以让人对殿下的话感到心颤,甚至臣服。
苏明河嘴角的胡子一颤,浑浊的眼中落下泪来。
太子殿下说得没错,这慎刑司,就是专门为极刑准备的地方。
不怕刑罚凶残,只怕你用过了刑罚后还问不出话!
朝堂上效力了半生的老臣,此刻满身伤痕的求饶,若此地不是慎刑司,还真是让人有所动容。
可惜,他的手伸得太长,而这里,是慎刑司。
“有求饶的时间,不若赶紧交代了,苏大人莫不是也想体验隔壁……”
贺北手已经摸上剑柄,眼神在苏明河身上游移,似乎是在找从哪里下手更好。
沈度有样学样,从石壁上拿下一个铁烙,精准的扔进火坑中。
“是……二皇子…二皇子吩咐…罪臣买通了些人,去太…太子府闹事。”
沈度亲自审问,在做了笔录,将事情审查清楚后,将笔录呈到了贺潮风眼前。
苏明河颤着身子,唇角蠕动,赶紧又道:“罪臣说了,殿下能不能救救罪臣的妻儿!”
贺潮风冷眼撇过,简直不敢相信此刻他还敢做着春秋大梦。
而贺北,已经全然的感受到了殿下的怒意,利剑脱手而出,刺在苏明河的侧颈旁的柱子上。
“你买通商贩的时候,可有想过府中的太子妃!如今竟还敢向殿下求饶,真是好厚的脸皮!”
那日的光景,就连贺北都不敢多想,可见血腥。
若是这回太子殿下心软,那必定是天地覆灭,江水倒灌才有可能!
“带他去见父皇。”贺潮风脚下生风,瞬间便到了苏明河身前,“你若是敢耍花招,本宫让你生不如死。”
苏明河瞪大了眼,“不…不敢。”
见识过那两个死士的处境,如今听到殿下这般说,他哪里还顾得上家人。
此刻,他什么也顾不上,连贺潮华那张脸也不敢去想,只求赶紧禀明了吴皇,好赴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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