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贺潮风的脸,江予月忽而笑开,“就是蓄力时候疼,生的时候臣妾还没怎么着呢,麟儿便已经出来了。”
贺潮风眼眶一红,他知道,这是自己女人在宽慰自己。
就算是身子骨极好的妇人,经了这么一遭,也是在阎王前面打一个转,更遑论是身子骨一直受损的她。
再加上门外的厮杀,能活着生下儿子,已然是邀天之幸。
江予月故作轻松,可脸上惨白之色已经完全将她出卖。
贺潮风神情严肃的扫过江予月周身,知道江予月话里有逞强的意味,心里着急,嘴里仍旧是轻声问道:“告诉本宫,哪里疼?”
“殿下……”江予月唇色渐白,“很疼,全身都疼。”
贺潮风干裂的唇贴在江予月手背,一呼一吸都是柔柔的温热。
房中有着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清宁上前给江予月诊脉,而后又在江予月身上接连的扎下银针。
江予月惨白的脸上慢慢又了血丝,眼中也恢复些许清明。
“娘娘气血有亏,又受了大惊,日后定要好好调养,否则会落下病根!”
清宁看着殿下与娘娘相依偎的模样,只觉得门外的一众,都应该千刀万剐,好在……好在娘娘没有大出血的迹象……
门外,杀伐声渐渐消散,贺潮风也再察觉不到院中有杀伐之气。
想来那些人已经被青木全数拿下了。
“没事了!”贺潮风看着身上扎着许多银针的江予月,声音柔得不能再柔。
江予月觉得困顿,却一定要先看一眼孩子。
产婆给孩子清洗干净后,裹上了厚实的棉布后,递到贺潮风身前。
贺潮风扭头看了一眼皱巴巴的孩子,伸出去的手愣住一瞬。
“快给本宫看看!”江予月眼里透出欣喜,要不是起不来身,她怕是已经接过孩子了。
“我来!”贺潮风接过孩子,放到江予月眼前。
孩子的哭声萦绕在房中,颇有誓不罢休的意味。
同贺潮风一样,江予月见到孩子的第一眼,也是不由得蹙起眉头。
不过一瞬,江予月便面带柔和的吸了吸鼻子,轻嗅着麟儿身上自带的乳香。
“孩子刚生出来都是这般的!”嬷嬷亲眼见证了一切,自然知道太子妃这遭产子有多不容易,连忙说道:“世子出生,天降祥瑞,日后定然能洪福齐天!”
身为贺潮风的儿子,一出生便已经是万众瞩目。
江予月与贺潮风听着麟儿的哭声,相视一笑。
可惜这份温情没有维持多久,贺潮风才想俯身给江予月一个轻吻,玉儿便脸上着急的推门而入。
贺潮风一手护住江予月,一手揽着麟儿。
玉儿边净手,边走进两步,在暖炉旁停下,“殿下,青木大人有事禀报!”
许是不想让江予月担忧,玉儿没有说是出了什么事。
白芷身后,屏风后两个嬷嬷也在这时候出声道:“太子殿下,接下来还要给太子妃清理好坐月子的床铺,您过会再来便刚好。”
玉儿与仍旧站在房门处,“月姐姐,没事。”
此话自然是宽慰江予月,江予月浅浅一笑,“你过来,这边暖和。”
玉儿眼中还很是红肿,生怕看到江予月疼痛的模样。
江予月知道玉儿的话只是宽慰自己。
如今已经顺利的生下麟儿,江予月此刻觉得眼前的琐事都慢慢变得有了处理的方向。
且有贺潮风在,江予月知道殿下绝对不会让这个院子出事,思及此,江予月便柔声道:“殿下去看看吧,臣妾不会有事的。”
贺潮风手从江予月的身后移到她的肩膀,倾身吻下,“本宫去去就回,你睡会儿。”
话音落,贺潮风手仍旧是在麟儿身上轻柔的拍了一下,方才起身出去。
贺潮风离开后,玉儿和清宁便也到房中守着。
只不过听说小殿下现在皱巴巴的一个,且娇弱得很,两人便没有靠近。
“快睡!”玉儿心疼的说出两个字,竟就杵在门边怎么也不肯靠近。
院中。
青木指着天上祈福的天灯,皱起眉头,“这大白天的点天灯,还偏生往太子府这边飞来,定有蹊跷。
依着青木几个的意思,是直接把这些天灯打下来的好。
冬日里最是天干物燥,这天灯向来是不会在冬日里点燃的。
贺潮风仔细思量着青木所说的主意是否可行,脸上竟然有一丝要亲自动手的意味。
“去查探太子府周围的府邸……”
“殿下!”喜鹊立在院上,指着一处位置道:“隔壁的荒府走水了!”
“该死!”贺潮风一跃至墙头,身后的夏园和燕宸瞬间跟上。
只见太子府旁的荒院中,不知何时冒出了点点的黑烟,好在此刻只是有着黑烟,还不见有明火,且黑烟瞧着并不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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