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贺潮风轻轻将茶杯放到旁边的桌上,声音不大,听在王滨的耳中却异常清晰。
贺潮风与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双眼对视,却并不说话。
此时已经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王滨被贺潮风盯得心里发虚,耐心也被这盏茶消磨的一干二净。
于是想了托词:“参军大人,军寨中还有很多军务等着末将前去处理,比不得您此时清闲,要是没啥要事,末将就先走了。”
若来的是二皇子,王滨双手奉上手中兵权,可来的是贺潮风,想要他手中的兵权,可能吗?
清河王获罪,和他以及他的正妃江予月都脱不了关系,他就不信那个什么来仪花楼的,真是清河王烧的,一定是他们的污蔑。
“我知道你的底细!”贺潮风缓缓说道。
王滨心中一惊,他脸色未变。
八皇子既然知道自己与清河郡王有些渊源,难不成还打算招揽自己?
这未免太不自知了些。
“我没有其他目的,而是想送你一条青云路。”贺潮风睨了他一眼,突然说道。
送我一条青云路,你贺潮风如今被发配南疆,就差被一撸到底了,还送我一条青云路,想空手套白狼,贺潮风真以为他自个脸大。
贺潮风知道王滨在想些什么,他继续说道。
“你与清河王同属一族,在别人眼中,你是借了这同宗之助方有今日之位,在本宫看来,却并非如此,清河王非但没给你任何助力,反而让你则只能远走边陲赴任。”
“你空有一腔报国之志,无力施展,本以为来到南疆会混出个人五人六来,却不曾想,又有李漆匠压在上头,王滨,你甘心吗?”
“……”王滨默然无语,眼中有些落寞,他在南疆也呆了将近十年,李漆匠近五年来愈发猖狂。
军费都是紧着他的亲兵,麻古军寨每年派人上门去要都推三阻四,见王滨脸上露出了几分落寞,贺潮风知道自己的说辞奏效了。
“你又能给我什么青云路,你如今也不过是个小小参军,凭什么?”王滨有些心动,但他却不傻。
这年头,傻的早就死在了疆场,唯有不傻又不怕死的,才能再军中混出一条路来。
“就凭我是吴国的八皇子,马踏漠北的贺潮风!”贺潮风斜睨王滨一眼,气势凛然。
“我不是与你讨价还价的市井村妇,乃是为国、为君平定过漠北的将帅,归顺我,你和你的将士才能摆脱眼下处处制肘的局面!”
王滨冷笑,如今的贺潮风,能拿的出手的似乎也就只有这么一条,但单凭这一条,还不够。
他虽身处南疆,但朝堂的变化他也略知一些,贺潮风明面是是贬谪南疆,实则目的是什么大家都知道。
知道贺潮风此行的目的,王滨就更不能轻易落棋。
李漆匠那老匹夫可不是什么善茬,贺潮风虽然厉害,但这强龙难压地头蛇,谁胜谁负,一切难料。
一旦贺潮风输了,追随他的自然落不下什么好,小命搭上那还算是小事,以李漆匠的为人,只怕连在南疆的家也要被他屠个干净。
王滨是个明白人,李漆匠他惹不起,贺潮风他一样惹不起。他眼咕噜一转。
说道:“殿下,我效忠的是吴国,是当今圣上,若对吴国有有害的,末将定然不会为之!”
贺潮风心中冷笑,这果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过他也能理解,毕竟李漆匠积威日久,若这王滨上来就依附自己,自己反而要多思考思考。
“王将军此话本宫也算是明白了,没关系,本宫还有时间,我相信王将军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王滨突然出声道:“殿下,我有两件事情求殿下应允。”
贺潮风眉头轻蹙。
“但讲无妨。”
“第一,末将是名武痴,听闻殿下乃高手中的高手,末将手痒,想请殿下在军中校场切磋一番。”
此话一出,贺潮风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准。”
听得贺潮风回复后,王滨接着又道:“第二,我想知道清河王府之事。”说道清河王府四个字时,王滨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复杂。
贺潮风眼底多了几分欣赏,这王滨的确是个人才,这两个要求,无论那一条都不过分。
第一条,表面上是王滨想与自己自己切磋,实则是在卖好于他,他不能轻易落子追随于谁,但也不愿就此彻底得罪贺潮风,因此,他借故让贺潮风在校场扬威。
这对贺潮风日后收拢军心助益颇大,贺潮风自然不会反对。
至于第二条,也许是兔死狐悲,清河王府的落幕,他这个与清河王府同宗之人,自然心中有所思,想了解情况也是正常。
“本宫都应下了!”
贺潮风顿了顿,继将清河王之事娓娓道出。
许久,王滨摇头苦笑。
“原来如此,多谢殿下告知内情。”
也算是了去了一桩心事,从贺潮风的复述来看,这清河王的确是罪有应得,可怜王氏宗族,还未真正在大吴崛起就已经落寞,哎!
王滨叹息一声,他对江予月的印象生出了几分改观,便不再纠缠,将心思转到了比武上面。
“择日不如撞日,殿下,比试就定在今日如何?”
贺潮风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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