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试试她们嘛?万一做的不好,那岂不是要堕了八皇子的名头?”贺北安慰好了花苑,来到院子刚好看见招工的结束。
“你帮我去问问,在这里开一间铺子的价钱以及需要走哪些程序,打听了好了过来告诉我,我去申请。”
“直接由属下去办,娘娘千金之躯,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贺南只跟贺北聊了聊分别以及花苑,并没有对他讲述江予月在城里的举动,他认为贺北一直待在皇子府,对江予月的了解肯定要超过自己许多。
江予月摇了摇头,回绝道:“我既然来到南疆,就不能不做些事情,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做不来。再说,这府里人员少,也没什么需要打理的。”
“可是……”贺北还想劝阻,但看到江予月笃定的表情,只得将话憋了回去。
江予月知道他心中所想:“殿下也会同意的。”
贺北只好说道:“那属下就先去打听打听。”
江予月回到屋子里,要了一本账册、一本空册、一份文房四宝,在屋中的大桌前时不时咬着蘸着墨的毛笔凝神细思。
不知过了多久,一簇烛火在屋中亮起,江予月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朝着屋外一看,天色已晚,饭菜的香气引得她空落了的肚子咕噜噜叫着。
“娘娘。”眼前的女子有些陌生,江予月想了一会儿,才恍然是留下的三个女子中的一个。
“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之前都做过什么活?”江予月问着的当口,突然住了嘴,掩嘴笑了笑。
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居然和那些老嬷嬷一样,对新来的人一阵询问。
“啊。我没有名字,爹爹叫我阿卡。我十四。爹爹战死了,跟着爷爷一起的。没做过什么活计。”阿卡说着说着脸色就黯淡下来。
呀,才十四岁。
江予月映着烛光细细打量起小姑娘。
十四岁的眉眼还有些青涩,稚嫩的眼眸里却已经没有了同龄人的天真。
江予月招了招手。
阿卡顿了顿,慢慢走到她跟前。
江予月端详着她的手,粗粝子在手指间打滚,一些刺根像尖刃直直的竖着。
江予月在她手指上的刺根上顺着划了一下。
阿卡缩了缩手,可能是想起眼前的是以后的主子,小心翼翼看了江予月一眼,又犹豫着将手伸到她跟前。
“疼?”江予月问道。
“嗯。”阿卡的声音很小,“娘娘,阿卡手糙,别弄脏了你的手。”
“不打紧,我以前也做过活,也卖过命,这刺儿早经历过了。”
“娘娘,你爹爹也死了?”阿卡眨巴着眼睛,就这个小问题,有些孩子气的样子。
话一出口,阿卡便知道问错了,赶紧可怜巴巴地急忙道:“我……我……我不是……”
越急她的话越不利索,官话土话夹在一起,眼泪在眼眶里一个劲儿打转。
江予月赶紧安慰道:“没事儿,你不知道不怪你。我娘死了,爹还在。”
阿卡听了江予月的话,瘪着嘴,忍了忍眼泪还是吧嗒着掉了下来。
这一哭可就像是开了闸,哗啦啦地往桌上掉眼泪。
声音越哭越大,那股委屈劲儿,看得江予月连忙站起来哄着她。
阿卡的哭声也引来了白芷和花苑。
她们两个想着今日是新仆人刚入府的日子,挑着年纪最小的阿卡,看着像当年她们俩被江予月选中的样子,所以安排了阿卡给大屋里点烛灯。
“怎么了,怎么了?小姐,这是怎么了?”花苑进了屋就嚷嚷开。
“没什么,就是这孩子怕是吓坏了,一直提心吊胆的,哭出来就好了,没事的没事的,以后啊,这里就是你生活的地方。你看见这两个姐姐了吗?她们和你一样的
。”江予月制止了白芷过来准备接替她的动作。
“她们也死了爹吗?”阿卡哭哭啼啼地望着一脸懵地花苑和白芷。
江予月心想,这孩子怕是没救了。
这心眼死的。
长吁了一口气,江予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着被生气的花苑愣是拖走的阿卡,一脸莫名地怀念。
从前,自己好像也曾经这般死心眼。
以为一切都将不变。
周宫、李郎、桃花树下。
哪曾想,还未陷入其中,便衣衫薄冷落讨,一路横追竖赶,蹉跎一段。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贺潮风跨步进了大屋,看见江予月发愣的脸,在烛火的晕黄里,渲地心旌摇荡。
所有的不快,在江予月回过神来的那句话里,丢进了阴沟。
他听见——
她说:“走,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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