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何曾见过姬昌如此发怒?
一时间只惊骇莫名,伏地哭道:儿愧对父亲期望!父亲息怒啊!
李其在外面看的兴致勃勃,见此顿时摇头道:西伯侯,你辱骂大王,咒大王子孙,本就是大罪,焉能说自己无罪?难道你西岐之人,尽都可骂你这西伯侯的祖宗十八代,你也不抓起惩治吗?简直可笑,再说小侯爷也是为了你安危着想,怎么算是摇尾乞怜?怎么,难道拜人皇至尊,算是摇尾乞怜?
姬昌一听,却是转头过来,看向了李其。
只见他淡淡呸了一声道:本候为天下百姓,直言谏上,谈何辱骂?而本候西岐之百姓,深得本候教化,人人心中自有公道,如何会骂本候?只有心中有不公,愤愤不平者,才会言语犯上!一如如今的大商天下!却见四处民怨沸腾!大王不去谨记,却还关押本候,实乃昏聩!
李其一时间眼中闪过浓浓怒火。
不过随后就怒极反笑道:侯爷之言,本官定会一丝不漏的汇报大王。
哼!且去说便是!毕竟佞臣,谈何守言?去休去休!莫要污我眼也!
姬昌则是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的说了一番。
而后就不再理睬脸皮抖动不止的李其。
只是看向了伯邑考道:滚起来!与我一同出此牢狱,你我父子,正道在身,如何怕的大王斩杀?
是!儿子明白!
伯邑考直听的热血上头,猛的大喝一声,就站了起来。
姬昌则是一挥长袖,喝道:还不与本候解锁!?
李其直气的眼角抽搐,背负的双手也开合不止,恨不得上去掐死这个道貌岸然之辈!
但终究他不能,此刻咬牙喝道:给他开锁!
站在边上的狱卒头子此刻恨不得自己是聋子,这些大逆不道之言他如何敢听?
但无可奈何,他又听了,只恐慌的无以复加。
浑身是汗的他再吃李其这么一喝,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是是是!
一时间,狱卒头子一边应声,一边挣扎着站起。
哆哆嗦嗦的走到了姬昌面前,拿出钥匙环,颤抖的寻找着钥匙。
姬昌对于这狱卒,倒是和颜悦色道:孙头儿,你无需慌张,安心找钥匙便是,老夫不急。
躲,多谢侯爷
狱卒头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点了点头。
心中稍安之下,很快就找到了钥匙。
继而跪地,给姬昌打开了脚铐,又起身打开了手铐。
孙头,这几日承蒙你照顾,本候观乃是上才,若是有意,可来西岐
手脚获得自由,姬昌便笑着拍了拍狱卒头子的肩膀,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随后就双臂一挥,负手走出了监牢。
伯邑考自是紧随其后。
而这狱卒头子,则是直接就浑身发软的倒在了地上,满脸绝望的看向了李其。
李其却也是看了一眼这狱卒头子,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色。
继而一挥长袖,也转身往外而去。
我不过是言语讥讽了一下你你竟如此害我如此害我
狱卒头子登时就崩溃了,整个人近乎痴傻的瘫在那里,轻轻自语。
近十日不见天日。
姬昌走出大牢,便面朝太阳。
深深的吸了口气,继而缓缓吐出。
侯爷!
刑部之外,梁姓修士和一干人等早已等的焦急。
而如今见姬昌出来了,他们顿时激动的喊了一声,想冲进刑部,却被军卒阻拦。
哦,是梁樊将军。
姬昌睁眼,看了看,便笑着抬手招呼了一声道:本候无碍,你等无需焦急。
梁樊应声道:侯爷!您无事就好!
西伯侯,请吧。
李其迈步走出,淡然站在姬昌身侧,只是缓声道:本官,就不送了!
姬昌转头看了一眼李其,只是呵呵笑道:李大夫,你乃真正的人才,在本候看来,你治理一郡洲,看管数十诸侯,都不成问题,可惜,大王识人不明,却让你这等大才,看管区区监牢。
李其撇了一眼姬昌,只是道:莫要废话了,你之言语,在本官看来,死上十次,也是罪有应得,也就是大王不与你计较,否则律法便不饶你!
姬昌一听,顿时哈哈大笑。
随后便大步迈开,走出了刑部。
侯爷!
梁樊等一众人连忙围了过来,小心问候,同时仔细打量,生怕侯爷受了刑讯,有了伤势。
孤无妨。
到了这群人这里,姬昌的气度就彻底恢复。
神色平淡的他缓声轻语一声,便道:孤要沐浴更衣。
侯爷,早已备好了!
梁樊一听,连忙点头道:还请侯爷上车。
姬昌微微点头,便被扶上了那奢华马车,躬身走了进去。
而后,一行人就迅速远去。
呵,这老狗也舍得出来?寡人还以为他会梗着脖子不走呢?
御书房。
李清神色平淡,批阅奏章,同时嗤笑一声说道。
这几日赵玄玲冒充自己,奏章根本一点没批,都是给了比干。
但比干也不能什么都做主。
一些很重要的奏章,还是留下来,让大王亲自处理。
李其一听,顿时微微点头,随后认真道:西伯侯反意昭昭,言语之间已然没有了半分恭敬,大王,此人真的不能留啊。
李清放下奏章,朱笔批了一下,这才笑道:留不留他,没有任何意义,天数不会因他而改变,他不过一棋子,自己尚不自知,留着反而更好。
李其哪里懂得李清的心中计较?
听此之下,只得点了点头道:既如此,臣告退。
李清点了点头,不过随后又开口笑道:那狱卒,无需杀,一切照旧便是。
哈哈哈,大王放心,臣本来也没打算杀那孙正,好歹他也在刑部任职了十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姬昌那粗劣的借刀之计,臣岂能中招?
李其一听,顿时大笑一声,摇头说道。
说完就躬身对着李清一拜道:臣告退。
去吧。
李清自也是笑了笑,摆了摆手,继续批阅奏章。
李其后退几步,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知道留下只能受辱,且又无法真正的惹怒我,终于想通了,要离去了?哼哼,且看你何时反!
只见李清将剩下的奏章批阅结束后,便放下朱笔,看向了外面,嘴角上扬,轻声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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