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泽这个人戒备心极强,隐藏又颇深。若是三皇兄就这样忽然去寻他,以我对他的了解,即便你能找到他,亦根本不可能见到他本人的!”
梅志煊正在思量,梅汐媛却忽然又提出一个要求:“我保证此去西秦一定会将他给你带回来,可在我离开东宁前,让我见母后一面!”
闻声,梅志煊顿回过神来。
显然如今的每一步,都是被眼前的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于是他便试着拒绝说了句:“如果本皇子不答应呢?”
梅汐媛像是胸有成竹极了地说:“既然皇兄你没有诚意,那便就算了,这笔交易取消好了,大不了咱们两败俱伤,看谁输得更多……”
一时间,梅志煊气得牙直痒痒,他竟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最后只能点头同意:“好了,本皇子答应你便是!”
并同时警告她:“不要妄想再耍什么花招,否则,本皇子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闻此,梅汐媛却在嘴角斜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来。
是夜。
皇宫一角,宫殿依旧还是那座宫殿。
只是尔今住在宫殿里的人,却早已卸去了一身华服,满头珠翠。
此刻,身着一袭青色素衣,手执一串佛珠,正口中念念有词着,虔诚地伴在青灯古佛下。
殿内,升起香烟袅袅.
梅汐媛得到允许后,几乎是一路飞奔着至此。
借着殿内微弱的烛火照耀,待到目光一锁定那个令自己朝思暮想,无比亲切的身影。
整个人不禁一手扶着门框,顿时都怔在了原地。
身体随之竟颤抖了起来,双腿亦再也迈不开了。
感觉一切都是那样的好不容易,眼眶中似是还有泪水在打转。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发出一阵颤颤巍巍的声音来:“母后……”
闻声,继后只觉自己的心骤停了一下,忽地将眼睛睁了开来。
却依旧只觉如同过去无数次仿佛在梦游中一般,但还是忍不住缓缓朝着身后传出声音来的方向回过了头去。
顿时间,继后朝着梅汐媛所站立着的方向缓缓瞪大了眼睛,惊呆了。
像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般,断断续续地道。
“皇儿……”
“真的是你吗?”
“是你回来了?”
“你真的回来了?”
闻声。
终于,梅汐媛再也忍不住一下抬腿便跨过了门槛,朝继后身边扑了过去。
将继后一把紧紧地抱住,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激动不已地道:“母后,儿臣回来了!”
“儿臣总算是再见到母后了。”
“儿臣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母后了呢。”
继后一边用手轻拂着梅汐媛乌黑柔软的头发,一边亦高兴极了地道:“听宫里有人说你回国了,母后还不相信,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片刻后,梅汐媛缓缓松开怀抱,仔细打量着继后的装扮,以及与其鬓角所生出的许多白发,问:“母后,儿臣离开东宁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继后一边将梅汐媛扶着坐下,一边徐徐道:“此事说来话长,皇儿快坐下,母后与你慢慢说来。”
听了继后的一番诉说,梅汐媛紧紧握起了拳头来。
最后嘴里愤愤地道:“我就知道一定是她,衣上云这个贱人,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
其用力之狠,似是就连拳头都发出咯咯响声来。
这时,继后忽然开口询问:“对了,这几年,你与秦王之间,相处的可还好,他待你好吗?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一时间,梅汐媛冷不防地居然真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她,遂赶忙眼神躲闪着,支支吾吾道:“我……”
遂心下里急急琢磨着:“被休逐回国这件事,经陆远这么一闹,如今宫里已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怕是母后早晚都会知道的,与其让她从别人那里捕风捉影得知这个消息,还不如我自己来说。”
一念至此,梅汐媛决定将此事如实相告。
忽见她立起身来,紧接着,便“扑通”一下,在继后的面前重重地跪了下来。
继后明显被其举动惊了一下,问:“你这是做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梅汐媛深呼吸,方才终于鼓足了勇气。
继而坦言致歉道:“母后,对不起,是儿臣无用,没能讨得那秦王轩辕翰的欢心,如今已然和离回国,儿臣自知,实在无颜见母后大人,还望母后原谅。”
闻此,继后亦顿立起身来,朝其连连惊道。
“你说什么?”
“和离回国……”
“你与那秦王……”
“怎么会这样?”
对此,梅汐媛亦是无奈地很。
岂料继后不但不维护和安慰她,兀自只怒不可遏,竟出言谩骂她了一句:“废物,真是废物,你怎会如此没用……”
一并想起至今浑浑噩噩的梅志豪来,继后简直要被自己所生下的这对兄妹气疯了:“你们兄妹俩,居然没有一个有用的,真是气死我了。”
一时间,气急攻心的继后直觉天旋地转,似是快要晕倒了一般,身子摇摇晃晃了起来。
梅汐媛见了,赶忙伸手上去想要将她扶住,岂料继后却一把将其无情地推开:“走开,不用你扶!”
遂继续责备她:“从小到大,我是让人怎么教你的?怎的会连个男人的心都俘获不了,你还活着有何用?堂堂一国公主,千里迢迢跑去和亲,居然原封不动地被退了回来,皇家的颜面,都被你给丢尽了。”
想起自己这一生,继后苦道:“原本想着,还指望你来弥补我的遗憾,没想到,居然还不如我。”
继后怎么想,怎么生气:“你……”
“你真的是要气死我吗?”
看到继后的愤怒,梅汐媛几乎哀求一般抱紧她的腿,谨小慎微地道:“母后息怒,儿臣,儿臣是真的已经尽力了。”
而一想到,造成自己今日屈辱的罪魁祸首,她便恨得牙直痒痒:“都怪她,如果不是她使出狐媚之术勾引秦王,从中作梗,凭藉儿臣的才华,怎会做不到?”
继后似是从这句话里意识到些什么,便问:“你说的她……是谁?”
梅汐媛咬牙切齿地道:“是衣上云!”
继后不解地问:“那是什么人?”
梅汐媛气不过地说:“她就是父皇亲封的永宁公主。她与秦王,在儿臣嫁入王府前便就熟识了。”
继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回忆过往,继后至今似是都记忆犹新:“此人确实了得,就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梅汐媛却信誓旦旦地说:“母后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闻此,继后缓缓看向梅汐媛的脸。
这时,梅汐媛将带来的诏书交到了继后的手里,说:“儿臣有要事要出门一段时日,这个诏书母后仔细收好着,等到这次儿臣回来,我们母子三人便就有好日子过了,这辈子,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继后自是还不知道这诏书的内容,遂握着那道看来似是得来极其不易的诏书,问:“你说你要出门?去哪儿?”
梅汐媛深吸了口气,说:“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这一件件,一桩桩,所有的事,总该都有个了结才是。”
这一刻,继后仿佛有些听明白了梅汐媛说的是什么,可又不知该对她说些什么?
在梅汐媛的心里,她是多么希望继后能对他说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两句安慰的话也罢。
可到了,继后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梅汐媛失望极了。
于是在朝其最后行了一个跪拜大礼之后,道了一句:“母后,珍重……”
便起身来,头再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看着梅汐媛离去的背影,继后心里五味杂陈,遂默默地看向了手里握紧着的诏书。
缓缓将其打开,目光落在上面的字迹上,顿时瞪大了眼睛,甚觉不可思议极了。
“这……”
“这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数日后,西秦国里。
秦王府。
看到程良从外面匆匆回来,轩辕翰沉声着问:“可已查清楚近来城里混入的那些细作,究竟是什么人?”
回来的一路上,程良心里总觉得有些蹊跷,于是回答说:“启禀殿下,属下都已经查清楚了,那些人,都是从东宁国龙虎城里赶来的。”
对于这个结果,轩辕翰着实感到有些意外,遂一边思索,一边重复了句:“龙虎城……”
程良点了点头,继续说:“根据我们安插在东宁皇宫的人传来的最新消息,说我们那批被人劫走的麻黄,就是龙虎城少城主叫什么陆远的查清楚事实真相上报朝廷的。”
轩辕翰紧忙追问:“那到底是什么人劫走了那批麻黄?”
程良犹豫了一会儿,道:“当初我们都以为是拓跋泽干的。可事实上,是永乐公主!”
轩辕翰的确对此有些意外:“是她?”
“她怎么会有这种手段?”可轩辕翰亦深感疑惑。
程良说:“听说,是永乐公主离开王府后,在陆小姐的引荐下结识了拓跋泽,并与其结盟后,帮助永乐公主安排自己人干的,目的是,想要借此功搬倒根基尚还不稳的梅志煊。”
顿了顿,程良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说:“今日我们又探到,仿佛这几日将会有个大人物会来与他们会和。”
“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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