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嗒嗒……嗒嗒……”
就在这时,一阵紧急的马蹄声传来,打乱了老人的思绪。
衣上云前脚刚刚离开,轩辕翰与程良主仆两人策马则从另一条路上风尘仆仆地抵达西秦学院门口。
望着眼前来人俨然一副尊贵不凡的气质,老人沉声自言自语道:“秦王轩辕翰!他来这里做什么?”
正要跟上前去一探究竟,忽然从身后传出一熟悉的声音:“寿伯……”
老人顿足停下,回头一看,惊声道:“少主,你怎么来了?”
俩人随即一道走开了很远,来到上次见面时候那座同样的凉亭,确认周边确实是安全的,不会被人发现。
龙恩方才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副画卷来,在俩人面前的石案上缓缓展开,问:“此次前来,我是想问寿伯,您确定这画像当真是西秦守护者画像吗?为何我至今都找不到有关此人的任何蛛丝马迹呢?”
老人复将画卷仔细检查了一番,肯定极了地道:“这的确是宫里派人送来的由陆贤亲手恢复的西秦守护者画像,千真万确!”
龙恩看着画中女子,纳闷地说:“这画像上的女子虽亦算是面容姣好,可却少了几分气质!听闻西秦守护者后人眉眼之间气质超凡脱俗、甚至有些似仙气飘飘,仿佛不是人间烟火所生一般。难道,是这画像本身有问题?”
听着龙恩所说,老人这才亦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画上女子的脸,朝其端详了起来。
却是怎么看,这女子的眼睛都有些像是陆贤之女,陆天骄呢?
“这不可能呀!”老人心里默默地道。
对于陆家,这些年,他了解颇深。
俩人一同看着看着,龙恩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
“眉眼之间……”只见他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伸出一只手去,遮住了画像上女子的双眸。
就在这时,寿伯忽然记起曾经在宫里听到有人说守护者拥有一双世间极美的凤眼。
遂心里惊了一下,甚至就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是她!”
龙恩移动目光,惊看向老人的脸,道:“寿伯,莫非你识得……”
老人此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里只喃喃细语:“难道是那位姑娘,这画……定是在送入宫中前便被人动过手脚了……”
想起方才轩辕翰忽然来到此地,再想想朝中局势。
老人似乎愈来愈确定自己的判断,继而紧忙挪步离开凉亭,边走边道:“我知道她现在哪里……少主快点随我走,不然怕是就来不及了!”
龙恩急急收起画卷,追随老人走出了凉亭。
老人一个疾步,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这次真的是有伤在身,便吃痛地伸手去拉了拉自己的腿。
龙恩方才发现他的不对劲,于是上前将其扶住问:“寿伯,你的腿怎么了……”
老人道:“无碍,无碍。”
俩人遂急急朝着衣上云方才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一听闻轩辕翰已经到达的消息。
陆贤与陆天麟父子俩一道脚步匆匆地朝着前厅里赶去拜见。
刚一跨进门槛,看到那双手附后正背对着俩人,却是一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与生俱来尊贵不凡,不怒自威的背影,俩人顿时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眼。
便紧忙上去朝其俯首跪拜齐声道:“拜见秦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闻声,轩辕翰回过头来,依旧一副平日里冰冷的声音道:“都起来吧。”
这时,程良开口问道:“殿下一收到陆院长的信,便就快马加鞭赶过来了,可是多年所查之事已经有了眉目?”
闻声,岂料陆贤父子俩忽地又再一次跪倒在地:“老夫有罪,没能教好小女,致使其犯下滔天大罪,请殿下责罚。但请殿下还看在小女年幼,方才不慎遭人利用的份上,饶过小女一命。”
陆天麟亦低头道:“请殿下恕罪,饶了舍妹,天麟愿替其承受所有罪责!”
“陆院长?您这是……天骄小姐?她怎么了?”程良见此,望着俩人一脸惊讶地道。
轩辕翰亦是一脸疑惑,眉头锁起对着陆贤道:“陆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贤趴在地上,几乎贴着冰冷的地板,头不敢起半分来,道:“启禀殿下,当年在城南城隍庙里半夜太妃娘娘遭人纵火的事,亦与天骄有关。”
若不是陆天骄将被赶出秦王府的梅汐媛带到了西秦学院,陆贤无意中听到二人谈话,这辈子,他竟不知自己的女儿对轩辕翰畸形的痴恋竟都已疯魔到了如此田地,成了这般模样。
尚未及轩辕翰开口,陆天麟又道:“天骄乃是因为打小便痴恋殿下,方才被太后有机可乘所利用,虽知她罪孽深重,可还是希望殿下能够饶恕,留她一条性命。”
一席话过后,一室寂静,静的让人害怕。
就连程良亦是立在一旁,默默不敢言语。
岂料,轩辕翰却开口说道:“这些,本王都已经知道了……”
闻声,父子俩顿时面面相觑道:“知……知道……殿下都已经知道了。”
见二人俱都一脸疑惑,轩辕翰接着道:“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索性母妃被人所救,并无大碍,且多年来你父子二人又对本王忠心耿耿,本王便既往不咎,全当一切未曾发生过。但望你日后能对天骄好好管束,莫再让其任性妄为,以免再铸成大错。”
闻此,俩人异口同声朝其再次跪拜:“谢殿下不杀之恩!吾等定竭尽所能助殿下一臂之力。”
这时,程良方才敢开了口:“不是吧,陆院长,殿下与我忙活了大半天,马都差点儿被累死,你信里不会就是说的这件事吧!”
陆贤想了想,道:“还有一事……”
程良见主子脸色已然有些不悦,便佯装有些生气地提高了些嗓门道:“那还不快站起来说!”
终于,二人站起了身来。
陆贤先开口道:“那年城隍庙一事后,天骄在回书院的路上带回来一个人。当时说是逃荒的难民,独自一人无亲无故,无家可归,于是便留在了书院里平日做些打杂的差事。”
顿了顿,稍作回忆,接着道:“大约半年多前,老夫有一日夜里散步,发现有人夜里私会外人,便去查看。竟发现一个书院的杂役,屋里竟藏有只供皇家御用的陈年佳酿。”
这时,陆天麟接着开了口:“此人在书院里人都称呼其……寿伯,腿脚不便。但父亲亲自替其把脉,确认他的腿,是自己封住了穴位所造成的假象,以此来博取人同情。想来,定是当时太后故意安插进学院的耳目,天骄那时年龄尚小,医术浅薄,又不懂武力,诊断不出此伎俩也是有的。”
这时,轩辕翰道:“说重点……”
父子俩遂相互对视了一眼,陆贤道:“这个寿伯,怕是已将守护者画像泄漏了出去!”
轩辕翰听闻,随即将一双冷厉的眸子射了过去:“怎么办事的?”
陆天麟忙开口解释:“不,并非殿下所想的那样。守护者画像事关重大,父亲平日里自是小心再小心,并非是从学院里泄露出去的,而是宫里……”
“你是怀疑太后也在帮助皇兄寻找……”
轩辕翰话未说完,陆贤忽然乍了一句道:“只怕太后并不是为了皇上寻找守护者下落,而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世人皆知,太后唯有一独子,便是如今西秦国高高在上的天子……璟帝。
主仆俩人显然都听迷糊了,程良不耐烦地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太后的独子,不就是当今圣上吗?”
“扑通”一声。
忽然,陆贤父子重重地再一次跪倒在轩辕翰的面前。
陆贤郑重严肃极了地道:“不,西秦国的真命天子,乃是秦王殿下!”
“陆贤,你是不是疯了,怎会如此胡言乱语。”轩辕翰震惊地道。
陆天麟道:“当今皇上乃是太后狸猫换太子,并非太后所出。太后入宫前,名曰惠娘,仅与一乡野之间的书生生下一独子。”
“你说什么?”闻此,轩辕翰惊呆了。
陆天麟又道:“秦王殿下您才是西秦国真正的真命天子啊!”
半晌后,轩辕翰方才缓缓回过神来,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贤遂将自己多年所查到的一切向其娓娓道来……
“那惠娘,她为了替丈夫讨个公道,便去找府衙理论。不料却被那县令看中其美色,于是便设计了一出戏,说能替她做主,讨回其丈夫的功名,让其在府衙内小住等待。可待其再回到家时,其夫已然离世,其子不知所踪。为了能活下去,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还能见到自己那可怜的孩子,于是便答应了以县令之女的身份入宫,贿赂了宫里验身的几位嬷嬷,就这样被献给了皇上。”
程良道:“可听闻太后入宫后,深得先皇欢心,有所出也是早晚的事。”
陆贤忧伤地道:“不,慧娘生下书生孩子的时候胎位不正,大出血,当时能够保住性命已是不易,段不可能再有生养的能力。”
一室寂静。
谁都没有料到水落石出,真相竟会是这样。
许久后,轩辕翰忽然开口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空气:“那如今,那个孩子,现在人在何处?”
陆贤道:“此人行踪诡秘,但宫里交待寿伯既然已将守护者画像给了他,天大地大,估计定是去寻画中人去了。”
“糟了!”程良一听,忽惊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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