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什么了？”
“那有人在......”
蒲野低声呢喃着，记忆中的视线模糊成无数光圈。
紧接着，照明灯朝面部砸来，蒲野下意识地缩起肩膀，在闭眼的瞬间，他注意到秋怜墨站在舞台出口，似乎在喊着他名字。
“嘭！”
照明灯落地，千瑟抱着蒲野扑闪到舞台边缘。
催眠中真实的痛感让蒲野惊醒，他“腾”地坐起身体，喘息道：“看，看不清。”
“没关系。”梁唯拍了拍蒲野的肩膀，语气温柔，“确认事故是嫌疑人制造的就好，这样你也能有个警惕，最近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蒲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低垂下眼眸，“理事那时候分明也在现场啊......”
“啊？”梁唯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你在说什么呢？”
思绪被打断，蒲野连忙摇了摇头，敷衍道：“没什么。”
梁唯重新拉开窗帘，室内的光线依旧昏暗。
傍晚的天际雾霭沉沉，与深邃的蓝交融。
“啪！”
秋怜墨把扯断的珍珠红绳丢到桌面，“拿去修。”
“这怎么坏了？”尚媛拿起红绳，故意看着红绳瘪嘴感叹，“哎，你说蒲先生多辛苦啊，为了继承父亲的事业，放弃了在外地的大好前景......”
“有完没完？”秋怜墨翻阅起堆积成山的待处理文件，语气严肃，“我之前要你找的治疗资料你找到了吗？”
“有些眉目了。”尚媛将珍珠红绳揣进口袋，“我问过武sir，张教授电脑里的资料全都交接给梁唯了。”
“备车。”秋怜墨立刻把文件推到一边，起身走向门外。
尚媛赶忙拿起她挂在椅背后的外套，紧跟在后。
当两人到达梁唯办公室时，蒲野已经离开。
梁唯对着电脑搜索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无奈道：“找不到怜墨你的治疗资料。”
“怎么会？”坐在问诊桌外的秋怜墨轻蹙起眉头，语气焦急。
“老师电脑内有成千上百个文件夹。”梁唯把电脑屏幕转到秋怜墨面前，“都是这样用英文和数字命名的。”
她随手点开了个文件夹，里面只有几张风景图片，补充道：“这里面只有图片或者音频，没有患者们的问诊记录。”
“这样啊。”秋怜墨松懈下身体，失落地靠向椅背。
“是病情加重了吗？”梁唯小心翼翼试图着，语气关怀，“不然，你说说症状，我先给你开点药吧？”
秋怜墨无力地摆了摆左手，搪塞道：“不用了，我只是有些失眠而已。”
“失眠算不上什么大病，但也不能忽视。”梁唯从身后的药柜里拿出一套安神口服液，“这个效果不错，睡前一瓶。平时要多运动，放松心情也很重要。”
“好。”准备离开秋怜墨站起身，“如果后续找到有关于我的资料，请联系我。”
“会的。”梁唯也跟着站起身，同时将药品递给一旁的尚媛。
秋怜墨整了整略微褶皱的衣摆，在不经意间看到沙发上的卡其色围脖。
莫名的恻隐又开始作祟，她停滞了脚步，浑浊的粉瞳闪过一瞬动容，“蒲野来过，是吗？”
梁唯顺着秋怜墨的目光望去，笑道：“是啊，听说你们是同事，请你帮忙带给他吧。”
走出医学研究院已是夜幕，零度的气温寂静了城市。
深灰色轿车行驶在四下无人的街道，鹅毛细雪点缀着车窗。
无功而返的秋怜墨微垂着眼睫，目光停留在身旁的卡其色围脖上。
“他是来配合催眠调查的，我们目前已经确认照明灯事故是嫌疑人所为了。”
“虽然很辛苦、很害怕，但他真的很想找到嫌疑人。”
梁唯的话不停在秋怜墨的脑海里回响，秋怜墨紧抿起双唇，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做法正确与否。
“欸？那不是蒲先生吗？”
尚媛的声音将秋怜墨从恍惚中唤回，她侧头看向车窗外，映入眼帘的是个高挑却落寞的身影。
“雪越下越大了啊.......”尚媛刻意提高声音，余光偷瞄着秋怜墨的反应，“虽然是个男生，但蒲先生不会打架啊，万一遇到什么危险......”
话音刚落，前方亮起红灯。
汽车停在路口，道路旁的蒲野横穿过斑马线。
突然，刺耳的引擎声轰鸣，一束扎眼的远光灯正面照来。
尚媛不禁眯起眼睛，惊呼道：“那摩托车要做什么？！”
走到斑马线中段的蒲野同样感到不适，他应声看去，只见骑摩托车的那人带着全方位保护的头盔，仅露出的眼睛充满狠戾。
“喂！”
在摩托车撞上蒲野的前一秒，紧张的女声响起。
秋怜墨一把将蒲野拉扯回路边，施害的摩托车只好假装若无其事地扬长而去。
惊魂未定，蒲野眨了眨眼睛，一时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谁。
秋怜墨望着摩托车逃离的方向，忘了松开蒲野。
手掌传来的冰凉让蒲野缓过神，他后退了两步，语气生涩：“谢，谢。”
“你这人为什么总是和危险沾边？”秋怜墨收回远眺的目光，顺势耷拉下眼帘。
“刚刚是绿灯。”蒲野撇了撇嘴，委屈反驳着。
“拿去。”秋怜墨把卡其色围脖举到蒲野面前，目光不自然地瞥向别处。
“谢了。”蒲野接过围脖，低头看向水泥地面。
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人同时陷入沉默，却也不愿率先离开。
秋怜墨不喜欢这种异样的氛围，她有些懊恼地叹了声，“尚媛应该有告诉你吧，如果你要继续配合调查，我可以派保镖给你。”
“报酬、保镖，都不是我需要的。”蒲野抬眸正视向秋怜墨，雪花融化在他冻红的鼻尖，“我会继续配合调查，是因为确实担心张教授，并且......”
察觉到蒲野的为难，想要做出让步的秋怜墨不知该如何表达，索性不耐烦道：“有话你就说。”
“理事，您能不能别开除我的团员们？”蒲野提高了声音，琥珀色瞳孔熠动着真诚，“就像理事你说的，我最近确实很倒霉，但我的团员们是无辜的。他们需要生活，就算表演团解散了，我希望您能给他们安排其他的工作。”
秋怜墨凝视着蒲野纯粹的眼眸，莫名溢出的自责让她觉得别扭——
理智：“别同意，你是最酷最高冷的崽~”
冲动：“快同意，没有理由，同意就对了！”
纠结半晌，秋怜墨动了动唇，温和道：“好，我会给他们安排别的职务，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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