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众、执事、上师纷纷含愤出手,抢回女子。城主大怒,起府兵征剿,斩杀苦行教众无数,这女子和同伴都在战中殉生。苦行教教众群情激愤自行组织,杀入小城斩杀城主,并另行推举教中上师为城主。
这名天人族城主的师尊,是三十三天超级势力慕天盟,在下九天分支势力太昊堂的大长老。
闻知此事勃然大怒,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遂大举进剿,苦行教不甘受戮奋起反抗,最终形成苦族与慕天盟之间的一场战争。昊天上帝和佛祖都被惊动,同时派出使者劝诫罢斗。
不料,慕天盟因为昊天上帝只是谕令罢战,没有严词痛责,在其他势力的挑唆怂恿下,反而乘苦族放弃征战,收缩后退的机会,大举进犯。
这一战将苦族数万年苦心经营的全部产业一毁而空,苦族子弟死伤无数,红莲、白莲两位尊者代表佛祖赶来劝阻,反而被慕天盟几位尊者偷袭重创而亡。
苦行尊者、密尊者、宗尊者被逼出手,也斩杀了对方出手偷袭的二名尊者。这一场大战最终导致三十三天和大千世界的壁障崩溃。
惹得昊天上帝含怒出手,将苦族至宝“苦行寺”一掌击碎,苦族三大尊者均被这一掌击杀,苦族圣、君以下无人幸免。
不带言及于此,长叹一声:“六祖共约,除天廷外,其他道祖不得以任何理由介入上中下二十七天事宜,苦族遭此惨祸佛祖也只能是空自叹息。”
北冥玄闻此故事也不禁动容:“天廷处事如此不公,难道…”
苦行尊者说:“何谓公,何谓不公?苦族是外宇宙异族这是事实,苟延托附于帝江。然我等肆意传教,不顾及本土势力的感受也是实情,可谓自遗其咎。若当年我等能自警自省,恪守领地,或将部分族人迁入三千世界,只怕就没有这亡族灭种之祸了。”
北冥玄说:“师兄能如此自省,苦族幸甚。只是苦族既然为佛祖庇佑,就已经算帝江一族,也不必这般自贬。说到底还是实力不足,若足以自保,谁敢妄动干戈?”
苦行尊者说:“师弟气盛,万不可如此想啊。”
不带说:“尊者困于此地无尽岁月,不知当年余事。昊天上帝出手后苦族高层尽灭,但佛祖慈悲收回双莲。部分幸免于难的苦族族人已被佛祖迁入西方极乐天安置。其后,昊天上帝因杀戮过重,自请辞出天廷,如今是神族元始道祖坐镇天廷,号神皇玉帝。”
苦行尊者闻言,虽是佛性天成,已修得无碍本心,证得无上菩提,仍然怦然心动,颤声道:“罗汉此言当真?不是安慰老衲。”
不带肃然:“不敢欺瞒尊者,不带便是出生极乐。”
苦行尊者说:“佛祖慈悲,苦族上下虽粉身无以报此大恩于万一。我苦族未绝,吾此魂就此归墟也了无遗憾了。”
言毕,法身轻动,他这法身为神灵木所炼就,主要的功能就是滋养神魂,并不是傀儡身体,无法如意驱动的。苦行尊者不顾损耗,法身渐渐转为跪拜之姿,口中诵念经文向西方行礼祷告。
不带随同念诵跪拜,北冥玄也随二人行礼。良久,苦行不改跪姿,抬头望向二人,北冥玄和不带也默默盘坐在蒲团上。
苦行尊者说:“师弟,罗汉,两位都是转世之身,前世因果只怕已经记不清楚了。不嫌繁琐,就听老衲絮叨一回吧。”
二人合十为礼:“正要师兄(尊者)赐教。”
昊天上帝含怒一掌,将苦族当时在战场上的所有族人一扫而空,三大尊者神魂俱灭。只有苦行殿中,苦行尊者在建殿之初,就留下的一缕神魂在神灵木中静养。
他亲眼目睹了堂上九十九盏圣者魂灯尽灭,五盏尊者魂灯只剩下他自己的一点残光。二千多年前红、白尊者的两盏魂灯无故自明,九十九盏圣灯中也亮起金身罗汉的一盏。
只是灯光昏暗,可知是转世之身。苦行尊者便苦苦等待他们能觉醒前世记忆,来到这苦行殿和他相聚。从入殿的法像来看,北冥玄是红莲尊者转世,不带是金身罗汉重生。
要知道,他们两个被昊天上帝击杀后已经是无尽岁月。一百零三盏魂灯并没有一盏亮起,可见他们已经转世无数轮回,都没有满足重燃魂灯的需要。
终于点亮魂灯,但无数轮回之前的记忆,又哪里是这么容易重新拾起的。不过不带和尚看起来倒是有了很清晰的记忆,北冥玄的意识海中关于苦族,关于他这个红莲尊者的记忆,还是没有连贯起来。
所以金身罗汉的魂灯已经完全点亮,红莲尊者的魂灯还没有恢复。北冥玄才会在供桌前流连,希望从魂灯中得到更多的提示。
北冥玄问:“师兄,苦行寺当年在昊天上帝的神力下尽毁,为何苦行殿还能保存完好?”
苦行尊者说:“苦行寺是苦族至宝,我也是身为族长,才继承了苦行尊号。这苦行殿是整个苦行寺的核心所在,历代族长都要在殿中,留下一缕神魂镇守。”
“昊天上帝的这一记绝神灭灵掌,主要针对的是拥有强大神魂和真元的生灵、傀儡。大难来临时主魂示警,我便将苦行殿遁入芥子阁,这才得以幸免。”
“此后千年,我将苦行殿从芥子阁中脱出,等待机缘设法将苦族血脉、功法传承下去。”
北冥玄喜道:“这么说芥子阁也得以保存啰。”
苦行尊者说:“是啊,其他殿阁如何我不得而知,但至少承佛祖威能而成的芥子阁是完整的。其中经文典籍,功法宝物是苦族无尽岁月的积累,足以比拟三十三天任何一个大宗门大势力的所有。”
不带听得眼中精光直冒,北冥玄则淡淡一笑:“只怕师兄现在也无法调出芥子阁了吧?”
苦行尊者苦笑一声:“师弟所言极是,芥子阁在苦行寺深处。我为了等待有缘人进入接受传承,将苦行殿脱出时,尽力来到了苦行寺废墟的外围,想回也回不去了。”
不带说:“尊者,有您的指点,想必在这迷踪之城应该无碍吧?”
苦行尊者说:“不行,阵图已毁,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就算是我自己出去怕也难寻路径了。”
北冥玄说:“不必在意,我等既然有了苦族记忆,总比外人便宜,正好借这迷踪之城历练一番。”
苦行尊者说:“正该如此,师弟,你在废墟中历练,正可逐渐完善记忆,废墟中当有机缘啊。”
不带又问及入殿之事,苦行解惑:阶下小院布有精妙法阵,非其人必不得入。殿外四大天王虽然是傀儡,但神魂之力并不稍弱。
四大天王同时施压,三千世界中一般的修士是无法承受的,只有与佛有缘者才能化解。不带施展本命罗汉身,在石阶下段而止。
北冥玄凭天妖身之力达到石阶下段,而后因天鹏真身,实为佛门大鹏金翅明王身,与四天王果位比肩,所以可以登上长廊。
随后施展出红莲菩萨真身,才迎来天王礼拜恭迎,更因红莲本就是苦行族尊者,这才殿门自开。
苦行尊者说:“这法像真身并不是轻易可以修得的,必有夙世因果,师弟的本体红莲法像就不说了,这鲲鹏、天妖都是大有来历的,愚兄愚钝还无法洞察先机。”
北冥玄问:“师兄,观殿中壁画,我与白莲是二颗佛莲子,可是我炼化的是并蒂莲啊。”
苦行尊者笑道:“因缘相合天道难测,师弟,你应该知道白莲师弟的下落吧?”
北冥玄呵呵一笑:“师弟已有人选,若将她带来和师兄相会,师兄可能识得?”
苦行说:“那自然是识得的,我与白莲同样相处无尽岁月,如何会不识?”
北冥玄双手一抬,妙静翩然而至,素衣风帽垂目低首。但见佳人光彩如玉。
她美眸轻抬,双手已不由自主地轻轻合起:“阿弥陀佛,这是何处,我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苦行的目光没有看向妙静,反而转向供桌。那盏白莲尊者的魂灯,就在妙静出现的刹那,腾了火苗一涨发出了夺目的光芒,此时已经明亮粗壮。
苦行尊者这才转过眼眸看着妙静说:“师弟,记起来了?”
妙静向供桌、石台紧走几步,双手轻轻捧住魂灯,目光凝视不语。良久,才抬起头来向苦行一礼。
而后缓缓地说:“师兄,今日相见已是百转千回,难得还能得见尊颜。”
苦行尊者说:“物是人非,师弟能记得愚兄也是万千之幸。”
几人一番寒暄,北冥玄又将苦族之事向妙静娓娓道来。妙静听后眼圈微红,她一向性格温顺、悲天悯人。听到苦族尽灭,自己又是那屈死的白莲转世,如何不含悲带愤?
苦行尊者说:“愚兄将这苦行殿脱出芥子阁,初意就是寻访有缘。如今殿上灵灯自明,吾愿已足。二位师弟、不带,此间事再不可传与外人得知。”
“佛祖护佑,我已经略窥得佛祖真意,合该我族彻底融入帝江宇宙。我意将苦行殿改为灵灯殿,红莲师弟可以将其收起。得便时将我苦族故人聚齐,这灵灯殿也算是一个认证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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