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逃离

“贱货”“杂种”这两个在别人眼里极度恶俗的词语却是伴随着我长大的，每一天我都可以听到这几个字在我的爸爸嘴里说出来。

准确的来说那并不是我的爸爸，因为我是我的妈妈和村子里另一个男人偷情生下来的。

在我小的时候妈妈和那个男人几乎每天都趁着爸爸出去的时候两个人在屋子里不知道做些什么。

我总是可以听到妈妈压抑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直到我八岁的生日那天，妈妈还是和那个男人在屋子里却被提早回来的爸爸撞见了。

妈妈在爸爸的打骂下哭着收拾东西。

我那个时候并不懂得妈妈究竟在做些什么，看着妈妈决绝慌乱的神情我的心里就是有一种预感，我以后可能都见不到妈妈了。

这对于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我哭着拉着妈妈的裤脚，求她留下来，不要抛弃我。

可是妈妈并没有心软，她看着我的那个眼神里没有温度只有厌恶，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冷漠和绝望，是从我的亲生妈妈那里体会到的。

我慢慢松开了紧抱着的双手，悲伤的看着没有留恋的妈妈立刻抱着自己的行李绝情的离开，这便是我对妈妈最后的印象，冷酷绝情和对我的厌恶。

第二天，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妈妈和别人私奔了，在这个闭塞落后的乡村里，这堪称一件大事。

每天都可以看到许多干完农活的妇女在我家门口指指点点，我多想冲出去把她们赶走，可是弱小的我只能选择在门后偷偷抹泪。

疼爱我的爸爸也换了一个模样，天天不干活只知道酗酒赌博还有，打我。

自从妈妈离开这个家，爸爸几乎每天都要骂我打我，说我是贱货杂种，说我是个恶魔，只会给这个家带来灾难，慢慢的我竟然变成了村子里的不祥之物。

村子里的大人不让孩子们跟我一起玩耍，孩子们说着从大人那里听来的污言秽语，小小年纪的我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刚开始的我只能不解得看着村子里唯一疼爱我的奶奶，“奶奶，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喜欢我，就连爸爸都要打我。”

奶奶就会眼中泛着泪光，慈爱的摸着我的脑袋，“那是他们愚钝，孩子，你是个好孩子。”

后来的我明白只要问这样的问题，奶奶总会伤心的掉眼泪，慢慢的，我就不问了，因为我不想让奶奶伤心。

接下来的十年，我仿佛生活在一个噩梦里，一个逃也逃不掉的噩梦。

唯一庆幸的是奶奶坚持让我去上学，可是爸爸怎么会同意呢，在他的眼里我已经是一个累赘，怎么会出钱让我念书。

最后是奶奶拿出来了她的养老钱，爸爸才勉强同意了。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第一天上学的时候奶奶看着我坚定的眼神，“孩子，你要记住，你将来一定要走出这个村子，在外面的世界才叫活着。”

我把这句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最终我终于收到了大学的通知书，红红的一张纸承载了我对未来的期待。

“什么！？你要去念大学？”在我拿着录取通知书站到爸爸的面前以为能换回来他的骄傲的时候，爸爸的脸上确是出奇的愤怒。

他一把把手里的酒瓶摔到了地上，酒瓶破裂的声音不经让我打了一个冷颤，我知道，他又要打我了。

做好了挨打的我没想到爸爸快速的抽走了我手里的录取通知书，“我就知道你跟你妈妈那个骚娘们一样，长本事了，还想离开我。”

我惊讶的看着红着眼撕着录取通知书的爸爸，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一瞬间我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他把我的未来也撕毁了。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不顾一切的冲过去试图把录取通知书抢回来。

可是即使是酒醉的爸爸力气还是很大的，他大力的推开我，我一个站不稳跌倒在了炕上。

上衣也在这个时候撩了上去，露出了我的皮肤，没等我反应过来爸爸就欺身压了过来。

看着爸爸已经明显变得不一般的眼神我剧烈的挣扎着，不让爸爸脱下我的衣服。

每次村里的赵阿姨来的时候爸爸也是这样的眼神，紧接着屋子里就会传来赵阿姨难受的声音，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特么给我老实点。”爸爸用力的打了我一巴掌，瞬间我的右脸火辣辣的疼痛，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了。

爸爸看我不再挣扎继续脱着我的衣服，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肌肤暴露在空气里了的感觉。

爸爸的嘴胡乱的在我脸上亲着，手不停地抚摸着我的身体。

“反正你也不是老子的种，玩玩你怎么了。”侮辱的话语不断地传进我的耳朵我想要挣扎却没有了力气，爸爸试图脱下我的裤子。

我浑身都在颤抖着，剧烈的恶心与恐惧占据了我全部的精力。

“你这个天杀的。”就当我认命的时候，传来了本应该在地里干活的奶奶的声音。

我费力的抬起头，看着白发苍苍的奶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一把拉开了爸爸，爸爸跌坐在了地上。

奶奶心疼的把我揽入了怀里，痛哭着，“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感受着这个唯一疼爱我的人撕心裂肺的伤心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平时的爸爸碍于奶奶一定会收手，可是那天，他就像是一个恶魔附体了一般，通红的眼睛像是一个野兽，已经没有了人性。

他费力的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身子好像随时能够跌倒，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老太婆，我警告你，赶紧走开，今天我就要把她办了！”

这样的爸爸过于有攻击性，我只能在奶奶的怀里瑟瑟发抖，奶奶心疼的看着这样无助的。

“你休想！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奶奶张开双手挡在了我的面前，可是颤抖的声音也显示出了奶奶的害怕。

奶奶的坚决换来的是爸爸嘲讽地一笑，他用力拉着奶奶的头发迫使奶奶不得不站了起来，一个用力奶奶就倒在了地上。

见状我强忍着身体的疼痛跑到奶奶的身边把奶奶扶了起来。

“就你护着这个杂种，今天我看你还能不能护着她了！”说完爸爸就拉着我的胳膊想让我回到床上。

我知道，如果被拉回去等待我的是绝望是痛苦。

我奋力的抵抗着爸爸的拉扯，不让他把我拉开，这时候在我怀里的奶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把爸爸推到在了地上。

“孩子。”奶奶转过身颤微的双手从兜里拿出来了一把钱，“你快走，记住，到江成市，你妈妈在那里。”

极度惶恐的我没有反应过来奶奶的意思只是呆愣的看着她，“孩子，这里恐怕……你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我看着手里奶奶塞给我的钱，这是奶奶平时一块钱一块钱攒的吧，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哪来的钱！？好啊，你们都学会搬空这个家了是吧。”爸爸从地上站起来看到我手里的钱更加的愤怒想要抢过来。

“孩子，你快走，快走啊。”奶奶推过我抱住了爸爸的双腿。

我看着如同恶魔的爸爸，用手胡乱的摸了脸上的泪水，跌跌撞撞的站起来跑了出去。

我不停的跑，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远，直到看不见村子了我才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放松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双腿早就已经没有了力气，跌坐在地上我这才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是一种解脱的哭泣，是一种对以往的委屈的宣泄，因为我知道，我终于离开了那个家。

慢慢平静下来的我朝着村子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奶奶，我一定会成功，把你风风光光的接出这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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