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南部亚热带雨林中,古木参天,阳光正透过树叶间的林荫照射下来,像繁星闪烁,有些刺眼,蔽日的芭蕉将有的阳光遮住,形成片片阴影。
初春时节,森林格外茂盛,空气无法顺畅流通,显得有些闷热。
树上灵活的猴子正采食鲜果,漂亮的梅花鹿不甘寂寞地在林间散步,偶尔出来觅食的毒蛇在草丛中滑行,就连躲在灌木后面的野兔,也在用胆怯的眼神张望着周围一切,它们不只是觅食,还会欣赏附近嫩绿的风景,远处偶尔传来虎啸声,动物们也仅是漫不经心的抬头望望。
就在这时,猴子突然吱吱乱叫起来,梅花鹿机警的抬起头,看向同一个地方,然后猛的散开,和兔子一起向远处逃去。
“咔嚓。”
随着枯枝被踩断的声音,一名年轻男子跌跌撞撞从树后冲了出来,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清秀的面容上,布满血迹和恐惧。
男子名叫项清溪,他一边跑一边还不时的回头看,未知的恐惧让他慌不择路逃往森林更深处……渐渐消失不见。
一道瀑布隐藏在岩壁上,像是晶莹剔透的珠帘,飞溅的水花瞬间变成袅袅白烟,既而挥散,周而复始,而瀑布下游经过的地方,有两个人影在晃动,他们正准确的沿着刚才那名男子逃跑的路线前进。
“大哥,雇主为什么要杀掉这么文弱的家伙呢,还要活埋,这得多大仇啊,简直灭绝人性,不对,这词不够准确,应该说……天理不容,对对,丧尽天良,惨无人道。”
说话的是一个头带海盗巾的男子,他一边砍断前面阻挡的树枝,一边唠叨。
“闭嘴吧你!叨叨叨,叨叨叨的,叨叨一路了,还叨叨,烦死了。”海盗巾身后,那个眼角上有个斜长刀疤的男子,终于忍不住大声呵斥。
“啊?”海盗巾微微愣过之后,连忙堆出笑脸点头说道,“知道了大哥,不叨叨了。”
可好景不长,只安静一小会儿的海盗巾又开始说道,“大哥,你看清那只熊了吗?”
见刀疤男不说话,默默跟在后面,海盗巾转过身嚷嚷道,“大哥,你到是说句话啊,别让我一个人像说单口相声行吗。”
刀疤男停下来,皱着眉头把脸扭到别处。
海盗巾见状,只好继续往前走,可嘴里还是不闲着,“大哥,我听说他家有军方背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们不会惹到麻烦吧?”
说着,海盗巾又转头看向刀疤男,见刀疤男正伸手够树上的野果,连忙说道,“大哥,大哥?你干什么呢,跟上啊,那东西不能吃,有毒。”
刀疤男收回了手,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慢慢的说道,“麻烦?你怕麻烦?要是你把绳子系牢,我们早完事了,至于在深山老林里遭罪吗?”
“大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能怪我?要不是那只熊,那小子能跑?”海盗巾不服气。
刀疤男听到这里,上来就是一脚,“你可真能对付,要是你捆紧点,他能挣开吗?熊瞎子如果把他吃了,我们不就省事了吗?”
海盗巾挨了一脚,脸部立刻夸张的扭曲起来,揉着屁股叫道,“啊,疼死我了。”
“哼。”刀疤男绕过海盗巾,独自往前走去。
海盗巾马上停止叫唤,跟着过来说道,“大哥,别着急,你看这些树枝,刚断不久,还新鲜呢,这小子应该离咱们不太远了,一会儿准能追上。”
“那还不快点。”刀疤男把眼睛一瞪,掂了掂手里的枪,往前面看去。
“哎!是是!”海盗巾越过刀疤男,嘴里不忘说道,“大哥,你说那熊会不会追上我们?”
“我哪知道!”刀疤男往后瞄了一眼。
密林深处,项清溪还在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行着,他认为,只有逃的再远一点,再深一点,才有可能安全,因为缺少锻炼,体力严重透支,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咬牙坚持,没在森林中生活过,此刻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
林中闷热依旧,跑着跑着,项清溪突然感觉前方有一丝清凉,极度缺氧的他精神一震,手扶着树停了下来,大口的吸着凉气。
不一会儿,项清溪抹了一把汗珠,脸上不再有惊恐,这时候,惶恐都不会带来任何好处,只有坚持才能找到出路。
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这里很安静,前面不远处有一片草地,没有树,阳光可以直接照下来,青草翠绿的让人心醉,凉气就是从那边发出来的。
项清溪深吸一口气,拖着疲惫的身躯,寻着凉气往青草密集的地方跑去,很快踏入其中,凉意更浓了。
突然,他脚下一松,整个人毫无征兆的向下坠落。
“啊!!”
叫声在林中久久飘荡。
原来,青草密集的地方,藏着个深不见底的洞。
在项清溪掉下那一刻,洞里向外喷出一股白气,感受到白气的青草,仿佛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起来,渐渐的掩盖了刚才被压倒的痕迹,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两名男子才慢悠悠的走到这里,海盗巾围着这片草地绕了一圈后,说道,“大哥,人丢了,这小子能跑哪儿去?”
刀疤男左右看了看,目光平视,“找找!”
海盗巾无奈,只好仔细搜索起来,当他发现那个大洞后,大声叫道,“大哥,你快来看看,这里有个好深的洞。”
刀疤男闻言走了过去,趴在洞口探头往下望去,洞壁上全是草,再往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这么深?该不会掉下去了吧?”
海盗巾一听,“掉下去那肯定活不成,天都要黑了,要不……撤吧?”
“行,再找找,找不到就撤。”刀疤男深深的瞅了一眼海盗巾。
“好。”海盗巾马上点头,这次出奇的没墨迹。
在地洞周围搜了几遍,没发现什么,海盗巾回来说道,“什么也没有。”
刀疤男手扶下巴沉吟一会儿,“那撤吧,沿途要留下记号。”
“大哥,天都要黑了,还要留记号?”
“废什么话!”刀疤男把眼睛又瞪了起来。
“好好好!去,我去还不行嘛!”海盗巾梗了梗脖子转身走了。
在坑边附近找到一棵较粗的树,留下记号后,快速向来的方向走去,途中每隔一段距离,就留下一个同样的记号。
就这样,越走越远,越走越远……两人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远处。
那个不知道多深的洞底,躺着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在他周围有着不少动物尸体,奇怪的是这些尸体像是刚摔下来一样,没有任何伤口。
这人正是项清溪,不过他快变成一个肉饼了,早已昏死过去,如果不是顺着洞壁掉下,被横向生长的草层层阻挡,减缓了一些冲力,恐怕刚到洞底就会变成亡魂。
就算这样,也活不成了,身下的鲜血浸湿成一片,慢慢向身下低洼处渗透。
如果有人站在空中就会发现,这个地洞笔直向下延伸三十余米,从空中看,像是被暴力戳了个洞,而那些动物尸体诡异的呈圆形分布在项清溪周围几米外的地方,中间只有他自己。
洞的底部中心,也就是项清溪的身下,有一颗晶莹剔透隐约冒着凉气的白色珠子,静静的躺在那里,偶尔有微光在表面滑过,像是要吞噬或等待着什么。
不一会儿项清溪便没了呼吸,身下的血就在他要没了呼吸的时候,渗到珠子表面,接触珠子的刹那,全被吸了进去,同时被吸入的还有项清溪的尸体。
登时,洞中光芒大作,白色珠子悬浮起来,发出耀眼的光芒直飞冲天,像一柱激光照亮宇宙深处不知几重天外。
下一刻,光芒收起,整个珠子化为虚无,只在原地留下点点星光,接着,星光也彻底消失不见。
此时,珠子内部,有一个不大的空间,被一层如同无形墙壁一样的原始界膜所笼照,形成巨大的穹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空间中央有个倾斜的巨大金色葫芦,旁边立着一个矮小的七彩玲珑塔,弯弯的葫芦嘴上,一颗水滴正在缓慢的形成,眼看就要滴到下方的小水潭里,潭里的水满的快要溢了出来,四周是一片黑色土地。
项清溪正像一个婴儿,蜷缩在水潭中央,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破碎的骨头渐渐完好如初,呈现出玉质般的光泽,面部也在不停的修补,露出更加俊朗的面孔,皮肤也跟着细腻饱满起来。
如果旁边有人,一定会惊讶的发现,在空中有个白色的影子,正悲伤的看着项清溪,眼神就好像在看着自己。
“鸿蒙初开,天地混沌!古往今来谓之宙,上下四方谓之宇,造天庭,建地府,幻化转世珠,心神相通,通神养命………乾坤转世,不遇地府,不见阎王………”
一股股信息灌入项清溪的灵魂深处,同时白影也被这道信息所影响,眼中的悲伤渐渐被惊喜代替。
“一世三生,我好像……懂了。”说完,白影飞入七彩玲珑宝塔内,再无声息。
不知过了多久,项清溪突然动了一下,不自主的呼出一道白气,慢慢睁开眼睛,此时他眼中尽是不该有的平静。
“我活了?”项清溪抬起的手臂看了看。
“经历浩劫流落人间?残缺的乾坤转世珠?怎么感觉它本来就是我的?”项清溪的思绪突然停顿一下,自语道,“为何现在我竟无喜无悲?是谁填充了我的魂魄?我怎么感受不到?”
不一会儿,项清溪自嘲的笑了,感觉重回体内,“乾坤转世珠残缺,我的记忆也残缺。”
笑罢扭头看向周围,“这是转世珠的内部空间,我记得我叫你神珠来着。”
转世珠好像感受到了项清溪的想法,竟然有种欢呼雀跃,久违的神情波动而来,此时转世珠才真正和他融为一体,不再分离。
这里空间并不太大,被浓郁的灵气所充斥,除了中央的神壶灵泉和宝塔外,其他大部分黑色都是无根之土。
项清溪在小水潭中,静静的整理着脑中的信息。
小水潭已经不能再称为水潭了,里面原本的灵液已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不过项清溪并也不在意,他知道,中央的神壶灵泉还会吸收外界天地精华化为灵液,滴入水潭之中。
他坐起来,活动一下胳膊,“嗯?力量还是不够,但比之前强多了。”
站起来望了望四周,绕着神壶走了一圈,停在七彩玲珑塔旁,他抚摸着宝塔自语道,“我还是感受不到这里面的情况,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嘶……我好像知道,却又想不起来。”
良久,项清溪叹了口气,向前迈了几步,蹲下来抓起一把黑土,凑在鼻尖闻了闻。
“我还无法感知太深的地方,我记得下面好像有东西。”
想罢,他心念一动,便出了神珠,身形在洞穴的底部显现出来,神珠则化为一道金光,印入眉心之中,而神珠整个内部的情况,像是开通了上帝视角一般,一目了然。
只可惜神珠残缺,信息也残缺,进出神珠,是项清溪目前记得和掌握的几个完整功能之一。
动物的尸体尚在,但地上他的血迹已干。
“这些动物摔下来为什么还能保持完整?”
项清溪也没多想,抬头望天,由于这洞太深,洞口在他看来,就像天上的月亮。
“怎么出去呢?”
良久,他收回目光,洞穴笔直向上,除了长满翠绿青草,再就是动物尸体和几块石头,别无他物。
项清溪像被暴风雨掀翻了小船掉进海里,被幸运的送上荒岛,人活了下来,可问题是怎么离开啊。
冷静,越在没有任何出路时,越需要更加冷静。如果不是当初的冷静,也不会因为一头熊的闯入,迫使那两个人疲于应付,自己则偷偷挣开绳索跑掉,不对,现在想想,那绳索根本不像是系的,更像有意为之。
不想了,项清溪扫视周围的一切,身上的衣服在逃跑时被刮的破破烂烂,除了脚底一双佰鲁提男鞋外,连腰带都不知道去了哪儿里,再也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怎么逃出生天已经成为项清溪目前最大的问题。
“逃,一定要逃出去,此地绝不是我埋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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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没有推荐票,肯定逃不出去,就算逃出去,也不顺利。
另外谢谢顺手戳进来的各位大佬,要是觉得还过的去,麻烦点点收藏,这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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